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暮炎在隔壁病床上休息时就被哭泣的玲玉匆匆叫醒,才知道奕声一直暗恋玲玉,得知她没了孩子后,他干脆破釜沉舟地威胁她跟他走,玲玉在反抗之下才错伤了他。
他的玲玉多么无助……
犹如醍醐灌顶,泽秀方才知道原来白暮炎对她真的可以残忍至此,他为了玲玉可以理直气壮地定夺了她的生死。
她不曾顶替过玲玉被他所爱,却在玲玉伤人时,他要她当替罪羔羊。
泽秀说:“放过我。”
她一直在求他,求他的喜欢求他的不欺负求他高抬贵手不要害他,种种所求皆是发自肺腑,只是他也一直没有半分的妥协。
“你想得美。”
奕声被重伤了腹部,经过抢救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人却没有清醒过来,恐怕会变成植物人。
医生下定论的那天,被警察看着来的泽秀也跟着一起站在院长办公室外面等待,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愣住了,随即而来的狂风暴雨打破了这片沉重。
奕声是奕家的独子,这个消息对奕家人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他们甚至不顾体面地冲上去对泽秀拳打脚踢来发泄心头悲痛,饶是警察在也管不住。
白暮炎一边安慰着奕母,眼睛却在留意着泽秀。
她的嘴巴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白暮炎知道她一定又是在为自己辩护了。从那天清晨护士进来到后来警察赶来,一直到上一次在看守所见面,是白暮炎听到寡言的泽秀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她在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甚至搭理她,所有人都轻易接受了她意图伤害玲玉,奕声为救珍玉被她所伤的这个“真相”
她说到自己喉咙沙哑,依旧逃不过此刻被奕声家人抓头发,捶打,一脚脚往身上招呼的现状,狼狈到了极致。
白暮炎内心无动于衷,这些都是她该得的,只是在她挣扎着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心情慌张。
愤恨,不甘,难过……很奇怪,他心里预想的这些通通都没有在她脸上出现,泽秀清秀的脸上只有一种了然。
是的,了然。
白暮炎要到后来才能明白泽秀此刻的心情,她陷在他给她制造的囹圄中,身上的疼痛变得无关紧要,只有一种感觉分外清晰。
大梦终醒。
原来这就是她爱的人。
泽秀看着他,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的样貌依旧俊美如神祇,可他再也不是那个她在山脚下捡到的笑容温暖的大男孩了。
他一再误解她,甚至用这么残酷的方式生生扼杀了她对他的所有妄想……
此时警察已经把过激的奕家人拉住了,泽秀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将自己的头发衣服妥协地整理好。
系统选项一求饶,二一声不吭决绝离开
宿主二,我有骨气
白暮炎以为她会跟他说点什么,求饶也好,咒骂也罢,但没有,她轻轻地笑了下,笑容是历经千帆而看透一切的释怀,她顺从地被警察带走。
时值一天中日光最盛,整条长廊都被日光覆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充满希望。
白暮炎目送着她,她的背影衬着明亮的光,平静却充满绝望,白暮炎的眼睛不适地眯了一下,就像被这日光灼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