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强大了,你们才会爱我。”
“为什么,厌恶我?”
自岳清源死后,沈清秋没有一刻不悔恨,恨谁呢?自己吧。他不怕洛冰河的报复,但岳清源不该是那样的下场。他不曾想一时心软会带走他这一生唯一在意的人。
“你…是魔族?”刚才于黑月巨蟒的缠斗的早已让沈清秋精疲力尽,现在的沈清秋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他眼前的徒弟散发着前所未有的魔气。
“师尊,你……你听我解释。我…我不是”
“你不是?不是什么?不是魔族?洛冰河你现在跑出去,看看有谁会相信。”沈清秋艰难的站起身来,在修雅的支撑下向洛冰河一步步走去。
“师尊!你是要杀了我吗?”
“你是魔族,今日便留你不得。洛冰河,看到你身后的深渊了吗,跳下去,别让我亲自动手。”沈清秋举起了修雅,指着洛冰河把他一步步逼向无尽深渊。
“师尊…”洛冰河从前只是觉得师尊不喜欢自己,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想杀了自己,而这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魔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弟子只是……只是见师尊流了许多血,我…害怕……我只是想保护你。”后面再没了退路,剑锋却直击胸膛。
“洛冰河,你不是普通魔族。”他深吸一了一口气才缓缓说到:“你是上古魔尊的后代。那里才是你的归宿。跳下去吧,别败坏了本尊的名声,辱没了苍穹山的名誉。”对上少年真挚的眼神时,沈清秋确实有些心软了,但要是让众人知晓了洛冰河的身份,一定会让他蒙羞,让幻花宫那老不死的借题发挥,败坏苍穹山名誉。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魔族就该赶尽杀绝?师尊,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洛冰河不再躲闪,他一步步向仙人走去,任凭修雅刺穿臂膀,他只想寻个答案。
“师尊,您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呢?”
少年靠的越来越近,沈清秋只得抽出了修雅。一把将洛冰河推了下去 。
而答案,仙人从未提及。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风呼呼的吹过耳畔。正阳清脆的段成了许多节,预示着少年的死亡。
为什么呢?洛冰河,还不明白吗,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洛冰河。”他走到悬崖边,“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如果可以,活着回来,我等你,来杀我。
沈清秋在风中站了许久,最后还是将正阳碎片带回了苍穹山,并对外宣称洛冰河是被魔物杀害的。
沈清秋在竹林深处给洛冰河置了个剑冢,他偶尔会在练完剑后去看看那方墓碑,看看那个跟他很像却不同的人。那时他又不禁会想起练剑后二人的相见,他感受得到男孩的崇敬,却不想与人亲近,也只能在少年追赶自己的时候稍微放慢脚步。
洛冰河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知感恩呢?
“洛冰河?你怎么回来了?清秋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沈清秋的思绪,这才发现他早已被洛冰河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岳清源!?
“岳掌门啊,你说师尊吗?他就在这儿啊。”
“清秋?你这是……小九!”看着床上躺着小孩模样的沈清秋,岳清源急忙跑到床边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沈清秋没有说话,只是表现出一脸迷茫的模样,缓缓的说到:“你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叫我?我们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七哥啊。”岳清源曾无数次希望他的小九能够原谅他,但却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种情景。见沈清秋一脸的迷茫,他疑惑不已,却也不在过多的询问,只是说叫他好好休息,将洛冰河叫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小九……清秋师弟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闹脾气罢了。”
“什么叫没什么,你不是前几天才……不对,你们不是说要出门游历吗?怎么会今天突然回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岳清源立刻做出一副警戒的样子,拿出玄萧冷冷地说到:“你到底是谁?”
“哈,可真没意思,那么快就认出来了。”
“果然!你把小九怎么了?里面那个又是谁?”
“那个啊,不就是掌门您亲爱的小九吗?”玄萧离要害越来越近,洛冰河却不以为意,反而戏谑的调笑道:“怎的这边这个假的拥有久了便忘了原装了?还是说……你更喜欢如今的沈清秋呢?”
似是说到了岳清源的痛楚,洛冰河明显的感受到了拿剑人微微的颤抖。
“清秋师弟向来如此,从未变过,何来假字一说。”
“哦?岳掌门真的从未怀疑过?”看着眼前人慌张的模样,洛冰河不禁冷笑道:“还是说,你不喜欢原来那个性格的沈清秋?”
躲在角落里的沈清秋看出了岳清源的犹豫,那表情就和梦境中众人问他是否想沈清秋回到以前一样。沈清秋觉得那一瞬间好像失去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呢?
这时沈清秋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不重要。他像是秋天的落叶,大树抛弃了他,迎接着更好的自己。而他只能腐朽入地,无人问津,从来都没有人愿意记得他。他们真的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沈清秋了吗?不,他们知道,只是不要沈清秋了。
沈清秋,这个名字倒是取得很好,从前只是觉得秋字讽刺,现在撇开仇恨来说,秋天是万物凋零的季节,人们喜爱的是成熟的果实,谁会去惋惜入土的落叶呢?微黄的落叶与干燥之感带来了整个秋天清秋的气息。木叶是属于风的而不是属于雨的,属于爽朗的晴空而不属于沉沉的阴天,这就是典型的清秋性格。
无所谓了,沈清秋其实一直知道的,只是他以为至少岳清源会因为愧疚记着他,有一个就够了。乞丐又怎么敢奢求太多的财富呢。
不是失去,是从未得到。他这一生为之奋斗的是关心。他不愿承认,他拼命修习,是为了活着,也是为了被爱。
“只有我强大了你们才会爱我。”
“为什么,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