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站在门外,呼吸粗重
他的思绪渐渐溃散,恍然想起多年前还在襁褓里的小孩,干净又漂亮的像个小天使,后来小孩儿被他养的太好了,一丁点委屈都受不得的骄纵
他还记得四岁的九恶黑发漾漾,异色的眸子里盈满星光,对他甜甜的笑
“舅舅,阿恶最喜欢你啦!”
他那时笑的满足:“舅舅也最喜欢阿恶”
“舅舅…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是没人要的小孩…”
身后的月色满落的星光,她扑进孟宴臣怀里仰起脸,睫毛卷长底下一汪洋
“他们总是欺负我,用脏手乱碰我,我好害怕…”
男人伸手将小姑娘抱起,长发埋入他脖颈有些痒,因为心疼,他语气轻柔地哄
“阿恶别怕,阿恶才不是没有人要的小孩,舅舅要你、舅舅会养你一辈子…”
孟宴臣没想到这一养竟养了十八年,他一次为破例,到次次破例到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宠
小姑娘不仅养起来金贵,更是被孟母和几个长辈宠的无法无天,整日惹是生非,按理来说孟家的家风是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孩子,可九恶身上就像是有一种天生的魔力,可以让人为她摈弃一切原则
明目张胆的宠爱和娇惯,其实有什么东西早已在心底变质,刻骨
直到九恶成年那日,酒后被那些窥视她的有心人下y,孟宴臣慌不择路的赶来,她瓷白的脸染上热红,在他怀里扯他衣襟
“舅舅,好难受…”
“你帮帮我,舅舅…”
孟宴臣这十几年以来的坚持在那一刻土崩瓦解,看着自己极尽疼爱的孩子赤红着眼急需纾解的模样,他只犹豫了一瞬,就开始单手解开自己的衣扣
“阿恶乖,舅舅帮你、很快就不难受了…”
但后来,他顶着付闻樱留下的巴掌印第一次强硬的与这个家对抗,他向心爱的女孩求婚,九恶却只挑着眉目似有些茫然,脸上有着近乎天真的残忍
“结婚?”
“舅舅,我们怎么能结婚呢?”
在一片寂静声中,孟宴臣只觉有什么在撕扯心脏,疼的难以喘息
他知道九恶是被宠惯了,所有人都似无条件向她付出,女孩也似本能的觉理所当然的接受,索取,而不会给予任何回报,孟宴臣又凭什么会有不同
所以那只温暖又有力量的大手,压抑住一切妄想,抚上绝美的脸颊
“嗯,阿恶说的对…”
孟宴臣强迫自己理解,九恶爱玩爱闹,也尚且年幼的心不定,总有一日心定之后,会发现自己的爱意
可他终究没等来那日,等来的是九恶眼底的依赖渐渐变得冷漠和厌恶
漂亮的异色眼睛里满是冷漠,垂落的黑发柔软也遮不住眉目间的冷
“孟宴臣!你凭什么不让我谈恋爱?!”
“就凭我是你的监护人,也是你的男人!”
“你要我说多少次?那只是一个意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偏执的像个疯子,我真的很讨厌你!”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一点不如意就闹脾气的模样
孟宴臣并不意外,只是忍着心脏似要被挖开的疼,冷静下来思考着该如何哄好她
可是九恶根本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她搬离了孟家,一次次避开他,直到后来看待他仿佛陌生人,姿态高高在上,傲气凌人
到底是被宠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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