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和娘说,她曾经被烫没了半边眉毛,整整围了一个月头巾。也得亏和娘天生好肤质,没有被这炉火熏成黑面獠牙,现在不仅能游刃有余地控制炉膛里的火候,还能分出心神时不时和鞠小雅闲话一二。不过既然早间准备功夫辛苦,和娘消耗不少体力,待会出去摆摊估计更是忙碌,所以一定在家吃完早餐,吃好吃饱。
鞠小雅用香菇木耳笋干切成丁,加入香油粗盐清炒,然后将昨日剩下的米饭铺平在案台上,巧劲一捏便是一个小小的饭团。鞠小雅和和娘吃了几个,又塞了几个木饭盒里,就算响午未到,肚子要是饿了,也能充饥。和娘吃完饭团后,舔舔手指,“这团子味道真不错,小娘子为啥不做成朝食卖呢?”鞠小雅想了想,材料易得,做工又不繁琐,等之后朝食摊子上了轨道,确实可以加进餐单里。
接连几天生意似乎比刚开张好上不少,刚铺置好摊位,朝食摊前便挤挤挨挨涌上来一群顾客。顾客们或为了抢时间,或就为了争先,你推我搡,想挤到前面,缩短排队时间。预算有限,本就是几根竹子搭配雨布建起来的朝食摊儿,鞠小雅真怕给折腾散了。拼起来废力不说,还影响早上生意,只好提高嗓门引导客人们有序排好队。好在客人推搡大部分只动嘴,所以鞠小雅和和娘还能勉强稳住局面。
这日生意格外火爆,收摊收地早。听和娘谈笑,十年前,鞠小雅家还在老家通州,有日去寺庙上香,路上遇到了昏迷一旁的和娘。和娘许本就是孤女,或者是烧糊涂了,忘记自己本来的姓名和住宅。母亲仁善收留了和娘,这一来便是10年。既然和娘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母亲就把收留和娘的那一日算作和娘的生日。
鞠小雅留心日子,就是今日了。让和娘先行归家,鞠小雅打算给她个惊喜。做生日蛋糕要泡打粉,唐朝估计很难获取。买点金银首饰又实在是囊中羞涩。想了想,还是打算给和娘做点她爱吃的吃食。唐朝人爱吃羊肉,和娘却嫌羊肉腥膻喜好价贱味美的猪肉。
买了三斤猪肉,鞠小雅高兴地往家去。鞠小雅特地选了七分瘦三分肥的猪肉,想要做狮子头。多切少斩,把猪肉剁成碎丁,添入同样切成丁状的马蹄、虾仁、香菇,放入盐、少量秋油和米酒调味。然后捏成一个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丸子,下锅油炸,炸到表面微微焦黄就可以垫上菜叶上锅蒸了。
三斤肉做了二十多个狮子头,想想只有四口人,鞠小雅觉得完全够了。菜一上桌,老父小弟刚欲伸筷子,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重。无奈之下,父亲起身开门,然而还没等看清来人,一个身影就像是离弦的箭般冲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臭气,鞠小雅等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先捏住了鼻子。待再欲询问,他已然在桌边入座,双目盯着桌中间那盘狮子头,垂涎欲滴的模样。父亲见状,客气道:“小郎君想必还未用晚饭,要是不嫌弃,就先一起用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