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亦昊一家子给老夫叫过来。”
亦老将军看着儿子儿媳和一对孙女,叹了口气。
亦夕颜玲珑心思,更何况嬴暄还给她传了话,一下子便猜到亦老将军叫他们过来所为何事。
“祖父,可是关于凤星之事?”
老将军大为吃惊,莫不是他家的小孙女也精通星象之术:“颜娘,你可也精通星象?”
夕颜捂嘴笑道:“孙女不喜欢这些东西,是阿暄给我传话了。”
老将军有些意外,孙女和嬴家的小丫头……
也对,毕竟是表姐妹。
“祖父,我猜,你这般忧心,还是因为凤取帝一事,对吗?”亦朝颜看着小妹单纯天真的样子,叹了口气,阿姊倒宁愿你永远像表面这般单纯,只可惜,怕是不能了。
“朝朝,你……”
“此事莫要外传。阿矜自有主意。”
夕颜表面看起来单纯快乐,实则忧心忡忡,毕竟她和嬴暄的身份,可没那么简单。不仅如此,嬴矜姊和阿姊的身份也是个谜。
夕颜抿着嘴,心里思索着,若是那一位知道了,阿暄该如何是好?即使阿暄是其外甥女,那位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必要的时候,我们该退了。夕颜如是想。
老将军看着长孙女,心中忧愁:“罢了罢了,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不掺和。”
亦朝颜不知道事情是如何传出去的,但她庆幸凤取帝那句话没被传出去,否则……即使亦府和镇国公府都是长公主下降,皇帝也势不会容。
“姑娘,是二老爷那边传出去的。”
“知道了。”
她祖父年轻风流惹出来的祸,二叔那一家……如今却要让她们背锅?想都不要想,她是不会让明珠儿和爹爹娘亲为二房一家子担罪的。
也许,真的得退了。
“阿爹,镇国公这个爵位,不要也罢。”嬴暄听说外面的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后,找到嬴淮,认真地说。
“这——”
“老大,祖宗传下来的爵位怎可毁在你手里!只要圣上一日不下旨降爵,老身便不会同意你让出爵位!你若非要辞爵,老身就不认你这儿子!”白氏好强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当上老封君,儿子承袭了镇国公,还没享受多久的福气,她怎能忍受失去爵位的日子?
嬴暄抿唇,拉了拉嬴淮的衣袖:“阿爹。”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赔钱货在背后怂恿。”
人哪,本性难移。
相安无事时叫丫头,一旦触及利益便成了赔钱货。
对于皇帝来说,不管凤星之事是否为真,只要知道这件事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嬴淮拍了拍小女儿,道:“娇娇,阿爹知道如何做。”
“母亲,儿子有妻有女,儿子总得为她们考虑。”
白氏大怒,老国公闻讯赶来,安抚住盛怒的老妻:“淮儿,辞爵,老夫绝不同意。”
他拱手:“那就让给想袭爵的人吧。”
嬴矜站在浅云院门口没有进去,她嘴角微微上扬,意料之中的事情又何必惊讶?
阿母与皇帝非一母同胞,阿母的嫡亲兄弟姐妹只有长芜姨母和韶王殿下。
“父亲,若辞官我们可保全性命。”
“朝朝,若是为父不愿辞官,你会如何?”
朝颜垂眸:“我会带着阿母,小妹和阿矜他们一起离开。”
亦昊看着小女儿失落的神色,好笑起来:“为父就算是不做官,也要跟着你母亲。长芜,那是为父的命。”
亦夕颜眼睛亮了起来。亦朝颜不意外,她很清楚父亲和母亲的感情。
【阿矜,我们一起走。】
【十里亭集合。】
刚和亦朝颜传完音的嬴矜,被尖锐的嗓音吓了一跳:“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嬴氏云清,秀外慧中,淑慎性成,朕躬闻甚悦,赐封德妃,居合宜宫。钦此!”
嬴云清呆呆愣愣的,好半天才从崔公公的手里接过圣旨:“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疯了吗?
“棋子嘛……”
听话就行,辈分什么的,不重要。
亦朝颜看着接到圣旨笑得比花还要灿烂的亦欢,心里了然,皇帝终究还是起疑心了。
淑妃?怕只是颗牵制的棋子罢了。
“不是同母所生,能有多少情谊?”
“就算皇后是阿母她们的闺友又如何?对他们来说,利益当头,情字不值一提。”
亦朝颜颔首:“人哪,还是一样的,永远是利益关系。没了利益,就什么都不是。”
入目便是韶王一家悠闲和乐,长宁长公主南栎和长芜长公主南芷同时开口唤道:“阿弟/兄长。”
“阿姊,阿妹,你们怎么来了?”
“没什么,想念阿弟和弟媳了,过来看看你们。”南栎抿了抿唇,“阿弟,还要争吗?”
韶王冷笑一声,甩了鱼竿:“这天下本就该是本王的。本王夺回来有什么错!”
可是幼时你不也看到了那些叔伯夺位失败有多惨吗?为何还愿意去做?
即使到最后一无所有,阿弟,你也不怨吗?
南栎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是先皇嫡长女,她的阿弟是先皇唯一的嫡子。本该继承大统,却因先皇走得太匆忙未来得及留下遗诏,当今皇帝以立长之名登基为帝。
她知道阿弟的不甘,明白阿弟为什么这般执着于皇位。
拥有权力,才有爱一个人的权利。
“罢了,阿姐不劝你了。芷儿,我们回吧。”
“阿母,姨母。娇娇和明珠已经先跑了,在十里长亭等我们。”亦朝颜和嬴矜在韶王府外等着南栎和南芷,“父亲和姨父回去、分家。”
嬴矜默不作声,她想了很久,退至归云岛吧,那边更安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