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宜修的病差不多痊愈了,但是宜修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外人看上去宜修算是与世无争。
姨娘也来过几次,劝宜修改变其心意,宜修仍然是油盐不进的模样,姨娘咬着牙,只能无奈地回去。
雅芳阁中。
“格格,您穿这身衣裳可真好看,像是天上的仙女”。
站在柔则身旁的聂嬷嬷腆着一张老脸,皱成菊花,话里满是恭维和讨好。
聂嬷嬷所说非虚,柔则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裙,纤细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因为要进宫面见德妃,又知道此次进宫之意,所以面上有专门擅妆的丫鬟给柔则画上时下最流行的妆容,显着出淤泥而不染的粉莲,高洁柔美。
柔则笑了笑,“谢谢,嬷嬷”。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柔则便问了宜修情况。
聂嬷嬷一听是宜修,脸上难掩的带上鄙夷的神色,但还是把宜修的大体情况告诉柔则。
“回格格的话,听下人说,宜修格格的病差不多痊愈了,如今身子康健。
聂嬷嬷说时故意加重身子康健的字样,暗里意思就是提醒柔则,怕病好的宜修,会搞什么幺蛾子。
而柔则似乎是听不懂聂嬷嬷话里的意思,“那真是太好,嬷嬷你快去把额娘给我的燕窝拿去给宜修补补身体,希望宜修吃了,她的身子会更好一点”。
“是,格格 ”聂嬷嬷暗叹,自家的柔则心善,对那庶女宜修如此好,宜修,在她看来就是一条会隐忍的毒蛇,虽说当下与柔则格格关系不错,但不过是利用格格罢了。
这次白白放弃一朝飞上枝头的好机会,说不定在盘算什么阴谋,她要帮帮柔则格格才是。
“去额娘那边吧”
再到宜修的这边。
宜修简单地穿戴整齐,她打算出趟门,一是为挑她阿玛的生辰礼,二是为她许久没有出去,想透透气。
一切准备妥当,宜修便带着剪秋出府。
小商小贩卖力的吆喝声,摊子上尽是琳琅满目的玩意儿,尽管周遭嘈杂,但着烟花气让宜修心情不由的放松。
宜修吩咐马夫去歇歇脚,自己则带着剪秋徒步逛街,
“姑娘,看看有没喜欢的,都是新进的货”卖簪子的妇人拦下路过的宜修,热情道。
宜修扫了一眼摊上,虽说是新进的货,但那些簪子做工寻常,若是在前世她是万般看不上。
不过现下难得出来,宜修倒颇有兴致,拿起其中的簪子,之后在卖簪子妇人殷勤的眼神下,买了几根簪子。
突然,人群轰动,一人黑衣蒙面男乘着马疾驰,全然不顾街边的行人,撞到不知多少商摊,又刚好往宜修的方向冲。
黑衣蒙面男后边的一个锦衣男子对其紧追不舍,黑衣蒙面男见逃不掉,情急之下便随手抓了路过的宜修,将利剑死死地抵在她的脖颈之上,面对着追上来的顾晋,眼神凶狠。
宜修的脖颈抵上冰冷的利剑,那种死亡的窒息感袭上身来,她说不害怕是假,但当下害怕是无用的,只好压下心中的恐惧,面上显得镇定自若。
剪秋慌张又焦急地看着被挟持的宜修,而宜修则笑笑安抚她。
“放了她”对面的顾晋持剑直指黑衣蒙面男,语气凛冽。
黑衣蒙面男则大笑:“哈哈哈,顾晋,你追了我这么久,我知道我逃不过,临死前也拉个垫背的”。
宜修对上黑衣蒙面男口中顾晋的眸子,那是一双充满浩然正气的眸子,眼神坚定。
“蠢货”这句话是从宜修口中出来的。
蒙面黑衣男诧异又愤恨,正常来说,被劫持的女子,不都是应该哭哭啼啼地求饶,竟然骂自己愚蠢,刀不经用力了几分,宜修脖子的皮肤娇嫩,接触刀锋的皮肤已经开始渗出血丝。
宜修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又说,“你,是他派来杀我的”。
而后,一手抚摸着平坦得不行的小腹,另一只举起手,尖细的手指指着对面的顾晋,“顾郎,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派人来杀我”。
宜修满面哭得梨花带雨,质问之语,字字泣泪泣血,仿佛顾晋就是吃干抹尽,不认识账的薄性情郎。
顾晋怔了怔,没想宜修言语如此大胆孟浪,丝毫没有闺阁娇女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