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窈合上手中的话本，回答：“只要你相信，那它就存在。”
“相信，即存在吗……”少年口中喃喃，片刻后抬头问道，“那……那狐妖当真长得很好看吗？……有窈窈姐好看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赵窈忍不住笑道，“可比我好看多了！”
眸弯似月，笑含春水。这让少年愈发不相信她的话了。
“说得好像窈窈姐你亲眼见过似的……”
赵窈伸手拨弄着花瓶里的红梅，闻言，只是耸了耸肩。
室内香烟袅袅，从炉中飘出，窗外薄雾蔼蔼，自远方而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而悠远。
喝完药，少年便歇下了。
赵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一转身，便看见不远处不知站在那儿多久的老板。
“刚喝完药，现在已经歇下了。”说着，她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
老板沉默片刻，后道，“……谢了……”
他本以为她是嫌闷在这儿太久了，便想着出去透透气，没想到是为了生病的少年。
“看来我一下午的功夫没有白费。”小姑娘点了点头，接受的倒是坦然。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别的什么，老板原本纷乱复杂的心绪逐渐好转。
只可惜那个少年的爬山梦永远都实现不了。
……
……
盛夏，蝉响起第一声之后，本该十分热闹，可是泰山的山腰处，却无形显得凄凉。风卷起火盆里烧了一半的铜黄纸钱，飞过孤零零的墓碑和坟墓。
老板跪坐在石碑前，感受着脖颈上挂着的白润的玉佩由温热逐渐变得冰冷，他的心也变得冰冷。
身旁，小姑娘手里拿着根树枝，拨弄着火盆里的纸灰，长发滑落遮住眼睛，这让她神情难辨。
他们四周，除了蝉鸣，只剩下火盆内树枝被灼的“噼啪”声。
老板在心中整理好措辞，开口准备安慰一下小姑娘。
“那个，你别太难过，”赵窈却在此时突然开口，“虽然……但是你还有我，不是吗……别难过……”
话到后面变得有些含糊，但老板却是听懂了。
没想到，反被她安慰了。老板有些无奈，却不似刚才那么悲伤了。
他们从艳阳高照一直呆到了月上树梢，最后再次看了眼这座坟，然后转身离去。
这下，它便真成一座孤坟了。
收拾好东西，他们再次踏上了“旅途”，目的地究竟在哪？
老板不知道，赵窈也不知道。
……
……
在一处茂密的山林里，一七八岁的少年在树与树之间来来回回地窜。
片刻后，似是跑累了，他停下身，冲身后的人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兴奋，“这便是当年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芒砀山吗？”
老板浅笑着点头，“嗯。”
还没等他开口再说点什么，少年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一下子又窜没了。
“果然，年轻就是好啊！”赵窈在身旁由衷发出感慨。
只是，顶着一副十五、六岁的面孔，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让人不忍发笑。
“其实，小殿下看着也不比乐儿大多少。”老板眉眼微弯，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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