说实在的，药是西门瞳给的，至于西门瞳哪里弄来的神药，她怎么会知道？她也没有兴趣去打探。
“嗯嗯。否则，娘娘要将这些血肉交给谁是查看呢？所以，恳请娘娘赐教！”徐太医一脸兴奋。“若有幸，老朽是否也能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
雨蝶飞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邪医飞针知道么？”
徐太医脸上的兴奋之色一僵，取而代之的是惊愕：“玉临风？”
这一吼，他都破音了。“咳咳咳……娘娘，那世外医仙真的是玉临风？”
“世外医仙？”西门瞳背后的世外医仙她不知，她只知道她的尹庄主身边，跟着一个邪医飞针玉临风，似乎也是很厉害的，暂且来顶替一下徐太医口中的神医吧。
只不过，那一副是要医死人还是医活人都看爷心情的架势，他怎么也当不起一个“世外医仙”的名头吧。
雨蝶飞揉了揉眉心：“额，他医术是不错吧，但也当不起世外医仙啊！”
“娘娘言过了，虽说那玉临风一如传说中的那般性情古怪，但他的医术也如常人想象的那般出神入化。”
徐太医一脸惊羡地说道：“二十六年前，老朽还未进宫当御医，跟着师傅行走江湖，有幸看过他出手。有个当街纵马的人，将一个老翁踢死，我与师傅路过，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将他胸腔里面的淤血给逼出。谁料，玉临风恰巧路过，只四枚金针就将老翁胸腔下的淤血逼出。一枚金针又使老翁心跳恢复，师傅连忙对老翁用药、包扎，方使老翁得以死而复活。然而，再等我师傅二人寻找那玉临风时，他已不知踪迹。”
“你说什么？二十六年前？”雨蝶飞一脸怀疑，“你确定你见到的就是玉临风？不是玉临风他爹？他师父？”
徐太医瞪着眼睛，一副我说的话比珍珠还真的样子：“老朽确定，就是玉临风本人。邪医飞针玉树临风，除了他，别人再也当不得那八个字。”
雨蝶飞摸着下巴：“不是，你二十六年前看到的他多大？”
“二十出头的样子吧。”徐太医花白的眉毛一颤一颤。
“那他现在应该将近五十了吧？您贵庚？”
“老朽六十又一！”
“对啊，他现在应该和你差不多了吧。可是本宫看到的玉临风是二十出头啊！”
谁知道徐太医满面惊喜：“是么？所以师父当年才说玉临风前辈是世外医仙啊！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是当年的样子！”
“嗤”雨蝶飞差点喷血好么！“玉临风前辈？你的意思，他比你还大？”
“是啊！虽然他看起来很年轻，但他的年龄比老朽还大！”
雨蝶飞一脸见鬼的样子，脑子里又把蓝衣飘飘，玉树临风的男子给回忆了一遍。这尼玛还是对不上号！
“玉临风面部有啥特征？”
徐太医捻着胡子：“桃花眼下面有一颗泪痣。”
“卧槽！真的是他！”雨蝶飞激动地狠狠朝他肩膀一拍，徐太医老骨头一颤，差点给她跪了。
苦着脸：“皇后娘娘，老朽不如玉临风前辈，老朽不年轻了啊。”
“他果然是世外医仙啊！”是特么老妖怪吧。雨蝶飞背脊发寒。
于是，话题又围绕玉临风展开一系列八卦。
雨蝶飞一个又一个惊人的举动让揽月亭中的嬴靖存和洛东风中凌乱。
这皇后未免太大胆了些，不紧大胆，甚至是惊世骇俗！
她竟然敢剖开死人的肚子，还剖了她的心脏，最关键的是她从头看到尾，半点恐惧都没有，反倒很有兴趣，和一众医官研究了一下午。
及至夜幕降临，那些帮忙的宫女太监已经一个个面如土色，吐得不止三轮了好么。
看来以后猪牛羊等等的内脏是不再敢吃了。或许有人以后连肉都不会再吃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徐老要不要就在仁德宫用膳？本宫已经让人准备了。”
“不不不，老朽哪里敢劳烦娘娘留膳，再说，今日一下午，老朽所得甚多。”他拍拍手中记录的册子，“回去还得再研究研究。”
他看雨蝶飞又让医官把梁芳的内脏放回原处缝好，又将尸体的刀口缝好，点点头，赞许地说道：“娘娘仁慈，先前老朽还对剖腹一事有所怀疑，如今看来，是老朽肤浅了。”
雨蝶飞点头：“本宫知道世人不能接受死后尸体受损，但本宫可以预言，在今后剖腹验尸会成为仵作工作的一部分。因为这是死者为自己最后辩白的机会，而作为帮死者传达消息的仵作，也会成为一种神圣的职业。对簿公堂，他们会是死者最后的言者。”
“当然，即便是为了帮死者查清死因，推断死亡信息，也应该本着尊重死者的前提进行。所以，剖腹时要下手够稳、够准、够精细，以便于之后的缝合工作更方便。”
下刀的王医官一直没说话，此刻拿着针线的手微微一顿，转脸向着雨蝶飞：“今日微臣做了往日从未做过的工作，却也受益匪浅。多谢娘娘教导。过去总觉得女子精于女工只是些微小事，不值一提，如今看来，练好女工在缝合尸体的时候却能事半功倍啊。”
“呵呵呵呵……”众人付之一笑，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雨蝶飞摇了摇手中的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梁芳心脏中的血肉。如果今日来的是一群怂包，验尸也不能顺利进行，所以，她请徐太医还是有道理的。
起码他手下的人都是精于医术，善于学习，敢于钻研和突破的大夫。
那边的医女看王医官将尸体缝合好了，上来帮她穿好衣衫，收拾妥当，一切看起来都如之前那般。
“你去跟洛公公说，好歹给她一副薄棺吧。若不是生在梁家，她也不必如此终了。”
雨蝶飞对身后一脸惨白的小太监说。
那小太监告退后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能立刻飞离此地。
“娘娘，一切都已妥当，这验尸结果老朽会让张医官整理好交到刑部。至于你那里的……”
“放心，有了结果会告诉你，便于你做研究。”
徐太医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拱拱手：“那就多谢娘娘了。如此，老朽告退。”
“慢！”雨蝶飞招招手，远处走来月牙儿和芷兰。她二人一人捧着一个红色的礼盒，一人端着一托盘银子。
“娘娘，徐太医好，各位大人好。”两人见了礼。
“姑娘好！”众人回礼。
“这株凤心草据说是传世良药，是本宫的陪嫁之物。但本宫留着似乎无用，这就送予徐老，说不定徐老能用他多救些人！”
徐太医惊恐莫名：“老朽、老朽怎能要娘娘的陪嫁之物。再说，这凤心草确实是传世良药，得之不易。想必右相大人对娘娘是百般呵护，才将此物放在嫁妆之中。”
说是这么说，可徐太医一双眼睛从盒子打开后，就没有离开过凤心草好么？
“本宫不是大夫，要怎么用它呢？不如这样，你回去看看要怎样入药，制好了药，送我几丸，算是物尽其用。”
“额……既如此，老朽就收下了，回去以后定会好好研制一番。”徐太医开心地将盒子抱在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这些银子没多少，今日各位都辛苦了，本宫请你们吃饭你们定然是不肯的。那便自己去兴福楼好好吃一顿，就当本宫犒劳各位了。”
王医官躬身接过托盘：“既如此，我等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娘娘赏赐。”
“多谢娘娘赏赐。”
众人告退，月牙儿才扶着雨蝶飞回了仁德宫。
“小姐，用膳么？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不，先不吃东西。把仁德宫所有宫女太监都集中在院子里，本宫有话说。”
想必是幽兰的事情，让她忧心了。“是。”月牙儿让芷兰陪她回去梳洗，自己去召集宫女内侍去了。
芷兰笑着温声说道：“娘娘，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奴婢熬了小米粥，还放了些许玫瑰花瓣，可香了。您好歹用些？”
雨蝶飞停住了脚步，侧脸，定定地注视着芷兰：“本宫是真没想到，幽兰是梁贺的人。还在关键时刻，狠狠给了本宫一刀。”
芷兰脸上的笑容一僵：“娘娘，是幽兰不知好歹。”
“芷兰，你说本宫待你们不好么？本宫从不拿你们当奴才看，许多事情本宫宁愿亲力亲为也不会让你们来做。月牙儿虽是本宫的随嫁丫鬟，可本宫待你们和月牙儿有什么差别？”
芷兰噗通一下跪在了石板上：“娘娘，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不背叛娘娘。打从娘娘第一日住进仁德宫，奴婢就觉得娘娘好人，绝不是传说中的雨小姐。奴婢不懂前朝国事，只知道娘娘既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就该尽心尽力服侍娘娘。”
说完，芷兰给雨蝶飞磕了一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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