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天，南晞想回家看看奶奶，孟敬珩把南晞送到小区门口。

　　南晞今天请了半天假，回家看见奶奶躺在摇椅上假寐。

　　神情恍惚，好像外婆又回来了，南晞站在门口不动。或是风有点大，奶奶在摇椅上上喊：“南晞，回来了”。

　　南晞如梦初醒，“嗯，有点累，回来睡一觉”。

　　奶奶问南晞，是那个小伙子送你回来的。

　　南晞怔了怔说：“奶奶，你都知道了”。

　　奶奶接着说：“到底你也是我孙女，奶奶怎么会看不出你身上的变化”。

　　南晞开口，惩罚了，我见到那个害死妈妈的医生了，我也让他体会了绝望的25秒。

　　眼泪不自觉的流下，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南晞身边说：“南晞，你妈妈奶奶不能说她是个好母亲、好儿媳，但她是个优秀的舞蹈家，这件事，怪不得别人”。

　　南晞不懂奶奶在说什么。只是浑浑噩噩的进了卧室。

　　秋风吹动树上几片孤零零的叶子，窗外的小鸟也觉得天气有点冷，都窝在巢里不肯出来。

　　奶奶看着窗外萧条的景色，长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奶奶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沓信封，敲开了南晞的房门，把一沓信放在了南晞的床头说：“早就该给你看了，只是奶奶一直觉得没必要”。

　　南晞手有点颤的打开那一封封署名为南东冉的信封。

　　第一封，是南东冉发现韩琪身体出现了异常，因为韩琪为了身体变得更轻盈吃的一种特效药，副作用很大。南东冉不让韩琪吃，可韩琪不吃的话，就像是疯了，她受不了自己不在舞台上落魄的样子。

　　第二封，是南东冉说韩琪因为生下南晞后，身体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精神不太好。偶尔会在南晞的婴儿床前，嘴里念叨着为什么要生下你。南东冉一边看着女儿，一边看着妻子。他打算带韩琪出国治病，巨额的费用让南东冉不得不每天工作，从而再次忽略了韩琪的病情恶化。

　　第三封，是南东冉要出去打比赛，信里面写着韩琪最近的状态更糟糕了，但是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南东冉是一定要去的。

　　第四封，南东冉打比赛回来，病床上的韩琪因为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原因，没能熬下来。

　　第五封，南东冉说：“或许她在天上会活的更快乐一点吧，或许他们不该要孩子吧”。

　　所以说，不管怎样，韩琪终究是会被心魔折磨的，与其说是孟仁害的，不如说是帮韩琪解放了。

　　南晞握着信封艰难的开口说：“所以说，罪魁祸首是我”。

　　奶奶抱着南晞说：“不是的，是虚荣，是他们心中的那股气，这怪不了旁人，只能怪自己”。

　　南晞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每天浑浑噩噩的窝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曾经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光，曾经那么美好，那么温柔的妈妈，有谁信，那样的人会精神紊乱。

　　在酒吧，孟敬珩看着傅笙一杯一杯的灌酒，真是没眼看。

　　傅笙一想着高晶晶拿自己当兄弟，就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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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晞看着被风吹开的窗子，窗帘一阵一阵的飘起，慢慢悠悠，恍恍惚惚。等再醒来的时候，是在

　　医院里面了。

　　孟敬珩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坐在床边，看见南晞醒了，开口说：“小野猫，够野啊，38.8度，把奶奶吓坏了”。

　　南晞有点懵，哝哝的开口说：“你也不要我了吗”。

　　孟敬珩冷笑，谁不要谁，谁在青岛给我说那些话，在南京说那些话，小野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这辈子，老子不放你走，你就走不了。

　　南晞没说话，注意到自己不是在孟仁的那家医院。

　　看着孟敬珩递到嘴边的水杯，南晞红了眼眶。

　　孟敬珩看着南晞要哭的样子，傻眼了，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凶了？

　　南晞靠在孟敬珩的怀里，不说话，可眼泪打透了孟敬珩的半袖。

　　孟敬珩看着南晞苍白的小脸，红红的眼眶，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大手摩挲的南晞的后背说：“好了，好了，不要太在意，那样只会毁了自己”。

　　孟敬珩摸着南晞不怎么发热的脑门说：“有什么想吃的没，老子给你带回来”。

　　南晞听着孟敬珩臭屁的声音，没忍住，笑了出来。

　　孟敬珩看着南晞又是哭又是笑的，啵的亲了一口。

　　给南晞捏好被子的边边角角，起身去给南晞觅食了。

　　南晞看着孟敬珩的背影，坐在病床上，感觉坐了很久，久到南晞想起了以前很多没有在意的点滴，原来，妈妈不和自己合照是有原因的，每次南东冉拿出相机拍照的时候，韩琪总是不要拍，可能是在害怕，自己和照片上的模样相差越来大，又或者是，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心里太压抑吧。

　　曾经那个满血的南晞，在看到一封又一封的信的时候，被打回那个悲观敏感的样子。

　　孟敬珩回来的时候，看着南晞小小的身影，那个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

　　让孟敬珩没来由的心疼了。

　　孟敬珩在南晞家的楼下买了一套房子，理由是，健身房太吵。

　　已经不发烧的南晞本来打算回家，孟敬珩说：“上次你突然生病吓到奶奶了，先去楼下，缓一缓”。

　　凌晨一点半，南晞醒了，原来比失眠更难受的是在凌晨的时候清醒。

　　南晞看着黑夜里孟敬珩的侧脸，原来，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快乐，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痛苦。

　　你说，撑过一天，又要撑下一天，这算什么日子呢。

　　南晞知道自己好像出了点问题，但她谁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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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敬珩看着打不开的电脑，可以打开，但是不知道密码，孟敬珩把自己的生日妈妈的生日颠过来倒过去的试了几遍也没打开。

　　为什么孟仁要请专业人员打开它。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孟敬珩突然想起了，高一的时候，妈妈给过自己一张摩斯密码的题。

　　孟敬珩在健身房的仓库里找出了三个大纸箱子，南晞看着孟敬珩小时候的东西，挺感兴趣的。一会儿翻翻这儿的书，一会儿转转纸箱里面的魔方。

　　孟敬珩翻了半天，终于在高三的卷子夹里面找到了。

　　孟敬珩看着南晞坐在地板上，走过去，把人抱到床上，修长的手指亲昵的刮了刮南晞的鼻尖说：“小野猫，自己注意点儿，刚发完烧”。

　　南晞抱着孟敬珩点点头。

　　孟敬珩顺势坐在床上，把玩着南晞的小手说：“明天又要去集训了，你自己在家不要喝冷水，穿袜子，别坐在地板上”。

　　南晞听着孟敬珩唠叨的念经，起身吻上孟敬珩。

　　薄纱挡不住正午的阳光，孟敬珩在床头柜上拿过遥控器，窗帘被拉上，房间突然变黑，却放大了人体感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