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也不知是他们晚饭吃得少了，还是食物的香味太勾人，楚稚终究是没忍住，拉着江予怀进了家烧烤店，她拿了个盘子去选菜，江予怀占座。

男生坐在烧烤店的木椅上，胳膊旁边是刚刚套圈得到的战利品，正双手举着手机打游戏。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声：“帅哥，拼个桌？”

他坐的是个四人桌，进来的时候只有这一张空着。

江予怀抬头看了一眼，三个人，江大少爷收回视线懒洋洋地开口：“人多了。”

这次开口的是另一个人：“你这不是有三个空位吗？”

他手上的操作没停，内心却在腹诽她是个智障：“还有人。”

这三个人跟程序设定好的一样，第三个人开口了：“人呢？怎么还没来，你不会被鸽了吧？”

江予怀突然笑了，不是因为她的话，是游戏里他开了语音，阮佑言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已经开始吐槽起来了。

阮佑言直言心声：“江哥你这什么运气，吃个饭都能碰到智障。”

可现实中那三个女生哪知道这回事，第一个说活的女生应该是个暴脾气，看他这样就火了，只不过还没说话，楚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拉开椅子在江予怀对面坐下，没说话，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

那三个女生看清人后整个呆在了原地，其中一个先反应过来，说了句不过脑子的话：“楚稚？你怎么在这？”

楚稚没反应，她记忆力一向很好，对人的记忆更是，就算是陌生人，只要听过一遍声音，或是见过一次背影，再见或者再听到她都能准确分辨出来，更何况这三个还经常见。

江予怀倒是被她这一句问话引起了兴趣，他看向楚稚：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跟遇到楚源时一样……

那女生似乎觉得楚稚的沉默是挑衅，于是继续中二：“好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中考结束后咱们就没见过了吧？这个位置有人了，还不赶紧起来，等着别人赶吗？还是你想怎样，等着他赶你的时候，把人打一顿？”

江予怀直觉最后那句话不对，但楚稚仍很平静，她只是抬起了头，黑沉沉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对上那女生的眼睛。

他不顾游戏里试图看热闹的队友抗议，退了游戏，顺便把群聊拉了免打扰。

那女生对上楚稚的目光瞬间就有点中气不住：“看看看、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你不从来都是这样解决问题，对待亲弟弟都下得去手，之、之前李莹莹不过就是在你桌子上泼了墨水，你就直接在教室里打了人，赵婉清不过就是弄脏了你的校服，你就当众让她难堪，这些跟你在校外拉帮结派比算得了什么？你还、还……”

江予怀听着她说话，所有的信息都对上号：她说的“亲弟弟”应该是楚源，“下得去手”不出意外是楚稚把他揍进医院的事。

楚源应该挺聪明的，一个初中生而已，就能把人当枪使，面前就有三个嘛。

“不过就是泼了墨水，不过就是弄脏了校服……”说得可真轻巧。

那女生不断躲避楚稚的目光，最后话都说不出来了，楚稚却笑了笑：“我还怎么，说啊，之前在学校怎么传的现在就怎么说呗。”

似乎她的台词终于说完了，接下去说话的是第二个，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就说，你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在校外厮混！”

江予怀眉心猛然一跳，楚稚当时也只是初中生而已，她待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传出这样的谣言？

然而楚稚点点头，很熟悉她们的流程一般看向第三个：“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女生没开口，楚稚笑着：“那我替你说吧。”

“你不过就是把我桌子里的书全都丢到了水洼里，顺便在我桌子上扣了个垃圾桶，然后我十恶不赦地泼了你一桶脏水，对吧？”

“其它的我记不太清了，追踪器一样跟了我两年，我干的那些‘肮脏龌龊事’几乎传到了所有初中，怎么可能就这几件呢？诶，楚源到底给你们多少好处啊？就他那点零花钱还没有我的十分之一呢，他还挺大方。

忠心地劝告你们一句，少来往，小心以后他进了传销组织，先拿你们开刀。”

江予怀没去看那三个女生什么情况，反正没说活，楚稚给她们递了个台阶，她冲江予怀抬抬头：“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跟他认识？”

三个女生傻了一般一动不动，楚稚都无语了：“还没说完啊？”

没人说话，“说完赶紧滚吧，你爹要吃饭了。”

三个女生终于你拉着我，我拉着她走了，那些看热闹的目光也纷纷开始撤回，但讨论的话题不可避免地变成了江予怀面前这个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的女生。

江予怀看了眼时间，他本以为一场对话时间很长，实际上十分钟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