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杨戬正要往下解释，但躺在地上的丁香突然闪动着绿光，众人只好先一起去查看丁香的情况。

　　“丁香，你醒了吗？”三圣母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前扶起丁香。丁香身上闪烁的光芒逐渐褪去，但脸色依然苍白，大家屏息等待着……果然，丁香一点点睁开了双眼，只是刚醒过来的她比较虚弱，眼神仍有些涣散。

　　“三圣母...”丁香的意识逐渐恢复，发现自己正躺在三圣母怀里。她艰难地打量起四周，杨戬和刘彦昌也都在她身旁，担心地看着她。

　　见她醒来，杨戬神色轻松许多。看样子她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命格注定被神斧更改，以后怕是要回到没有法力的肉体凡胎了。杨戬轻叹一声…也好，到底是保住了性命。

　　丁香当然没有精力关心周围的人都是何心思，只是在视线范围内搜寻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她看到他了，他就站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就只是那样看着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努力想看清他的眼神，却怎么也读不懂其中的含义。

　　“沉香…沉香…”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唤他，微弱的嗓音不禁使听者生出一丝怜意。沉香犹豫片刻，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注视着她。

　　“你能原谅我吗？”请求的话脱口而出，因为她还记得那时他冰冷的眼神，严厉的质问。

　　“舅舅，您先送丁香回家吧。”沉香并没有回答丁香的问题。

　　听到沉香让杨戬送她回家，丁香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始终不肯原谅她吗？

　　“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沉香又补了一句。其实他并非有意刺激丁香，而是已经反复思量了许久。他和丁香之间总是纠缠不清，他真的厌倦了。如今他以血契为代价换回她，算是偿了她一条命；至于情债，他无力偿还也不想偿还。就算今生今世他再不能见小玉一面，他也不会跟丁香在一起……他不会跟任何女人在一起。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丁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就这么急于斩断和她有关的一切吗？那她陪他一路走来所付出的又算什么呢？她委屈地看向沉香，期待沉香能有所回应，但沉香淡然的态度却让她慌了心神，曾经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又出现了。

　　“沉香，你听我说，其实我…”

　　“不必说了，我原谅你了，你回家吧。”沉香打断了丁香，他现在没心情听她倾诉。但见她此时顾不得正虚弱的身体，泪珠滚滚而落，又急于诉说的样子，终是心软了一分：“八太子是个好人，你…好好把握。”

　　丁香唇角溢出一丝苦笑，笑自己对他的痴迷。他从来都只会把她往别人身上推，小玉在的时候是这样，小玉离开了以后还是这样。他曾经亲口向她保证会跟她成亲，会照顾她一生一世。言犹在耳，他却将这一切亲手推翻，不过是因为…他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一个小玉。成亲以后的那段日子他留在她身边，她以为他是真的快乐，但是她错了。化进神斧以后她好像想通了很多事，她想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可这所有的通情达理，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溃不成军。她恍然间意识到，她宁愿和他继续互相折磨，也不愿失去他。瞧，多么可怕的念头。

　　可现在的她除了说“好”还能怎样？沉香的话语如此决绝不留情面，这时候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她也觉得难堪。于是，她只好微微侧过脸不再看他。

　　一旁的三圣母、刘彦昌和杨戬都沉默不语。确实，为了这一纸婚约，沉香承受了太多本可以避免的伤害，而丁香也因自己的执迷不悟害人害己。既然所有波折坎坷都已经过去，又何必再互相为难呢？

　　三圣母低头拂了拂丁香额前的碎发，柔声道：“丁香，你身子虚弱，先回家将养一阵，等养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好吗？”说完看了看远处沉香不发一语的背影，无奈摇头。

　　“三圣母，那你们…”

　　“放心，你先回家，改日我们定会登门拜访。”三圣母的温和暂时抚平了丁香落寞受伤的心，她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