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血色,凄冷的月光,被丢弃的凶器,身体冰冷的他,以及……
忽然睁开的眼睛。
“啊!”
墨青从这噩梦中惊醒。
窗外的小鸟惊呼着扑扇翅膀飞走,她的呼吸起伏不定,仍为梦中那般景象感到无以安定的后怕。
是梦啊。
咚咚。
“小青?”
敲门声和明月的声音先后响起,墨青缓了缓神,掀开被子:“我马上就起来!明月学姐稍等一下!”
站在门外,明月稍退了一步,“不用急。”
没过几秒钟,眼前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竹门的边缘险之又险的从明月面前划过去,差的正好是那一步的距离。
“今天要回学院了。”
“嗯?我们不用协助调查了吗?”
明月看着墨青匆忙间穿好的衣服,皱了皱眉,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我们已经没有嫌疑。学院方的负责人也发来消息,等回到学院后就会为你重新安排试炼。”
这么说着,明月忽然注意到墨青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怎么了?”
“今天的明月学姐,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月下意识的移开视线,“是吗。”
墨青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就像姐姐一样!”
姐姐啊……
“毕竟,”停顿了一瞬间,明月深吸了一口气,“我确实是姐姐。”
“明月学姐有弟弟妹妹嘛!”
“有弟弟……边走边说吧。”
“现在多大了啊?”
“……”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封泽默默注视着从另一头离开的两个人,银白色的眼眸中有些许凝重。
“果然会有心理阴影吧。”追命站在他身后。
他瞥了一眼这个不着调的搭档,“比起担心这个,你对那个孩子的供词有什么看法?”
“这个确实不好说,”追命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酒葫芦在手里摇晃,他的目光令人琢磨不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甚至是本人的证词——都让这些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
“凶手是,”封泽的目光微沉,“那个孩子么。”
“……”
“……”
“现在还不能确定,”手撑着墙稍微用力,追命站直身子,眉宇间带着认真的凌厉感,“太顺利了,甚至于除了那个孩子,就再也无法锁定任何别的嫌疑人……这是不可能的。”
“过于正常才是不正常。”
封泽看着那个认真起来的搭档,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但很快又变得严肃:“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次的凶手很了解我们如今的行事准则——无证据则不成立。”
“所以故意挑了这个在大众眼中几乎处于失踪状态,但本身又不缺乏名气的人下手,还特意留下了‘凶手’和完整的证据链……”
追命低声呢喃着,却又忽然笑了一下,“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个方向来着。”
“看来不需要我提醒你了,虽然这么慢才想起来。”封泽抱着手,冷声挖苦。
对好友习惯性的挖苦,追命一脸不以为然:“一直都是革新派的荣光,和前不久才宣布支持革新派的打宗名门——这个针对革新派的凶手,逍遥不了几天了。”
“凶手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封泽走到栏杆边,低头看向下方仍被保护着的现场。
死者已经被带去镇子里的医院,由学院派来的杵作进行尸检,以求更多无法在表面发觉的线索。
现场留下的,就是石灰笔画出来的痕迹线(1)以及那一大滩早就完全凝固的血液了。
“哪怕是十二宗的宗主,也不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好友的声音狂妄又自信,封泽忍不住低笑:“你就是这点让我非常头疼……”
也是这点,让我非常喜欢。
“反正你嘴里从来没我一句好话,”追命摊开手,走到他身边,低头向下方看去,“话说,这个孩子还真是可怜啊。”
“可悲才对。”
追命翻了个身,两手靠在栏杆上,“说起来他叫什么来着?”
“这么快就老年痴呆了么。”
“只是一下子忘记了吗。”
封泽盯着下方的那个身影,轻声开口:“他叫——”
从楼上离开的两人交谈着来到了一楼的楼梯口,墨青的视线落在大门的方向,随即惊讶的叫出了声。
“武崧?!”
——
痕迹线:全称是“现场痕迹固定线”,是警方为方便保留尸体死亡位置而会在现场画出的白色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