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字

北栀暝和元裕回到院子中，北栀暝挽袖子进到了厨房，元裕跟着一同去。

洗菜，擀面，这些事情在北栀暝的手中，做饭这种糙事本应该和翩翩公子格格不入，但是在北栀暝这里，变得和谐。

“元裕，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没有”之前或许有，但是除了白汤青菜，他已经不知道有什么味道了。

“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应该很喜欢糖葫芦、酥糕什么的吧”

元裕不知到北栀暝在说些什么，糖葫芦又是什么。

歪着小脑袋，披在肩头的头发早就被北栀暝梳了起来，因为头发不像其他孩子那样长，堪堪披肩的长度。后面的头发梳起来，用木簪扎住，两鬓随意垂在耳侧。

清面捞出，北栀暝自己的碗中加了些调味，在元裕的碗中添了些药草，简单的提气所用，隐隐散发着草药独有的香味。元裕吃不得什么味道，但是这些草药能引他吃下面，毕竟是熟悉的味道，不会引起不适感。

“元裕，你可想识字？”

“想”识字了才能认得医书，今日因为不识字，那些人看他时的诧异让他感到不安稳，奇怪，又想找一个缝，把自己钉死在那里。

“那我下午开始教你吧，还有医药，我也识得一些”

“谢北公子”元裕渴望的事情即将发生，他知道面前的男人给了他什么，而且永远都是温柔的，这种温柔融在相处时，让他觉得温暖。他不知道如何，只知道道谢。

看着元裕满脸认真的样子，北栀暝还是收不住嘴角，只觉得可爱得很。“元裕，只有我们，不必那么生疏”

“可是我与北公子才认识”

元裕一下子说到了重点，他们委实刚刚认识，只是北栀暝像个熟人一样，带着元裕做些事情，问些话。

“那便是以后，以后便熟识了”这话说得不轻不淡，像北栀暝一样，好似温柔，却感到冷淡。

“好了，元裕最想学的第一个字是什么？我母亲说每个人学的第一个字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先教你这个字，其他的从简到难再教你。”

元裕低头思考，最重要的字。

“药”

药么？

“好，我教你。”北栀暝拿来纸笔，自己先一笔一划写了出来，边写边说，先拿起了毛笔，蘸墨水，举起来洗洗说着毛笔应该怎么拿，再递给元裕，元裕拿住笔，手指难受地接受他所没接受到的奇怪姿势。三番尝试，总算可以拿来像模像样

“这个横，起笔，逆锋向左轻落笔，再折向右下作顿……”

北栀暝边写边一点一点讲解着，一笔一划都很规正，字体方正、匀称。元裕认真地看，觉得并不是很难。

可等他真的尝试时，才能发现，他的手指到了叛逆的时候，写出来的和北栀暝有着天壤之别，还不如让毛笔自己发挥，自己写。北栀暝也是见怪不怪了，之前看到的些新学字的孩子们，习得更是乱，依他说，还不如不在纸上练习，莫污染了纸。

当然，某个状元郎是不会考虑自己的超出他人的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