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某些原因,九恶并不住在孟家,她在外面自己买了套小公寓
刚跨出电梯就看到自己家门口站了一个人,对方隐在黑暗里,不知道站了多久,金丝眼镜下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孟宴臣和九恶对视了一会儿,待她率先移开视线后,他才声音很轻的出声,“都这么晚了,去哪里了?”
他看着九恶直接无视他,拿出钥匙开门,还贴心地向旁边靠了靠让出地方来,“老师打电话来说你今天没去上课,我很担心你”
“嗯,今天有事”
孟宴臣看着她白色T恤晕染开的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怎么受伤了?谁欺负你了?我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得赶紧去医院”
虽是这么说,但他脚底下生了跟的似的一动不动,规矩地没越过门槛半步
隐在暗处的晦涩目光像条冰冷黏腻的蛇,缓缓在九恶身上游离
女孩过于凌艳的眉眼极富攻击性,总爱轻飘飘地扫人,莫名带着傲慢的恶意, 她一向偏爱宽松的衣物,今天的t恤却有地方破出几道口子来,从里面隐隐绰绰地透出几分冷调
衣料蹭上了尘土和深深浅浅的颜色,几缕微湿的深色发丝藤蔓似的攀蜒缠绕着优美纤长的脖颈
明明应该是很狼狈的样子…
像是平常扯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傲慢大小姐被人找到机会教训了一样,但最后还是她赢了
但到底是大小姐赢了,还是那些人故意被她踩在脚底下俯首称臣?
孟宴臣眉头微皱,眸光沉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恶略过这个跟迎接主人回家的大狗似的人,进门开灯后就把自己身上又脏又烂的t恤扒下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只留下一件简单的运动背心
凝固好的伤口被她的动作重新崩裂开,细小血珠缓缓舔舐着冷白的皮肤纹理蜿蜒
孟宴臣的整张脸都藏在了阴影下,看不出具体情绪,他过了半晌才出声:“我去拿医药箱”
“不用”
她抬起腿搭在玻璃茶几上,漫不经心地扫了站在门口的人一眼
“舅舅,过来”
孟宴臣仿佛有一瞬间周身的气场都鲜活起来了,他迈入门槛,将身后的门合上,步伐迈的很大,端端正正地坐在九恶旁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碰触对方滑落在身侧的长发
“告诉舅舅,出什么事了?”
九恶弯唇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笑的意味,“如果我被欺负了呢?”
“你会帮我欺负回去吗,做更过分的事”
她在“帮我”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尾音上扬
孟宴臣笑容不变:“从小到大,你要舅舅帮什么忙舅舅没有帮过?”
“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
九恶半弯下腰,抬手抓住男人的发丝,扣住他的脑袋压向自己,看上去像是在与情人耳鬓厮磨,但说出的话却不带半分旖旎
“我说过,别再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你所剩无几的脑子终于被狗吃了吗?”
她松开手,又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侧脸,苍白的脚从茶几上抬起来,慢悠悠地踩在孟宴臣的腰间
“下个月我就要去F国了,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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