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式结束,井川出了会场,用公共电话打给纪广寒报了一个坐标,等他找到自己一起去吃饭。
“今天遇见了你一个朋友呢。”
“嗯!?”井川拿到相机,开机打开储存夹的照片一张张往前翻看。
“一个叫晴子的,我还帮她拍了张照片。”纪广寒把相机拿过去调到晴子那张。
井川看了一眼又还给他:“帮我拿嘛~”
纪广寒失笑拿过去,手臂被井川低下来抱着。
“和球队讲过中午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了?”纪广寒再一次确认。
“当然了!你们下午要来看比赛吗?”
“呐,去年藤间当举牌手,好多家媒体都报道了呢,今年又是钢琴家的小宝贝当神奈川的举牌手,难不成让他们报道‘争奇斗艳国体大赛’吗?还要忙着联系新闻工作的朋友们帮你处理一下啊。”
说起来,井川当时也捕捉到了向自己打来的闪光灯。但处理新闻,好像还是为了避免音乐界更多的负面评价吧。
“……那好吧。”
纪广寒把车钥匙对着一辆奥迪按了一下,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等井川坐进了又关上,自己也坐上了驾驶座发动起汽车。
“只能再陪你看神奈川两三场比赛,我们又要走了呢。妈妈还有和休斯顿芭蕾舞团合作的巡演,我也要忙新药投入新加坡使用的事。”
“好的好的……没问题……劳驾了。”《篮球周刊》报社的总编挂掉井川里爱子公关顾问的电话,向大家说:“井川星见的报道还是换成其他新闻吧。”说完头疼地扶了下额头。
办公室几个主要负责人员大中午还空着肚子负责杂志的的编排,听见这个消息,顿时泄了气,又得考虑新的素材了……要想去年藤间可让那么多家报社都交上了差呢……
“之前还说相田傻,这么积极跑比赛,现在她倒好,在东京只要采访就好了。”一些平常对采访任务避之不及的同事一下子都转过来对相田弥生羡慕不已。
“中村,赶紧的,分会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相田弥生加快了脚步,转头对身后亦步亦趋的中村说。
球馆内外都是人山人海,踏进球馆,仰头看上方亦早已座无虚席,“流川命”、火焰军团和樱木军团绝对是球迷中间的一股泥石流为神奈川呐喊助威。前方的球场上,大阪和神奈川两个县的球员正在热身,就已经赚足两个县的球迷们的尖叫了。
弥生见状,气急败坏:看来是错过球员入场了。但还是拿出相机朝仙道拍了一张。
“我们神奈川的记者!”井川拉着彩子,朝相田挥了挥手。
相田正往楼梯走向观众席,见球场旁边的身影朝自己挥手,会心一笑扬了下头。
“大阪队五号是南烈,七号是岸本,九号是板仓。他们三个都是丰玉高中的,当年北野教练任职丰玉,三个人都是跑轰战术的核心人物,全国大赛时我们湘北第一轮就遇见了他们。”彩子搂着井川的肩压下来说。
北野先生……小时候在大阪也见过。想到再见是在球场上是因为所在不同球队“兵戎相见”,井川努努嘴,朝大阪队那边看过去,只见四号球员迎着三个“火枪手”的封阻左摇右摆一个假动作变向突破打出一记爆扣,引来了大片欢呼和赞叹。“那个四号又是谁?”
“大荣学院的土屋淳,今年大阪高中篮球界的最具价值球员。”
“切,不就是扣了个篮嘛,至于这样吗?”樱木气急败坏地朝观众席跺脚,又转过来冲三井喊道,“小三,传球给我!”接到球后,运球,奔跑,在罚球线上起跳,观众见神奈川的十号是要扣篮,瞬间燃起激情,可在下一秒就看见罚球线上灌篮的男人摔了个狗啃泥……
樱木军团见了又笑出眼泪:“花道什么时候才能别那么丢人啊!真是笑死了……”
土屋把球服外套拉下一截,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着樱木这个全国大赛赛场上表现让他情绪掀起波浪的男人:“有意思。”
“你算什么!”樱木听了转过来冲土屋吼道,回应却只是一个深沉又略显老练的背影。
“离比赛还有十分钟,请在场人员做好准备——”广播响起,记分牌中间也亮起了十分钟倒计时。两个球队都开始部署打法。
“丰玉三个跑轰战术的主要球员这次都入选了,一定会继续沿用这一战术,虽然单独的球队不善防守,但有了大荣学院的加入,恰好能弥补这样的空缺。湘北要尤其小心你们的手下败将,这次的队伍很强悍。”包工头分析完,让安西教练宣布首发名单:
“中锋,五号,赤木;小前锋,7号,仙道;大前锋,10号,樱木……”
安西说到这里,樱木忽然放声大笑:“关键时刻还得靠本天才!”
……为什么不是我而是那个门外汉……清田耿耿于怀。
“我让你闭嘴!”赤木镇住樱木。
最后宣布的分卫和控卫分别是阿神和阿牧,两个并肩作战的战友默契地相视一笑。一旁的三井也相信超越师徒关系的安西一定另有打算。
宣布完首发,田冈又把仙道拉到一边:“昨天看大阪的比赛你没在,那个土屋,打法跟你非常像,到时候一定看好他。”
比起田冈茂一,仙道倒是一脸淡然,应了下去走到自己的板凳旁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呷了一口,和土屋隔着数十米远的距离对视了一眼,又把水放好。
井川拿出相机把球场和两边的两方球员都拍了下来,樱木跑过来:“你还带了相机啊!”
井川无语,自己装相机的带子不是一直背着的么……
“告诉你啊,那个五号特别喜欢干出点阴人的小动作,全国大赛流川枫眼睛就被他弄伤过,你一定要把这些记录下来……”樱木开始在井川耳边控诉南烈的恶行,藤真在一旁也深有感触。
流川实在看不下去樱木喋喋不休的洗脑给井川建立错误的认知:“白痴,你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少乱嚼碎嘴了。”
“臭狐狸,本天才是在为你抱不平!”樱木抱胸朝他嚷道。
“好了好了,要比赛了,大家省省吧,留着精力比赛。”彩子劝和。
比赛开始,大阪在跳球上取得优势——好在神奈川的球员早就对赤木心态不好影响发挥这件事习以为常,即使这样还是在南烈接到球后阿牧还是冷静地叫大家赶紧回防。
阿牧一个抢断下南烈的球,传给篮下的樱木花道。樱木作状要传给跟土屋的仙道,晃过岸本,持球突破跟仙道完成了挡拆。
“好!”彩子鼓劲使劲拍着折扇说。
“花道真是出息了啊!”樱木军团惯有的不可置信。
仙道持球,后撤快速拉开身位把球传给阿神。南烈因为太刻意地控制手臂的脏动作没有及时封阻阿神,手起刀落间,篮球打板入框,擦得篮网旋动起来。
“略——”樱木向岸本吐了吐舌头。
意料之中地,岸本有被气到。
“小子,有两下子。”土屋说完,朝樱木勾了勾手指。
只有两下子?!樱木血脉贲张,显然已经“上钩”。
“好好打比赛!”赤木像是拎小鸡崽一样把樱木提回来。
“先进一球吧!”像是提议,更像号召,用下巴点了一下南烈,让他把球传给板仓。“好好打,别想那么多,顾虑总不会让你发挥得太好。”
板仓组织进攻,很快杀到神奈川内线。
岸本在中投线上朝板仓拍手,板仓心领神会把球滚到岸本旁边。岸本放低中心带球转身上篮得分,虽然比分还是落后神奈川,可好歹打破了分荒,北野还是在场外给岸本以赞赏。
樱木挑起抢下篮板,仙道见状赶紧跑到外线,接下樱木的高抛把球带向大阪队的篮下。
“希望前辈不吝赐教。”仙道还是那么悠然。
“真是谢谢你的抬举了。”土屋眯着眼,听过这个二年级球员跟自己相似的打法,也不打算采取措施,直到中锋和岸本跟自己合力包夹住他,赤木已经走到他身后打算采取挡拆,猜着他不会传球给赤木,正面扑向他打算给一记迎头盖帽,却不想这个小孩还是出乎他预判的那样传给了赤木。
仅凭着直觉的一记背传。
相田弥生举起的相机闪了好几下:“这就是天才!”
赤木获得球权,顶住南烈和板仓把球灌进篮筐。
樱木又抢下篮板球,这一次,到他得分了——
看见计分板上神奈川已经领先了大阪4分,土屋还是发挥起了一个王牌该有的作用,欲与天公试比高地跟樱木抢起篮板。
土屋淳弹跳不差,要是真跟樱木比起来也不算费力,摘下篮板往外线带出去。在精密配合下,以最快的时间拖到神奈川的篮板下,运用自膝盖而上的力,干拔三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加上他速度也堪称一流,在真切目睹了这场速度的配合后,井川感叹起“跑轰战术带领丰玉球队打进全国八强的名不虚传。
樱木还在嘀咕土屋为什么一出手马上获得这么多呼声,仙道这边也不甘示弱,面对土屋时,像是淡化了周遭一切,一个“胯下运球”,从土屋胯下把球带到篮下,拉杆上篮得分。
你来我往,南烈也中投得分。
岸本抢下球,传给土屋,土屋还有意让南烈得分,樱木气得跳脚,赶紧跑到南烈身边朝球扑过去。
南烈放低重心,打算后背运球过掉樱木,手肘上抬的一瞬感到了跟硬物的撞击给关节带来又麻又痛的刺激性——
裁判吹停比赛,他转身就看见一群人拥上去围住樱木问这问那。
是自己……有没控制住脏动作吗……
井川打量着南烈,这么慌张的表情,不像是故意该有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