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强循环赛周开启,陵南在第一场比赛就惜败翔阳。
首战就出师不利,对能进军全国赛场早在之前就作出种种换线的田冈少不了要把所有人都训斥一顿。见头顶的狂风暴雨骤停了,一瞬间大家都作鸟兽散,因为照对田冈的了解,这样总是会酝酿更大的风暴。
“真遗憾,又要和全国赛场说拜拜了。”首战就已预示了结局,但仙道还是一脸轻松地提起。
“但尽全力就没什么让人不齿的了。”即使大塚加入,但陵南的整体实力也还是不平均,井川对这样的结果不是没底,“冬季赛如果每个地区还能像夏季全国大赛一样有两个球队的参选名额就好了。像花形前辈、藤真前辈和三井前辈都已经三年级了,都好希望他们都能打进冬季赛,有时真的觉得这样好残忍。”
他故意逗她:“怎么还希望我们的opponents脱颖而出呢?”
“最后关头留下的遗憾才最伤人啊。”末了,她发现他的表情慧黠中透着一点拭目以待:
“学长不会连最基本的竞技精神都不具备吧?”
仙道往一旁拉开一步,语气夸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接下来海南和翔阳的比赛也在县立体育馆举行,大家为了逃开田冈的制裁都散得差不多了,找不到彦一,井川就和仙道绕过后台从常规通道进入了场馆。一看上一场比赛不少有点印象的球迷都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两个人还是尽量往靠前的位置找,看台上过道短短数尺宽,就有三四个女生叫住仙道——
“仙道君!”
“?”
“我能和你握手吗?”
“能不能留个你的签名?”
井川识趣地让到一边,一直找到前面几排的位置坐下去。
偶尔听到类似“是陵南的那个经理和仙道啊”的咋舌,樱木军团注意到两个人恰好往自己这边过来就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洋平、高宫几个人各持一个装了一枚硬币的大塑料瓶,无意间的晃动都还会发出撞击瓶壁的声响,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来给樱木加油的,坐下后井川就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真不明白阿牧,高中三年都打进了四强,怎么说引退就引退了……”自家好朋友和球队和海南的比赛,高宫想到便把话题引导了阿牧身上。
“说起来真的好可惜。”野间附和说。
几个人一前一后地坐着,井川的脸微微一沉,樱木军团如果不转身向后看,根本就注意不了她的表情。
国体大赛结束后,她不是没听过关于阿牧引退的一些议论:明明不能割舍,海南冬之选拔的每一场比赛都没有缺席,为什么又会引退……
他……是为了她准备申请药物制剂方向的德国的大学。当初他试探地提过放弃篮球从医时,早就察觉他对自己的掌上明珠的纪广寒和井川里爱子和仁斋郎都劝说过他不要放弃篮球,日后建树一定好过选择学医,但他还是拒绝了深体大抛出的橄榄枝。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往往也不会敢于去面对。发现井川对他们的话题的排斥后,虽然不似她和樱木军团那么熟稔,仙道还是把话题转移到谁会代表神奈川出站冬季赛上:“四强里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陵南去不了冬季赛了,其他三支上过全国大赛的球队最后的角逐也真的挺让人期待的。”
上半场进行到一半,阿牧还是赶来了。井川本打算中场休息去找彩子他们聊聊天,但太膈应阿牧还是留在了看台上。
一声尖锐的“嘀”声宣告比赛的终结,神奈川的常胜豪门海南竟然败给了湘北。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球员互相握了手,湘北的替补冲上来簇拥着几个首发欢呼,另一边的海南的海南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从未遭到过什么奇耻大辱。
清田“哇”地一声哭起来。
“别哭。”阿牧依然摆出严厉的兄长的姿态,一如那时高头部署清田和流川对位一样把手架在他肩上:“王者是不会掉眼泪的。”
蝉联17年冠军的神话被打破,台上不少人离席时都唏嘘不已,也许是之前的没参与,井川对海南的战败也只是堪堪停留在惋惜上,但再往里想的话,她真的会觉得自己是导致海南这样的罪魁祸首。
“学长,谢谢你。”
她在说他当时突然转移话题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仙道身上有一种像和流川走在大街上突然生理期时,流川会脱掉外套借给她遮挡的安全感,走近后又会发现他整个人却又有流川身上没有的温和。
“好啦,没什么大问题的。那……下个星期见了?”
“我现在要去找彩子他们,约好了周末一起做功课的。学长要一起吗?”
“不了,有事呢。”仙道故意抓头发,诚然他更想去钓鱼,“改天请你看电影?”
“好啊,周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