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63）

墨谷雨在他的上一世是谁，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他的记忆锁链正在松动，或许是因为来到这里和墨谷雨这种熟悉的感觉。

故地重游最能加深记忆了。

虽然他不记得他上一世来没来过这里，毕竟玉寒雪山本就是盘古之斧一块碎片而化，那年代过于久远了，就算他再老，也不是那个时代的。

混沌，本来也是一个人吧。

萧玄月想着，混沌不会说话，只能用意识呜呜传声，也没人听得懂他的“混沌语”，只有萧玄月以及他的器灵听得懂。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世界……不论过了多久，转了多少世，那远古遗留的差异，还在那里横着。

萧玄月无奈叹息，他向来不太喜欢修真界的生活习俗，大概以前他也不是修真界的人。

倒是三界的习俗他很是受用。

大概是有不小的渊源。

萧玄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线索，深处的记忆被撬开一角，他也不着急往下挖，停在了那一角。

萧玄月的潜意识里告诉他——人大多封锁在大脑里不愿意去回忆的东西，往往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他不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清心寡欲完完全全的无情道修士，如果是不好的事情，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想起来的话，还不如多留几天开心日子，好好过过。

剩下的想起来了再说。

他千万年的人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日子……少的可怜。

此去经年，若能做个洒脱的人，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萧玄月笑着攥墨谷雨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墨谷雨，人生的新体验是很多的，尤其是这个小徒弟带给他的，既然谁都可以有新体验，并且也没有损失什么，为什么不让彼此都开心一点呢？为什么一定要拒绝。

他在那温泉里氤氲雾气之间，就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

玉寒雪山山巅。

“谷雨。”萧玄月正色道，“我曾在玉寒山巅上存一物，并且立下天誓，在我下一次到来时，定会取走。”

墨谷雨心头一跳，隐约觉得是不好的东西，萧玄月把他的手放开了，退后两步，这个动作证实了他的猜想，还没有动作，巨大的恐惧感直直窜上天灵盖，墨谷雨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冷汗顷刻间从额头溢出，心脏忽然坠了下去似的，他急促的吸了一口气，身体驱使本能的上前。

萧玄月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很是不解，这是什么反应？怎么跟个他要死了一样。

萧玄月想到还要取那个东西，虽然很想安慰小徒弟，但是还是侧身避过，后退一步，只是悠然打趣：“这么紧张干什么？那么大反应，把我都搞紧张了。”

墨谷雨这一扑没有扑到人，愣神了两秒，随后才反应过来，浑身打了个颤。

他眼神无助地看着萧玄月。

萧玄月并起两指，一道墨似的白烟萦绕在他的指尖，他如同作水墨画一样，轻快的在空气之中作画，白烟在指尖萦绕，定格，然后散去。

萧玄月轻轻一吹，玉寒山巅似乎要塌了似的，轰隆隆颤动起来。

玉寒也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不知道，还梦灵和001已经快吓死了。

因为玉寒雪山是玉寒的本命山，萧玄月藏东西是不能告诉他的，何况还是那种东西，玉寒知道了肯定不同意，但是还梦灵和001是知道的。

那白烟如同灵巧的丝线，往厚厚的雪下面一钻，半天，夹杂着厚厚的白雪，托上来一柄长剑。

还梦灵捂住脸，001闭上了眼。

玉寒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