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池小池摇了摇头,直到喘匀了一口气,才抬头道:“你哪里都不要去。” 娄影说:“我就在这里。” 池小池:“哪里都不要去。” 娄影说:“好,哪里都不去。” 池小池这才放心。他这些年,做了多少傻事,多少傻梦,他发誓过,自己再也不会被骗。但他现在想再犯一次傻。 “……你慢慢地逃,我会尽量快地追。”“我恨过。”池小池坦然道,“也报复过。在14岁的时候。我报复过一个毁了我一辈子的人。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报复。” “很多人都说,报复之后是更深的空虚,如果你恨一个人,大可对他视而不见,忍他,让他,过几年且再看他。但当我动手报复回去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池小池长出一口气:“……巨他妈爽。”“我伤点神也无妨,好歹有钱赚。你就不必为着他犯的错惩罚自己了。”池小池同他说着闲话,“好好的鸡·儿上长了个人,能怨你吗?”他想都没敢想的东西,现在有人往他怀里一样样地放,说,这个是你的,这个也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人之爱恨,有些如钱塘之潮,澎湃而来,滚滚滔天,哪怕只绚烂一瞬,也要将自己狠狠撞在岩石上,换一片白浪,溅湿一片衣角,也算留下过一片痕迹;有些则如山间的潺潺溪泉,有时甚至听不见水流声,转眼,世上便已千年。没有娄哥的世界,我哪也不去,你,就是我的世界,楼台倒影入池塘,你入我心,无关世界。楼台倒影入池塘。在失去娄影后,池小池生命里有多少孤独,就有多少美好。“他惯以温润待人,连奔赴死亡都显得风度翩翩。”“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人。”娄影说,“你如果认为这是堕落,我就和你一起往下落,落到哪里,我就和你在哪里定居。你方圆之内,就是我的世界。”池小池倒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那些重活一世后能即刻脱胎换骨、甩脱前世遗留的一切弊端的,大多都是做梦。 人死了再活也还是那个人,十几几十年的习惯刻在骨子里,如果不会有意识规避,那八成会在不知不觉间走上和以前一样的道路。“你知道做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白安忆”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想要做坏人,却存着好心;想要做好人,却掺了私念。” “两头都不沾边,痛苦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白安忆”说,“冷血的人,不会去担忧必要的损失,也不会为自己没做到最好而难受。当时的情况下,我……” 娄影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白安忆”也在他的沉默中踅摸出了他的意思,不再多解释:“是,我错了。我会跟他说。” 娄影客客气气:“谢谢。” “白安忆”思路清晰:“没什么可谢的。我这个人,自打有了意识,就和小白绑在一块儿了。我不需要跟别人相处,也没考虑过要和其他什么人相处。你们两个,是我除他之外唯二说话最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