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月不该管这件事，这是世界的劫难，而萧玄月却把它揽了过来。
这是萧玄月的劫难，萧玄月转移的世界的劫难。
还因为这件事，天道要惩罚萧玄月，还因为这个惩罚，众人更加笃定这件事是萧玄月的错误。
就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上界神仙敢下界，所以把锅甩到了萧玄月的头上。
讽刺。
万象本也看不下去那么多人去死，但是他居然更后悔萧玄月管了这件事。
那些人并不无辜，萧玄月却是含冤而死。
萧玄月沉默过一段时间，在天谴的时候没有留活路。
万年的轮转，一世的冤屈就这样带进了土里。
万年前的仙客可以做到，万年后的影帝萧玄月做不到。
萧玄月只觉得胸口沉闷地要死了，还不如死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他有病吗？想这个，他才二十……年的人生……？还没有好好体验过这个世界呢。
但是，这样一直难受着，真不是个办法。
萧玄月抹掉了眼泪，看着溪水里倒映的自己的脸，眼睛红肿，眼眶也充血了，毫无防备地靠在万象身上。
“阿白。”萧玄月唤了一声。
“在呢，我在，我在。”万象说。
“呼……我不想让任何人离开了，任何人，谁都不行。”萧玄月说。
“嗯，没有人会离开。”
“呵。”萧玄月自知应该推开万象，但是他的手一直在发抖，很冷，很响缩在一起，不想动，他想了想，还是垂下去了。
“你骗我。”萧玄月抽泣了一声，“阿白，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万象垂着眸，隐藏起万千思绪，“对不起。”
萧玄月：“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解决问题，救谷雨。”
万象低沉地说：“你知道做不到。”
“那就死。”萧玄月说。
“所有人，整个世界。”萧玄月没有一点犹豫，神色坚定，“一起死。”
万象沉默了。
“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你问。”
“我们的敌人是谁？”
万象：“天道。”
萧玄月转头看他，头仰起靠在万象的肩膀上，两个人离的很近，呼吸交错，这个姿势和距离很暧昧。
萧玄月的呼吸打在万象的脸侧，没有一点温度，“我想了几万年，才想明白，天道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
“也许是你的敌人吧，阿白。”萧玄月说，“但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啊……”
是了，万年来，他在生死关头徘徊，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敌人是天道，最开始是白先生告诉他，天道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但是仔细一想，这么多年来，天道几时把他置于死地？
那一次冤屈的惩罚，又是为什么？
并不难想。
只是没有人去想。
天道一直都在帮他，助他。
天道怎么会是他的敌人呢？世人才是。
从始至终，负他的，欠他的，伤他的，从来都是世人。
“啊……”
万象显然也知道这点，抿着唇，表情很难看。
萧玄月感觉到眼泪再次滑过的时候，倏然笑了，修长的手指扳过万象的下巴，“你什么都知道，阿白，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说，你装作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明白，你看穿古今，不困于任何东西，你在躲避什么？或者说，你在密谋什么？”
万象眼神有些躲闪，他和其他的器灵不一样，他的本体不只是单纯的一样物件，而是万物之灵，那初始的最纯粹的灵。
他本质上，可以是任何有灵的东西。
“你在密谋什么啊？阿白。”萧玄月笑了笑，“我猜猜，与我的生死有关，对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