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

简置的房间中，靠着墙壁放置着一堆木架，到处都是书本，竹简，数个小瓶子。室内正中是一个木桶，里面是一个蜷缩着的孩子。

“凤仙花，又名凤仙透骨草。茎种子入药，茎有祛风湿、活血、止痛之效。种子有软件坚、消极之效，用于……”

老者手拿着一本医术，自顾自读着，又好像是念个那个孩子听。

孩子依旧蜷缩着，只留了半个脑袋在水面上，眼睛紧闭着。木桶中装的不是简单的清水，被那个老者加入了许多其他东西，或者相融在一起，帮助他的身体恢复，又或者药水之间相克，逐渐毁着他的身体。现在，他只感受到四肢如同被冷水浇灌，而腹部灼热，身体各处像被白蚁撕咬。只能靠着蜷缩身体减缓身体各处的刺激。身上的痛楚刺激着他，想借力掐着双腿，可手指无力，环抱双腿已经是他的极限。只得咬着下唇。，尽力听清老者的声音。

这里原有十几个木桶，十几个和他一样的药人。但在药浴、药水的试验中，一个个都死去了。只剩下他一人。他发现，每日老者都会花三四个时辰读医术，而上面的内容都与他们的药水有关。或许，多了解一些，他就能再坚持一天，或者一时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身边不停地来药人，也不停地死去，直到老者也乏了，只留下他一个人。有时候甚至会教他学些医术，认些药草。

到了傍晚，老者就把他从木桶里捞出来，拎到另一个小屋子，比起刚才那个更小，更简陋，还满是药罐。在这里能睡地板，或者药罐。药罐大小不一，略大的，他蜷缩一下身子便可以进去。身上没有二两肉，头发被剪短，堪堪披在肩头，防止影响药浴。他熟练地钻到数个药罐之中，找到了最好的位置，蜷缩入睡。

早晨，从窗射进缕缕阳光，他也醒来，起身等待着早饭。一如既往还是白粥青菜。对于这些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只奢望某一天他被赶出去，那样就不用受到日日折磨了吧。

等了很久，老者还没有来。往日老者在很早就会将他带走试药。今日却是晚了。他坐回药罐中，等待老者进来。贸然行动有害无利。

院中的老者正面对着一个棘手的人——北栀暝。生于商贾之家，偏考得状元，成了七品官员。母亲元氏属皇亲外戚，随着母族的壮大，支持北栀暝向上走，钱财、关系，他都有了。凭着能力攀到太子宾客的位置，归属正三品。而老者只是个退休很久的太医。

“大人何必和老夫抢个人呢？您想要什么还不是动动口的事情。但是这个药人跟了老夫五年了，怎舍得”

“张老不必多说，50两白银买您一个几文钱买来的药人，有何不好？就当本官欠您一个人情，听闻贵子要考举人了，不过已经有两次考不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