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塚昂太加入陵南，近几场比赛里的表现也让神奈川的球迷逐渐认识了这位顶替鱼住的中锋：虽然身高不比鱼住，但赛场上的表现确实比三年级的鱼住耀眼。再加上福田防守能力的加强，新的阵容某种程度上要好过夏季县大赛的阵容。

田冈为此春风得意: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超过了鱼住)强力的中锋，一个全才的锋卫摇摆人，一个进攻性极强兼相对具稳定的防守能力的大前锋，前所未有地有着冲刺自地区冠军的希望!

这也让井川有了更多时间和搭档准备学园祭。一天正是下午，搭档佐藤优子忽然岔开还在讨论的关于霍洛维茨的话题:“井川，最近你准备学园祭，那什么时候才会去篮球部呢？”

井川条件反射地觉得头大：“等下个星期学园祭举办完吧。”

“啊……那这个原来还想麻烦你今天带给仙道学长呢。”佐藤从装谱集的包里拿出一盒Royce，盒子上缀以亲手画上的图案，“能不能还是麻烦你一下啦？”

该来的躲不过……井川想起老早之前有人跟她说过。

……“好的，我麻烦一下班上在篮球部的好朋友就行啦。”

“谢谢啦，真羡慕你是篮球部经理呢，每天都能看见仙道学长……”两个人走出音乐教室，在教学楼看见远处学校栅栏边的树木黄叶已经落下些许，显出一些颓相。

刚刚来镰仓的时候，这些树上的叶子还是夏末的翠黄呢……井川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

两个人走出校门，就听见一侧人行道上对井川的呼喊，她循声转过头，眼睛一亮——果然是彩子，谁教只有她像是什么时候都不会熄灭的一团烈火，在什么时候情绪都比大家高昂，身边还站着晴子。

跟佐藤先告了别，井川走向两人:“湘北不应该刚打完比赛吗？”

“傻瓜，正因为打完比赛，才有时间来这里啊。”彩子抱住她。

“是……有什么事情吗？”对于两个人的出现，井川尚没摸着头脑。

“之前听井川叔叔说过，星见的成绩很好，想邀请你今天来一起做功课。”晴子发出邀请。

井川好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我爸不姓井川啊。。。但又马上回到正题：“啊这……我今天不太方便，明天能行吗？恰好是周四。”——中居还在老前边等她呢，要跟他打声招呼，但又不想让大家觉得她是在炫耀，只好撒个谎。

“那好，但大家明天可能就没法来那么多了耶。”彩子放开她。

“大家？”还有哪些人？

“我们球队那几个问题儿童。”彩子提起，脸上又看见无奈又习以为常的表情。鉴于夏季全国大赛湘北的“问题儿童”因为挂科差点没能去，备战冬季赛彩子就未雨绸缪让大家平时有空就一起去赤木家补课。即使挂科的话……补考临时抱佛脚也不会那么惨烈了。

留了联系方式，井川和晴子约好明天一起去晴子家做功课。

“中居叔叔，明天下午就不用来接我了，跟同学约好去她家里做功课了。”井川把琴箱放在脚边。

镰仓跟武藏不算远，就算下午排练不提前也能赶上电车准时到。井川去便利店买了双份的汽水，和水果便当，放好包里坐上了晴子家附近街区的电车。

晴子也没爽约，一下月台，井川就看见她还穿着校服，手里拿着背包在张望。

“天哦，晴子一放学就来的吗？”井川故意绕到她身后拍了拍她。

“井川!”晴子转过来，“对不起啦，刚才真的没看见。要帮忙你拿些什么吗？”

“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拿好这些……呀，帮我拿一下琴箱……”井川从帆布双肩包里拿出刚刚买的她的那份果味汽水和水果沙拉塞到她手上:“给你的。”说完又把琴抱回来。

“那就谢谢井川啦！我家就在车站不远，马上就能到。”晴子引路，“陵南的学园祭是不是也快到了？”

“就在下个礼拜四呢。”学园祭也算日本一所学校对外展示自己风采的机会，井川也没能避免社团老师要求学生也尽可能在校园之外招徕人流量的工作，“被迫营业”起来:“到时候欢迎来参加典礼哦！”

“嗯，一定!”晴子朝她眨眼点头，眼睛期待地眯起来。

到家，跟赤木夫妇问了好，晴子领井川到了自己的卧室。

“我爸爸国体大赛给你拍的照片，总算有机会拿给你了。”

井川从琴箱里拿出压好的照片递给她。

晴子着实有点惊喜:井川和她爸爸居然还是挂念着的。“谢谢你和井川叔叔了!”

“没关系啦！晴子一直留在相机里也有些可惜。”

两个人挤在一张书桌上做起了功课，井川拿出一本一年级快写到底的数学资料写了起来。

“陵南上课这么快啊。”晴子感叹。

之前手上有伤，在香港养伤的时候家里就给她请了家教老师学理科和乐理，来了日本加上好多课程跟以前的重复，为了打发时间井川就一直赶在进度老前面自学。

“湘北上到哪了呢？”

“才第三章过一点……”

“陵南也差不多啊，”井川搁下笔，“不过后面的内容好像要简单一点，多看看就会了的。”她尽量找不是那么招摇的说辞。

“真优秀啊，怪不得流川才会和你在一起……”晴子垂下眼睛。

井川有点哭笑不得:“晴子还以为流川是我男朋友吗？”

晴子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天啊，我和他也像很正常的异性朋友啊。”

“可是……他跟你说过的话最多了。”

“我的外婆是流川小时候的小提琴老师啊。”井川扶脑袋，“不然他可能也不会愿意理我。”

流川枫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四面托人把他送来找井川中子学琴。虽然井川的外公井川菊巳身为外交官和流川五郎也有略一交情，也实在不至让井川中子屈尊。逢纪广寒香港的药企试用成功的药品引进日本，身为日本前卫生部部长的流川五郎为了让流川枫学琴能受到全日本最好的教学，便幕后打通了关系，虽然让新药成功引进本土仅靠井川家在香港的实力也轻轻松松，但东亚文化里，虽然有段家国一体的历史，但向来也泾渭分明，高层的审核的问题还要解决。算是为了还这个人情，井川中子才应下，好在后来流川一家的礼数足够得到。

当然井川不知道这些。

流川五郎第一次带着他来井川中子家的时候，见了她乖乖向他打招呼又回到井川菊巳怀里的模样便欢喜得很，实则也只是她出生时在和井川菊巳过江之鲫般的交情上来道过喜，但见到井川这班洋娃娃模样，加上老人总会对小孩子产生的怜爱之心，一时间竟觉得如见自己的亲孙女一般。一来二去，一段时间里，两家人的来往也密切起来，再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只是为了维持复杂的人情世故的平衡。想来也是缘，即使流川枫已经多年没有碰过小提琴，但两个小孩因为大人们的交往也建立起这段持续到如今的友谊，井川不在时，流川更多的以她的好朋友的身份时常地到来和问候，也让两个老人倍感欣慰。流川五郎也因为对自己所做的过意不去，本就受他垂爱的井川才更被他视如己出地疼爱。

“原本那个冰块不是这样的，没记错好像从会打篮球之后他就开始不爱说话了。”井川似是而非嗔笑，“也许是觉得同龄的小孩都太幼稚吧。”说罢，眼睛滴溜转了一圈，“那晴子之前是喜欢他咯？”

“是啊……”好像现在也是？

井川托腮：“樱木喜欢你。”

“哪里!只是我们球队的球员而已啊……”

“什、什么啊……”晴子有点慌乱。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井川也怕玩笑开过了，“喝汽水。”帮她打开易拉罐，放在了书本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