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完了,宜修一身轻松,身旁扶着她的剪秋,对着宜修的种种行为有些不明所以。
平日里,格格对于德妃娘娘的事可是很热衷的,对那四阿哥更是。
今日怎的,放弃进宫的好机会?真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这是在外边,也不好直接问出来,忍了一肚子的困惑。
回到住处,宜修轻声说一句:“还是自个儿的地舒服自在”。
可能是嫌弃脸上刻意画上去的粉,宜修微蹙着眉,走到之前备好水的铜盆。
盆里的水很清,宜修的惨白无气色的脸照得也很清楚,像一朵被摧残,枯萎的花儿,没有任何生机。
宜修双手掬起一汪水,轻泼在脸上,细细地洗净脸上的铅粉。
洗好后,剪秋递上帕子,宜修接过擦去脸上的水珠。
放下帕子后,抬头后,看到剪秋想问什么却又在犹豫的样子。
宜修便说“: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婢子,是在好奇格格为什么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剪秋还是问出口来。
“机会?不过是衬托别人的颜色罢了”宜修微嘲般笑了笑,又道:“没意思”。
一腔爱意像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到了最后什么都没了,现在她不想见到四阿哥胤禛,尤其是他和柔则在一起的画面。
剪秋诧异,脱口而出:“那格格要如何?”
此话一出,剪秋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越界了,暗下懊悔,低下头,不敢去看宜修的眼睛。
“不如何,平淡些也好,把我那没看完的书拿来吧”。
本以为格格会训斥自己不懂规矩,反而一脸平淡得看书。
剪秋拿来书,宜修翻看起来,看了几页抬起眼,“以后多做少说,不然你这小命不保呀,记住了?”
宜修她也奇怪,前世在宫里陪她的剪秋,这世怎么说话有些不知轻重,她都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芯的别人了。
一个打扮得艳丽,风韵犹存的妇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屋子里顿时弥漫一股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叫人难受得紧。
宜修嗅到这股味道,知晓是谁来了。
她的生母,姨娘
“宜修格格,身子可有好些”姨娘也是个会做面子的人,脸上摆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真真的,叫人感动。
病得厉害的时候不见她姨娘来,现在却来眼巴巴得来关心她,怕是听了她不会进宫去的事。
宜修心下冷嘲。
姨娘靠着宜修有些近,那股刺鼻的香味愈发浓郁,惹得宜修微不可察地皱眉,于是向着前面走了一些。
宜修这才开口,“劳姨娘挂心,宜修身子好了一些”。
“好了些,那为何不进宫看望德妃娘娘”姨娘急急得问出来,见宜修只顾自己坐下,没了平日对她的嘘寒问暖,心底有些不快,话里不由带着责问:
“宜修你怎么能白白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宜修没有搭话,神情淡淡,不为所动,颇为悠闲地喝了一口剪秋刚倒的热茶。
宜修柴米不进的模样,让姨娘更为恼怒。
“宜修,姨娘就你一个女儿,以后可都全指望你了,你现在不争不抢的,怕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姻缘呀”
她指的好姻缘就是四阿哥这个火坑,呵呵,宜修只觉得真是滑稽可笑。
宜修受不住姨娘像一只烦人苍蝇在耳边叫个不停,打断了姨娘的话:“我的事自有主张,不烦姨娘费心了”。
“自有主张,白白的机会都不要,唉,姨娘也是忧心你,俗话说宁当贵妾不当贫妻,要是你草草嫁了平常人,一辈子都别指望起来了”姨娘连声叹气,看起来实打实得为宜修好,“你若是男儿身姨娘就不怎么忧心了”。
听见生母如此言论,宜修只是轻笑了几声,“姨娘瞧着年岁也不大了”
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姨娘些许困惑。
宜修又语出惊人道:“可和阿玛再生一个白白嫩嫩的胖儿子”。
软刀子专门往痛处扎,宜修知道姨娘生不了孩子,却又想一个带把的小子,就故意往那处说。
“你,你”姨娘的脸色涨成猪肝色,生不了儿子,没了依靠,一直是她的心病,但是被身为女儿的宜修嘲讽,着实让她恼怒。
“哼,你好自为之”。
姨娘斜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气呼呼地走了。
“格格,这……”剪秋看着姨娘的背影,有些担忧。
毕竟格格在府里最亲近的人就是姨娘了,现下,跟姨娘的关系闹成这样。
“无事”
宜修不以为意,姨娘虽说是她的生母,但是对她十分冷淡,要不是她施了一点心机得了阿玛些许阿玛的关注,不然怕是姨娘连一个眼光都不会留在她身上。
她的姨娘可是心心念念的想生一个能给她依靠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