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欣吃得稀里呼噜贼香。
末了还摸了摸嘴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完全没注意到从外面进来的人。
“你在做啥子?”
一个愤怒尖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姜海欣朝门口一看,竟是姚翠兰提前回来了!偷吃被当面抓个正着。
她心头一慌,赶紧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
手里抱着的姜豆豆顿时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艹!
我的脑花!
姜豆豆暗暗惨叫一声,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姚翠兰气急败坏地上前两步抱起掉在地上的姜豆豆,一面在怀里哄着,一面阴沉沉地瞪着大女儿姜海欣,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你就是这样喂妹妹的啊?你这个小偷!你在偷豆豆的命啊!”
姜海欣满不在乎地说:“阿奶说妹妹不吃就我吃的。”接着哇地一声嚎啕大哭着冲出了房间。
“阿奶,阿奶,我妈骂我~呜呜…”
姚翠兰抱着姜豆豆已经气得头晕眼花,只觉得浑身冰冷。
这晚上,她破天荒地没去做饭,也没吃晚饭。
姜豆豆觉得姚翠兰应该把姜海欣抓来毒打一顿,即刻教育。
但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
她勉为其难地喝了点奶以后,开始装睡。
姚翠兰洗了脸脚上床。看着襁褓里的姜豆豆,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没给你扔尿桶淹死就不错了!”姜大山冷着脸。人模狗样地说着猪狗不如的话。
“姜大山,这是我俩的孩子!是条命!是我的不是你的?”
“谁让你没生儿!”姜大山大约是有点词穷,嘀咕一句转身就摔门而去。
在他看来,女人生孩子就跟拉肚子一样,只不过时间长了点。
不会生男孩的女人和不会生蛋的鸡一样!
“嘭!”
摔门的声音既响亮又决绝。
像一记耳光打在姚翠兰脸上,也打在了姜豆豆的心上。
小小的姜海欣站在小脚老太太身边,满脸的得意。
姜豆豆有妈护着又如何?她有阿奶,爹听阿奶的…
…&…
姜豆豆是在1976年5月出生的。
日子在磕磕绊绊里继续。
转眼就挨过了饥寒交迫的一年,到了1977年的11月。
她长到一岁多了,完全成了大家眼里的怪胎。
不爱哭,不爱笑,不爱说话,也不爱闹腾。
和谁都不亲!除了姜家养的那条大黄狗。
这狗因为背上有一片乌黑的鬃毛,名字叫乌牛。
姜海欣也已经五岁了。
她长的比姜豆豆高出一个头,可惜每次想办法要欺负姜豆豆的时候,都会被龇牙咧嘴的乌牛给吓得退避三舍!
她觉得乌牛简直不是条好狗。她是姐姐,乌牛为什么要和那个怪胎亲近!
还有件让她忧伤的事情,姚翠兰又怀上了。又来一个分粮食,抢爹妈的。
但愿这次是个弟弟吧,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像隔壁那样一口气生四五个,大冬天的连鞋都没得穿?
…&…
山里的11月已经冷了。
尤其是太阳落山以后,四处阴沉沉的,雾气笼罩,有种寒风瑟瑟的感觉。
姜家一家老少围坐在火塘边烤火、聊天,等晚饭。
唯独那个最该坐下来歇口气的女人,姚翠兰却挺着个大肚子,像陀螺一样在屋里屋外地转个不停。
烧火做饭,煮猪草喂猪。
五岁的姜海欣在灶边帮姚翠兰烧火。
姜豆豆坐在屋角静静地看着,突然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她起身站了起来,稳稳地朝着屋门口的水缸走了过去。
很快就双手端着半瓢水进屋。
姚翠兰忙个不停,压根没注意到二女儿在做什么。
“哗!”
姜豆豆毫无阻拦地走到了火塘边,一瓢水全泼进了火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