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思索着,在这个药人身上他已经得出很多结论了,他逐渐衰老的身体将支持不了他继续对药人进行任何事情,何况他的儿子年龄不小,若还考不得举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靠在药罐中的小药人有了睡意,身体抖了几下,寻了个好姿势眯睡。身体变得沉重,或许是之前某个药草遗留的药性。
朦胧之中,他觉得身体被摇晃,身边的气息变得难闻。支撑身子坐了起来,睁开眼,却发现四周都很陌生,这个屋子简约却不简陋,还有淡雅的装饰。自己坐着的是一张柔软的床,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北栀暝打开门就看到空荡的屋子。难道是药人跑了?可门是外锁的。他仔细看了一下屋子,屋子不大,应该没有可藏之地。只剩下被遮住的床下,掀开帘子,一个小药人睡在里面。北栀暝无奈扯着小药人的衣服,想扯人出来,还没扯到中途,小药人就骤醒,像受惊的小猫,一惊,磕到了床板。小药人见着北栀暝也不敢多做挣扎、反抗,默默移着位置。
等小药人踉跄起来,站在北栀暝面前时,北栀暝才发现这个药人是多么瘦小。他今年二十有三,而小药人应是十四年岁。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只,衣服还是之前的简单的一件外衫,为了方便泡药浴,他通常只有一个外衫可以穿,外衫长到脚边。
愣了一会,北栀暝才开口“你不需要紧张,你不再是试药的药人了,现在,你归属我。”小药人只是看着北栀暝,他又被卖了吗?不过那个人说自己不是药人了,那他又是什么?北栀暝以为自己有些严肃,吓着初来的小药人了,便又伸出手,露出一抹笑。
“不必害怕”话刚出口,就发现小药人身体抖动着,手指捏紧。当初,就是如此友好的一只手,害了他数年。北栀暝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禁扶额,发下身子,一只手放在小药人的肩膀上。“我叫做北栀暝,你可以称我为北公子。听那老者说,你应该是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否?”小药人听着这一番说辞,不知所措。
没有听到答复的北栀暝耐着性子,想着尽力抚平小药人的不安。“随我母亲姓氏吧,叫做元裕,如何?”北栀暝总是问道一个问题,可小药人总是默默站着,没有言语。
“既不说话,权当你是默认了,好了,元裕,衣柜里有新的衣裳可以换,我先走了,我的房间在你的房间左侧,有事情可以找我。还有,睡床上会舒服些。”
从未哄过孩子的北栀暝嘱咐些东西,即使小药人应该听不进去,现在应该叫做“元裕”了。
等北栀暝走后,元裕坐在地板上,他还无法消化事情的发生。刚才那个奇怪的人,说自己不是药人了,那为什么要买他回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可以被榨干。而且,他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