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窈因为老板口中的“乐儿”而变得古怪一瞬,而后挑了挑眉,回:“可是,终究是有些不同的,不是吗?”
老板不可置否。
“窈窈姐,看!”那个被唤作“乐儿”的少年突然窜到赵窈面前,手上拿着根树枝,枝头上挑着一条看着已经死了好久的白蛇,“蛇!”
“你、你从哪里捡来的?快、快拿开……”赵窈向后退了一大步,面带惊恐。
“哎?”乐儿歪了歪头,做困惑状,“窈窈姐不会连死蛇都怕吧?”
见少年没有要将蛇拿走的意思,赵窈求助似地伸手拉了拉老板的袖口,委屈道:“老板,他欺负我!”
乐儿似是被这一行为给无耻到了,瞪大了一双鹿眼。
老板很配合地将小姑娘护在了身后。
乐儿本就大的眼瞪的更圆了。
“乐儿可知,这是何地?”老板温声开口。
蝉鸣四起,群而和之,有点吵。
“知道,这里是当年汉高祖斩白蛇起义之地。”少年如实回答。
刚来到这儿时,他还是问的老板呢!怎么老板又问他一次呢?
“不错,那那条白蛇留给刘邦的诅咒,你可知晓?”老板循循善诱道。
“知……道……”乐儿一下子就明白老板是何用意了,“‘你若砍我的头,我便篡汉的头,你若砍我的尾,我便篡汉的尾!’……”
少年口中喃喃,忽而将视线落回到手中树枝上的白蛇。
“结果,刘邦将其拦腰斩断……汉朝也因王莽篡权,被分为西东两汉,”赵窈从老板身后探出一双眼,接道,“后世多认为这是那条白莽来复仇的呢!你看,王莽的名字中,可不就有一个‘莽’吗?”
乐儿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连忙转身把蛇放回原处。
“蛇,都是有灵性的,所以,无事还是莫要招惹的好。”老板这句话,既是劝诫,又不失警告。
风吹动层层树叶,发出一阵又一阵“沙沙”声。
少年对着蛇的方向默念几遍“罪过,罪过”,便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树影之下,灌木丛旁,那条蛇忽地动了一下。
没有人发现,
没有人……
……
……
兜兜转转,不知又过了几年,只依稀记得,那天是年暮春。
老板和赵窈都出门了,哑舍里,只有乐儿一人在。
乐儿如往常一样,拿着手帕擦柜台、桌椅上的灰尘,尽管这些已经被老板擦得一尘不染。
“咝——咝——”忽然,寂静的哑舍内响起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乐儿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正沿着地板快速滑动。
他当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另一只手向柜台边放的扫帚摸去。
入手的触感冰凉而又湿滑。
门口长信宫灯跳动的火焰下,一条数丈长的白蛇睁着一对金黄色的竖瞳,正直勾勾地盯着它,锋利而又危险的獠牙下是殷红的蛇信子。
“哐啷——”哑舍里,接连响起瓷器破碎、柜椅倒地的巨响,吵得街坊邻居口中嘟嘟囔囔地关紧了自家店门。
“奇怪,平日也不见这哑舍这般吵闹啊?”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