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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冲突

落花成殇,甘棠遗爱

“站住。”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爹,你怎么在这里?”百里深被吓了一跳。

“我昨天派侍卫去山脚寻你却未果,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又拉着长安跑去哪里玩了。”语气虽然满是责怪,但不难看出其中满满的溺爱。

“爹,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昨天带长安一起上山,在山上过夜的。”百里深满脸哀怨。

“哦?你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本事,招摇山可是一般人不敢上的地方,本来只是想让你在山脚下待着的,没想到你竟然上山了。”百里鸣挑眉看着自家已经成长为俊俏少年的傻儿子,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深儿,再过一月便是赏花宴了,你也不小了,今年就去吧。”百里鸣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赏花宴?爹,你竟然让我去赏花宴?”百里深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是怒不可遏。

赏花宴,顾名思义,赏花,但这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花,而是各位官宦家的千金们。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也会邀请各路青年才俊,皇子少爷,表面赏花,实则相亲。

他一向最厌烦这些情情爱爱的,只想做个潇洒公子哥,每天吃吃玩玩。

百里深的自信来源于他爹是京城最大的富商,从小娘亲早逝,百里鸣也没有再续弦,仅他一个独子,自是十分宠着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幼时百里深就很厌学,明明聪明至极,那些账本看一遍就能记住,经商的话必然能超越他爹,却偏偏钟爱武学,整日舞刀弄剑,不学无术。

百里鸣虽然气极,却也无奈只好随着他去了。

平日里也没有强迫过他什么,完全是放养状态,可这次,为何非要他去那劳什子赏花宴?

“百里深!你是我百里家唯一的香火,是要传宗接代的,那宴上的千金小姐们个个貌美如花,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你钟意的,之前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但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百里鸣一脸严肃,不容置疑的口吻让百里深沉默了。

“好。”

“我去。”

百里深说完便转身跑出府,百里鸣没有拦着。

“少爷!老爷,真的不去追吗?”长安满脸焦急看着百里深远去的背影,转头对百里鸣问道。

“不必,他不是小孩了,之前是我太惯着他,看看把他都养成什么样了,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哥!这次就挫挫他的锐气,长安你无须寻他。”百里鸣满脸怒气,挥袖离去。

独留长安傻傻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诶?唉!这叫什么事嘛。少爷第一次和老爷吵得这样凶,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长安无奈地摇摇头,回了自己的厢房。

百里深跑了很远,不知不觉竟跑到了招摇山脚,既然来到这,那就上去吧。

时隔一日没有见到小海棠,竟然有些想念。

登上山顶,海棠一如既往地尽情绽放,让百里深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

他跑到海棠旁边,挑了块石头坐下,迷茫地望着它。

“海棠啊海棠,你说我该怎么办,爹非要我去赏花宴,可从小到大我就及其厌恶宴会,更别说还是这种。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凡事都想着靠我爹,每日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耍弄武术。”

“可…爹不知道的是,我的武功已经很强了,我拜了骠骑大将军为师,总是出去并不是玩,而是苦学武术,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不想再眼睁睁看着我爱的人在我面前死去我却无能为力,我错了吗?”

百里深说到最后竟有隐隐的哭腔,终归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他5岁那年,随娘亲楚青琳上山去寺庙烧香,百里鸣进宫不能陪同,回来的途中遇上刺客,带来的随身侍卫和娘亲无一人生还。

只有幼小的他,被娘亲塞在马车厢底,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皇帝下令彻查此事,发现是敌国的探子,本来是想刺杀同入寺的贵妃,却误杀了楚青琳。

百里鸣失去爱妻后一蹶不振,但想到年幼的百里深,又恢复了斗志,愧疚与溺爱使得百里深愈发骄纵任性。

思绪渐渐收回,百里鸣轻轻拂过海棠,花瓣微卷,像在托着他的指尖。

百里深欣喜若狂:“小海棠,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

没人回应他,他却依旧乐的不行。

在他心里,已经认定海棠是通了灵性的,能听懂他说话。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海棠不想搭理他而已。

颤了颤艳红色的花瓣,海棠想着还有几日便可化形成人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这个啰嗦的家伙。

不过看在他今天哭鼻子的份上,就不打那么重了吧。

一人一花心思各异,却有种微妙的和谐。

倾诉一通,百里深内心舒畅多了,他捏了捏海棠花瓣,满怀不舍道:“再见了,小海棠,我好多了,下次再来看你!”

随后像脱缰的马一溜烟跑下山了。

回府后,长安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拉着百里深唠叨好一会儿。

自那以后,百里深时不时就要去看望海棠。最多一天能去上三次,长安无奈之余又只能陪同他一道去。

几日转瞬即逝。

深夜的招摇山,阴风阵阵,树木被风吹的倾斜,一朵海棠静静绽放着。

突然,白光大作,点点荧光散布在海棠周围,迷雾生起,等雾散时,海棠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孩。

“叮铃”,“叮铃”,挂在女孩脚踝处的铃铛随着女孩的步伐叮铃作响。

红绳与金铃铛衬着一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脚踝,异常漂亮。

粉色罗裙被风吹起又落下,像蝴蝶翩迁,裙摆如花般荡漾,掀起一阵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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