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

　　“关你什么事，你当时说了这句话。”牧云明白她是误解了，补充道。

　　“你因为这个才生我气的吗？”姜夜问。

　　“嗯。”

　　“我都是气话，我喜欢的东西你不喜欢……”

　　“我明白，我已经不生气了……”

　　“你不生气了？”

　　“嗯。”

　　“你真不生气了？”

　　“对你的爱好不尊重让你难受了，有兴趣是好事，但你不要太沉迷。”

　　“知道了哥哥～”

　　“卖萌没用。”

　　“略略略。”

　　自此姜夜摆正了态度跟在牧云身后当个小拖油瓶，虽然照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积极多了，还叫孙离一起认真听课。

　　到了六年级，不知道怎么的，时间开始变快了，一晃眼就过了几个星期。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279，就差一分，很接近了！姜夜的进步赵文是看在眼里，发成绩时当众表扬了她，姜夜那叫一个得意。

　　回到家之后，虽然姜正林依旧板着个脸，但语气和平时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叫姜夜再接再厉。

　　冬季到来，学习氛围紧张起来，老师为了赶进度，要提前学习下学期的内容。

　　班里开始流行写同学录，不少同学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在写，姜夜也买了同学录。好巧不巧这些事儿被赵文勒令禁止，说下学期期末会留两节大班会给同学们写同学录。

　　初雪恰好是圣诞节，那时候流行互送礼物，姜夜给全班同学都送了苹果和小松果圣诞树，孙离大乎吃醋。

　　放学回家的路上才下的小雪，风有些大，姜夜小脸冻得红彤彤，她把手揣牧云衣兜里叫他暖着。

　　一向提前来接他们的管家今天来晚了，姜夜正大乎要告状，更不巧，寒风呼呼的吹，姜夜一个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咳得腰都挺不起来。

　　牧云习惯性的给姜夜拍拍背顺气，姜夜咳的直冒眼泪，咬着牙抬头看向牧云。

　　他倒是，怪好看的——乌黑的发丝沾了雪，没一会化成水，水从发丝滴落到睫毛上，湿漉漉的，他的鼻子和脸也被冻得红彤彤，看着让人想要怜惜。到了姜夜那里，就是想要狠狠欺负。

　　他很自然的把姜夜冰凉小手握住，捧起来，用哈出来的热气给她暖手。

　　这一幕就好像姜夜前两天熬夜看的言情漫画里，男主在一个冬夜约女主出来散步，在气氛暧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男主握住女主的手心，也是用哈出来的热气给女主暖手，装作很平常很平常的样子，冷不丁说：“我们在一起吧。”

　　想到这，姜夜嗖的一下把手抽出来：“脏死了！谁教你这样帮人暖手的。 ”

　　“你看的漫画里面。”

　　“那个是言情漫画哎！”

　　“你最近果然偷看漫画了。”

　　“……”姜夜自知理亏，但还是不服气：“你不也看了，而且那个是言情漫画哎！”

　　“我猜的，没想到你直接招了。”牧云的本意很单纯，只是想帮姜夜暖暖手。

　　去年冬天雪下的很大，姜夜一整个寒假几乎都在雪堆里窝着，手上长了不少冻包，她怕冷体质差，偏生又爱玩，一点都不懂照顾自己。

　　姜夜握着自己冰凉冰凉的小手，背过身去，她手上的冻包今年又复发了，小手指上红红肿肿的可难看可难看了。

　　“冷的话到那边等吧，风太大了。”牧云还是把姜夜的手牵起来，轻轻捏了捏她红肿的手指：“言情小说桥段和我是你哥哥不冲突。”

　　“切，挂羊头卖狗肉。”

　　“这叫亲情。”

　　“啊是是是。”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姜夜的帽子上沾了不少雪花，抖抖帽子，它们又落到地上。

　　“难得，下的是干雪。”

　　“干雪？”

　　“嗯，雪花的含水量低，落到地上可以堆积到一块，粘性差，就是干雪。”

　　“真好看”姜夜赞叹一声，起来了一首关于雪的诗，问牧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诗。”

　　“嗯？”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没听说过。”

　　“你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吗？”

　　“应该是：两个人分隔两处，但是却可以沐浴在同一片天空的雪花中，雪花落白了头发，这两人也可以算作这一生有过共同白头的经历。”

　　“真浪漫，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姜夜望着飘摇四散的雪花，出神的想。

　　“会发烧的。”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冬天很漫长。

　　姜夜成绩越来越好，但父亲越来越忙，极少管她，她便天天跟在牧云身后。

　　期末考前，她走过书房听见了父亲和牧瑶歌争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和牧云母亲争吵的频率变高，她去问牧云，牧云说不要过问，事情便抛之脑后。

　　牧瑶歌对姜夜和牧云一视同仁，姜夜有时候甚至觉得她比妈妈对自己还要好，她不讨厌牧瑶歌，很愿意亲近她。

　　这一次，姜夜听见，父亲和牧瑶歌吵架的时候，说要离婚。

　　姜夜如雷轰顶，离婚？离婚之后牧云是不是也会走，她已经习惯了有牧云在身边收拾烂摊子，牧云走了，她岂不是又得回到孤独的日子里。

　　晚上写作业时，姜夜提起她偷听到的话：“今天你妈妈还有我爸爸吵架了。”

　　“怎么了？”

　　姜夜把笔放下说：“他们说要离婚。”

　　牧云字写到一半，停了笔，钢笔墨水从笔尖滴落，把字染糊了，他才问：“真的？”

　　“嗯，如果真的离婚了你是不是要和你妈妈一起走。”

　　“嗯。”

　　“真的会离婚吗？”姜夜撇着嘴，直勾勾的看牧云，期待他说一个“不”。

　　“我不清楚，如果真的会发生那种事，妈妈会告诉我，和我商量。”

　　姜夜刚想叫牧云，又改了口：“哥，如果你走了我爸爸就会像以前一样找保姆照顾我。”

　　“那不也是挺好的吗？”

　　“不好，你来之前我已经气走四个保姆了。”姜夜做了个鬼脸，又一副嫌弃的样子道。

　　“……不愧是你，等写完作业我去问问母亲再告诉你这件事。”

　　“好。”

　　牧云去问的时候，牧瑶歌还在处理工作。听牧云问她是不是要离婚，她皮笑肉不笑的抿着唇摇头。牧云看的出来她有点疲惫，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牧瑶歌拿这是大人的事情搪塞过去，告诉他已经到睡觉时间了，牧云只好问候一句让妈妈也早点休息。

　　第二天姜夜在班里偷偷跟牧云问起这事儿，牧云告诉她暂时没有大碍，但姜夜分明的看见牧云眼神有些闪躲，两个人各怀着心思，把这事儿压在心里。

　　寒假直到春季开学，姜夜也没在家看见姜正林和牧瑶歌有什么大的争吵，姜正林单独找她谈话时没有说离婚之类的话，牧瑶歌依旧的对她好，见两人谁都没有提分开，姜夜这才放下心，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开春的学习氛围很紧张，班里有些平时吊儿郎当的孩子都开始认真学习了。小测验越来越频繁，提到一周一次，姜夜试卷写的快要吐出来。

　　幸好牧云会串通好管家，每天放学都带着他们去风景好的地方散散心，闹一闹。姜夜都不知道牧云是什么时候和管家关系这么好了。

　　期中刚过，他们班已经学完了六年级的所有知识。姜夜单词基础不好，每天背单词背的头昏脑涨。她有点搞不懂，明明小升初没考好也能升学啊，为了分好班，就得这么痛苦的学习。

　　季月红为了更方便的问题目，跟老师申请调到姜夜前座。

　　有了机会近距离接触季月红，孙离发现，她对别的同学说话语气跟对牧云同学的语气不一样。

　　孙离把这事儿告诉姜夜，她觉得季月红喜欢牧云，姜夜不以为意，喜欢就喜欢呗。只是后来每次季月红找牧云问题，姜夜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样。

　　姜夜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越发的粘着牧云。写同学录时，给全班同学都发了，独独没有给季月红。

　　期末考那天，姜夜很紧张，她和牧云不在一个考场。

　　考试只开了风扇，一场数学考完，姜夜大淋漓，七分紧张，三分热。

　　考试连着两天，下午英语第二天语文。

　　考完之后，姜夜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自己解放了，她把书柜底下叠的整整齐齐有半米高的复习试卷撒的卧室遍地都是。

　　都是血和泪啊……

　　成绩下来的时候，牧云298，姜夜295，整整高出姜正林定的及格线十分。

　　如愿以偿的，姜夜学得了架子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