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出神的注视着地上那白色的人形线条，周围安静的会让人忘记呼吸。他感到有些粘稠感出现在自己的手上，瞳孔颤抖着，却不敢去看。
那是什么……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武崧？！”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那几乎绝望的死循环，他迟钝的抬头，卡顿的动作像一架放了太久而生锈的机械木偶。
暗淡的绿色眼眸里倒映出熟悉的身影，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颤抖着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小青。”
墨青惊讶的看着那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甚至是怀疑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武崧张着嘴，嘴唇颤抖着却无法从喉咙里挤出任何完整的音节:“……”
他的异样让一种不详的预感出现在墨青心中，她的呼吸不平静起来，连带着声音在颤抖:“为什么，你在这里？”
她一再的询问似乎终于让面前的人陷入了崩溃——虽然他看起来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双腿像是坏损的机械般失去力气，以一种看着都疼的方式跪倒在地上。
然后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似乎这么做就可以隔绝一切外面的声音。
但他很快又松开了手，惊恐的看着它们。
“血……”他在呢喃着，满脸恐惧。
“你在说什么啊武崧！”
墨青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好友如此狼狈的模样，她着急的想要过去拉他起来，却在迈出一步后听见他崩溃的大吼。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血！为什么！！！”
墨青停住了脚步，愕然的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癫狂家伙，由心底感到一种害怕。
“小青。”
一只手搭在肩上，明月冷静的声音带着神奇的力量，那些刚刚冒头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为什么……”
他死死的盯着自己干净的双手，那上面依然有还在流淌的血液，一点一点滴落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
“我知道，”他的瞳孔不再颤抖，声音里带着释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墨青紧紧咬着下唇，垂落在身旁的手指微微颤抖。然后身后的人握住了这微微颤抖的手，站在了她的身前。
“小心。”
抬手护住身后的墨青，明月的目光带着凝重。眼前这家伙的反应，让她想到了曾经面对过的某些东西，实在是……
令人不快。
攀着明月的手臂，墨青的神色担忧:“明月学姐，武崧他这是怎么了？”
“「失智」。”明月沉声。
“那是什……”
跪倒在地的他忽然间露出了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哈，哈哈……我杀了他啊，原来如此，我杀了他啊！”
他的笑声渐渐不再压制，变得猖狂又疯癫，墨青紧紧抓着明月的手，偏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直视这陌生的好友。
然而在那份骇人的疯狂里，明月看见了他眼角闪烁的泪水，“……”
守在外边的捕快立刻被惊动，冲进来压住了失去理智的他。他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仍在呢喃着那些疯狂的话:“我杀了他啊……”
“把他带走！”一个似乎是队长的人命令着。
他被捕快架走了。
他很快注意到了站在这边的两个女孩，小步过来安慰她们:“不用害怕，他昨晚被问过话之后就时不时这个样子了，没有危险的。”
明月沉默着点头，墨青睁开眼睛，迟疑着询问:“请问，他这是怎么了？”
“啊，估计是受了太大刺激了吧。毕竟怎么看都是他亲手……”小队长看向了门外那个被架走的背影，声音在讲述间越来越低。
他似乎很快意识到这个话题不适合和队伍外的人交谈，于是立刻找了借口离开:“你们是要回去的吧，我还要在这里执勤，不打扰你们了。”
小队长离开了竹屋。
“亲手……么？”紧紧抓着明月的手臂，墨青低声的呢喃着。
她感觉很不可思议。
“不是这样，”明月的声音突兀而肯定，令墨青混乱的心绪忽然安定下来，“他只是「失智」了。”
“「失智」？那是什么？”墨青疑惑的问。
“被特殊能力的异族操纵而导致精神脆弱，然后又因为被操纵期间的所作所为与自我观念冲突，结果失去理智，就像这样。”
“知道的很多嘛。”
赞扬的话语让明月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立刻向后转身的同时也仍将墨青护在身后。
在后方的是追命与封泽，手指套着酒葫芦的绳子晃啊晃，追命笑呵呵的摇了摇头:“可惜，答错了。”
……不是「失智？」
“这里的案件交给大人处理就好，”封泽的神色冷漠，摆着手下逐客令，“这里不是好玩的游乐园，赶紧回去。”
那冷漠的神态令墨青感到几分可怕:“啊，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回去了！走吧明月学姐！”
也不等明月回答，她拉起明月的手就往外跑。
瞪大眼睛，明月的脑内系统瞬间死机。
……
看着两个女孩跑出去，追命才喝了一口酒，揶揄自己这不太会说话的搭档:“看看，那么凶都吓到小孩子了。明明只是好心不想让她们被牵扯进来，好好说话不是更好嘛？”
“……闭嘴。”封泽恼怒的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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