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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回程·炖肉·奇怪的书信

李约铠约:落雨时归家

凯亚的狗!!!嗨嗨害

凯亚的狗!!!容我算算我拖更多久了

凯亚的狗!!!

凯亚的狗!!!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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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指挥官他们回来了!”

在苏烈一行人去过关市的次日中午,离开多日的指挥官终于骑着马,带着一路.枫-尘出现在了长城外。

早就在城墙上等了大半天的铠正背过身去喝水(这次他终于记得带两个水壶上来了),一个士兵叫了一声,铠被成功呛到——明明最早来的人是他,等了半天的人也是他,偏偏在他回头的空挡,第一个看见守约的就成了别人。铠用袖子擦干净下巴上的水懊恼地想着,然后立刻起身看向士兵指的方向,果然一匹棕红的马正在向城门奔来,马蹄后扬起的风沙在荒漠中画出一条白金色的沙浪。

怎么只有一匹马回来了,守约呢?

铠一只手遮住眼前的阳光,眯起眼仔细辨认,霎时间他那期待欣喜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千尺寒冰,他紧紧握住面前的围墙,金属手甲在石壁上刻出深深的划痕。

“咦?你们看,那不是花队那儿的狙击手吗?”

“哟,你说这半魔种怎么和指挥官这样亲.觅呢……”

“真神奇,一般人和指挥官别说是这样近了,我连他来校场都害怕,他不是脾气挺大一个人吗?”

“你以为呢,这半魔种生得比普通人好看,这两人离开了这么多天,谁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哈哈。”

边上两三个士兵的低语和窃笑无疑是给气头上的铠又加了一把明火。几个背地里说闲话的士兵都没来得及把脸上的笑收起,一把冰蓝色的剑便破开空气横在了他们之间。

“不要让我再听见第二次。”

铠用冰冷的语气警告他们,那些士兵哪有胆继续嘴碎,在那表面冷漠、实则盛怒的剑士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铠收起配剑转身走下城墙,尽管生气,离开之前还是没忘记带上荫凉处的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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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床了,我们到了。”

李信驱使马儿放慢速度,然后腾出一只手松开缰绳去揉怀中人的耳朵,犬科的耳朵由于主人的熟睡温度有些高,捏在手心里烫烫的,软软的,能在绒毛下摸到柔韧的软骨的形状,李信忍不住多捏了几下。侧坐在马背上、靠着李信胸口睡得正香的守约动一动被-柔、蔺的兽耳,睁开了眼睛,刚刚睡醒的狼一双红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惺忪表情,迷茫地看着李信。

“这么颠簸你都能睡得那么沉啊,小动物把口水都睡出来喽。喏,前面就是长城,我们到了。”

睡了一路这事儿其实真不能怪守约,昨夜指挥官忽然间发病,不知道缘由的守约着实被他吓着了,担心出什么突发状况的他愣是硬撑着一晚上没睡,今天出发前他的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共骑一匹马也是李信念在守约没休息好,再者路途遥远,李信怕他尚未痊愈的脚伤加重,一再要求下守约才同意的。本来小狼说自己骑在指挥官背后就好,李信却让他侧坐在自己身前用两个胳膊把他圈了个满怀,他算准了这个狼一定会撑不住睡过去,睡着从马背上摔下去那可不是小事。

听闻自己要流口水了,守约赶紧伸手在嘴边摸了摸。干的呀,指挥官骗人!正要反驳,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后半句说了什么,于是瞬间坐直了身体,还好李信躲得快,不然下巴肯定会和他的脑袋磕上。

“真的!长官,我们到家了!”

“我们到家了”这句话让李信不自觉地恍惚了片刻,本想给面前笑着的人一样灿烂的回应,但身上依旧留着的隐痛似乎是在提醒他,也就在这一瞬间,李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低头轻声说道:

“嗯,欢迎。你回家了。”

沉浸在归家喜悦中的守约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话中的疏离,也没感觉到对方不着痕迹地用下巴蹭过了自己欢快抖动着的耳朵尖。

回到营地,能再与这狼如此亲近的机会是不可能有了。和百里守约相处的这几日,李信感到心安、平静、甚至愉悦的同时总有种不真实感,仿佛是明知道结局且一直按自己想法在书写的话本中间平添了一段从没听说过也从未预料到的剧情一样,而且不知怎的,他总会自然而然生出一种以后守约也会一直像这样亲.觅地陪在自己身边的错觉。如今看见了熟悉的长城、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听见了迫不及待想要去见亲友的守约的絮叨,才忽然意识到长城于守约是家,是能把心稳稳安放的地方,于他却不是,也不能是——原来他错以为会像这样持续下去的才萌出一点新茅的美好,只不过是他偷来的日子罢了。

“长官。”

守约忽然转过头看着李信,这么多天了,他用的称呼一直没变过。

“嗯?”

“我……我能不能……能不能下来走回去啊?”

他发出了请求。李信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大个狼了,和指挥官骑一匹马,还是侧坐在指挥官身前,这换哪个成年男性都会不好意思的。然而李信却想最后使个坏。因为马儿现在走得很慢,李信干脆松掉缰绳,双臂一下环住了眼前人的腰:

“为什么?我要说不呢?”

李信真的太喜欢看这狼的耳朵尾巴毛肉眼可见慢慢炸开的样子了。百里守约涨红了脸去掰他的手,不忘加上几声混蛋。此时远处已隐约能看见几个人影从宏伟的城门口走了出来,看发色应该就是来迎接他们的花木兰小队没错,这下守约更着急了,见没法掰开李信的手,抬头对他露出了犬牙薇.胁并作势要咬他。

“你现在咬我的话说不准明天大家就都知道了,牙印很难消哦。”

话确实不假。上次在山里,李信被守约咬了之后,原以为过几个时辰,顶多一两天印就消了,可偏偏这个指挥官的皮肤自愈能力似乎出奇地差,那个牙印就这么一直留到了今天。期间李信需要去和地方官员会面或外出时只能拿个布条把被咬的上臂座上,包括现在。守约耳朵往后一竖,别过头以掩饰另生出的惭愧和窘迫。

头顶是无垠的蓝天,脚下是看不见边际的沙海,怀中是安静羞怯的人,时间若是永远停滞在这一刻就好了,又或是这马儿能带他们淌过一条叫岁月的河。

静默间,李信还是主动松开了手。

“逗你的,自己扶稳了。”

他停下马,确认守约坐稳后,自己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朝守约伸出双臂,守约也伸出手扶住对方的肩,李信托住他的腰,两人以一个半扶半抱的姿势协助守约下了马。然而守约落地还没站稳,便急于躲开了指挥官的怀抱,他可不想在队友面前再被这混蛋戏耍一次。然而这个刻意躲开的动作却让李信的心沉了一下,他来不及收回的手掌还残留着守约的温度,下一刻就在大漠干燥的风中被吹散得毫无痕迹。

“谢谢长官。”

小狼嘴上道着谢,却冲对方吐了吐舌头,然后自觉地牵上马,向着队友冲他飞奔来的方向走去。李信看着他虽能行走但还有点跛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率先奔到守约身边的是红毛的狼崽子,火红的头发使奔跑中的他看起来像是一团鬼-、火。

“哥哥!”

比口头招呼更早到来的是玄策的飞扑加熊抱。守约虽料到有这么一出,但即使做好了准备,还是被小狼扑了个趔趄。身后的指挥官适时地伸手撑住了他的脊背,看向玄策的眼神略带不满:“别冒冒失失的,你哥脚伤着了站不稳。”

听闻哥哥伤了,玄策瞪大眼睛,马上想替哥哥看看,确认一下自己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玄策别听长官的,稍微扭了下而已,已经好了哦。”

为了向弟弟证明自己没事,守约特意绷直脚左右走了两步,李信想去拉他让他别乱来,却见玄策先一步拽住了哥哥点点头,然后表情一变,冲着李信就嚷嚷上了:

“我不过把哥哥交给你几天!你怎么就把我哥弄伤了!”

熊孩子教训起上.级了?李信刚想开口慰回去,却听得花木兰健气的声音传来:

“嗯?有人把我们队的狙击手弄伤了?谁胆子这么大啊?”

玄策马上回头和队长告起了状,尽管他自己也不清楚缘由,只道是李信没看好他。而女剑士身后站着的铠,打从他们一碰面便一直黑着一张脸。李信与他对视了,铠的眼神和平日里的互相看不顺眼有些不同,今日看着颇有不满与.威胁的意味,要形容的话,那是一双大型的肉食动物在进攻或护食时才会有的眼睛,至于他的表情,即便是他下一秒召唤出了魔铠李信也不会觉得奇怪。身为他的sǐ对头兼上.级,李信当然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两人间的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的守约从弟弟和队长的絮叨中抬起头,看了眼就像是马上要打起来的两人,一个闪身站到了二人中间,借口拿包袱,不动声色地遮住了他们正在缠斗的视线。

“这次长官带我去了趟市集,给大家带了点点心做礼物,你们一会尝尝看能不能吃得惯。”

守约伸手去够马背上的包袱,收回视线的铠刚刚听闻守约扭了脚,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他,然而李信看见了铠的动作,先一步把包裹拽了下来,然后越过守约抛给了铠,后者想要搀守约的手不得不先把包袱接住。这样一来火.药味便更强烈了。

“表情这么臭?不愿意替你的厨子背包?”

李信终于开口说了和大家见面以后的第二句话。铠没有理他,自顾自把包袱挂到了肩上,倒是花木兰看着这尴尬场面摇摇头:

“嗯,姐都闻到有东西烧起来了。好了好了都别站在这儿了,他们两也都累了,先回营地!走吧走吧。”

大家都因花木兰一记直球松了口气。见气氛缓和下来,玄策就开始拽着哥哥的胳膊可劲摇:

“哥哥我可想死你了!你这次出去好久啊,累不累?对了,哥哥不知道军营里的大锅饭有多难吃,想吃哥哥的红烧肉!哥哥你带了什么点心啊玄策想尝尝!”

在守约笑着轻捏玄策的脸安抚他时,铠安静地走上前。

“守约。”

他轻声唤道。长久没能叫这个名字,剑士的语气甚至有那么点委屈。守约抬头看向他,红眼睛里装得满满的全是阔别重逢的喜悦和百里守约特有的温柔。铠盯着那双眼睛舍不得移开视线,半晌才慢吞吞地把腰间别的水壶递过去,样子不像是给队友递水,更像是学生给先生递默不出来的诗句一样。

“阿铠,好久不见了,谢谢。”

一声阿铠,一声谢谢,说得柔软又真诚,铠那冰霜似的表情总算是化开了一点点。接到水之后的守约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凉水分给指挥官一点——这是阿铠带来的,和李信不合的阿铠肯定要生气的;但是大漠的太阳.读.辣,指挥官一路奔波估计也渴了,刚才一路上都是李信用肩背替他挡住烈日,自己醒来时也确实清楚地看见了他两鬓和颈脖有不少汗珠。然而没给守约考虑完的时间,回头时李信早已重新跨上马背,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长官!这就走了吗?”

守约叫住他。李信回过头,那玫瑰色的眼睛看向守约时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和,但是表情却不再如来时那么轻松自然,他又成了那个严肃的李信,那个不苟言笑的长官。守约走上前,用很小的声音比着口型和他说道:

“那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今早起床时,李信身上的疼痛已褪,除了看起来疲惫之外并没什么大碍,他并未把实情告诉守约,而误以为是急病的守约坚持要他去看看大夫,最后李信答应他等回了长城就抽空去看军医——答应守约的事指的就是这个。

李信敷衍地点了点头,收到回应的守约则很开心,用正常的声音发出了邀请:

“长官晚上来我们这儿吃饭吧?今晚我做丰盛一点,长官也一起吃?”

李信抬头扫了一眼守约身后叉着手的女剑士,因为插不上话而嘟着嘴的小狼和再次把表情冰封住并且向他投来示…威眼神的异乡人,低头冲守约摇了摇头:

“你做的饭我吃了这么多天都有点腻了,今天就不了吧,我换换口味。走了,回见。”

然后不顾后面把飞镰甩得哗哗响的玄策的大声kàng议,冲失望垂下耳朵的守约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便驾马朝指挥中心的方向小跑离去。

“哥哥你别听他胡说!你的饭菜那么好吃,玄策一辈子都吃不腻!哥哥,苏烈大叔本来也想来接你的,可他执行任务走不开,他说晚上伽罗姐也一起来吃饭!对了哥哥,玄策前两天在校场……”

指挥官一走,玄策马上又圈上了守约的胳膊,一边带着他往回走,一边兴奋地碎碎念。守约微笑听着,余光却不由地瞥向李信离开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回来之后李信的情绪便明显低沉了下去,而且似乎在刻意地疏远他们,守约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有点在意。

“守约你真厉害,上次姐就和他出去两天,这人的臭毛病挺多脾气还不小,你这次可受了不少累吧?”

玄策喘气儿的空档,花木兰接上了话头,她说着想起来之前和李信一起执行任务的事,不由得扶额,真是头痛的经历。守约歪歪头,指挥官的脾气吗?头几天是有点怪怪的,冷冰冰的不爱理人,不过相处久了发现这人除了倔一点,好像也没大家说的那么吓人,自己脚受伤了他甚至还亲自为自己上药照顾自己来着。

“守约。”

默默跟在后面的铠突然出声。

“怎么了阿铠?”

“……”

明明是铠先开启的话头,守约回应了之后他反而又沉默了。众人见他不开口,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最后是玄策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而后红毛小狼便嚷嚷着中午特意只吃了半饱,要守约晚上多做点肉,大家的注意力就又被玄策吸引了过去。

——其实是想问问你累不累,脚伤严不严重要不要我背你回去,有没有被坏脾气的指挥官欺负,不介意的话……不介意的话还想问问你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会靠在那家伙的怀里,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最后,这些话都被铠咽回了肚子里,看守约和玄策有说有笑心情不错,有些话留着以后合适的时候再说吧,有些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至少,守约依旧称呼那家伙为“长官”来着;至少,守约回来了。

不远处,李信坐在马上,他并没有急着去指挥中心,而是远远地站着,朝着士兵营地的方向看了很久。说实话,身边忽然少了只“小动物”,虽说之后都能在长城相遇,但李信总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似的。刚才守约向他发出邀请时仰起头看着马上的自己,眼睛就像湖泊一样映出了大漠的碧空白云,眼底汪着一捧明媚的阳光,金灿灿的特别好看。他很想接受守约的邀请,也很想安抚那双被拒绝后垂下的耳朵,然而长城和守约身后站着的队友让他认识到自己是这儿的长官,但也仅仅只是长官而已,他们晚饭时为家人而燃起的篝火太灼人了,他又怎敢轻易靠近。在长城,不会有哪一丛篝火是特意为他而燃,这点李信从来都是知道的。

何况昨天他遇见了明世隐,他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一定有什么原由。明世隐看向百里守约的目光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他不想让其他人,至少不能让守约知道自己的野心,也不想让这人卷进他无法控制的wei.机里。天知道这一路策马扬鞭的他有多怕守约在半路遭遇危险,当他看见长城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把慌乱的心放下——在这里,百里守约一定是安全的,在这里,有被百里守约真正视作家人的队友们,这狼终于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了。

所以既然回来了,就少去打扰他。

乱了心神的,有自己一个就够了。

花木兰小队的厨房是整个长城里最像家的地方——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回来之后才休息了没多久的守约在打扫完自己上了一周灰以及弟弟一星期都没收拾的房间之后此时又站在灶台前忙活了起来,太阳光从灶台前的窗户照进来,给他忙碌的身影描了一圈光边。大漠的空气总是带着点飞沙和尘土的,空气中的尘埃和灶台上的蒸汽见了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便微微发亮,亮光安静地漂浮在守约身边,小狼整个人就好像裹在薄雾里似的。他背后一束大尾巴偶尔会摇一摇,空气中小小的尘点便随着那尾巴飞舞起来,仿佛画水墨画时有些干燥的毛笔在画纸上不经意带出的纹理。铠走到厨房门口时,朝里面看去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瞬间,铠清楚并透彻地理解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铠本想安静地融入进这个画面,只不过机敏的小狼动一动耳朵便听出了来人。

“阿铠。”

他忙着手中的事没有抬头,但是他的声音代替他的脸在微笑。有那么一瞬间,铠十分想就这样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冲他毫无形象地撒娇。可是他怕把守约吓着了,只得忍下了这个冲动的想法。

“守约。”

他低低地唤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对方回应的期待,但又混杂着显而易见的委屈情绪。听出了铠不同于寻常的语调,守约放下了手里正在处理的食材,在围裙上擦干净手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眼前高大的剑士。铠看着他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索性沉默了,就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看。守约见他盯得认真,也就顺着视线看了回去。说来也奇怪,若是对面换做李信,守约看着那双玫色眼睛是绝对坚持不到三秒钟就会率先害羞躲闪的,但是和铠却可以彼此对视,甚至有一种光看着对方的眸子就能洞察对方的想法的感觉。终于,在长达几十秒的对视游戏之后守约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阿铠,我回来以后你就说了三句话,你这样让我很难猜呢。”

——只说了三句,可是三句都是你的名字啊傻瓜,其实想告诉你的是,我好想你。

见铠又闷不吭声了,守约便伸手戳戳他脑门儿:“好了别发呆了,正好,柴火快烧光了,我腾不出手,阿铠能帮我劈点儿柴进来吗?”

对守约的要求有求必应的剑士点点头,便准备往外走。

“哦对了,阿铠来。”

守约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铠,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打开了灶台角落的大锅,喷香的炖肉味立刻带着滚滚水蒸汽从锅中迸出来。守约拿了双长筷子,从浓稠沸腾的汤汁里捞了块没骨的特别大块的肉出来,一手接在下方以防汤汁滴落,一手把肉送到嘴边耐心地吹凉,然后递到铠的嘴边:

“替我尝尝入味没有,啊~”

这只是个借口——守约在这个厨房做的肉,还没有过失败的先例。铠看着试图投喂自己的小狼愣了愣,然后马上张嘴接下炖肉,在守约期待的眼神中吃得仔细又郑重。

“心情好一点了吗?”

果然这肉是守约特意拿给他吃而不是他所谓的尝味道。铠看着多日未见,如今终于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并且在关心着自己的人,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看着微笑的铠,守约拿着筷子的手放下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阿铠你啊,从我回来就板着脸,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回来呢。”

“我哪有……”

“就是有,阿铠脸上藏不住事儿的。不过看你笑了我就放心啦。”

守约说这话时耳朵尾巴都在愉快地摇摆着,铠稍微转晴的心情跟着那尾巴的摇摆又更加阳光了几分。与此同时,憋了几天的思念和刚才看见两人亲密举动的委屈一起.留.lù了出来,铠揪着守约的围裙不肯撒手,表情很是可怜,如果他和守约一样有兽耳的话,现在一定是垂下来的,尾巴也会恹恹地耷拉着吧——这是铠在其他人面前绝不可能表现出来的样子。守约看他这样,不免轻道了声“傻瓜”并踮脚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像是敲玄策一样用指节敲了一下他的额角,发出“叩”的一声。

“你再不撒手牛肉就糊了哦,好了快别妨碍我了,去劈柴吧,晚饭有很多你爱吃的菜,去吧去吧。”

“守约。”

“嗯?”

走到门口时,铠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叫了一声对方名字。在得到对方表示疑惑的单音节之后,铠咬了下唇思索片刻。

“嗯……没事,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没头没脑留下这句话,铠便出了厨房。

厨房外,他回头看了眼又开始在灶台前忙前忙后,但是大尾巴好心情地左右摇摆的狼,手指抚上了自己胸前的衣兜——隔着布料,那个朱鸟戒指便装在那里,裹着红布,等待着被打开来然后戴到对方手指上那一刻。

刚刚铠差点就把它拿了出来,不过看小狼的注意力总被身后的锅吸引,估计是担心说话的时候食物煮过了头,铠心想还是等他闲下来吧,表白什么的最好郑重一点,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几分钟以后,花木兰路过柴房看见了铠居然在哼着歌在干活,心说可能人只要活得足够久,什么诡异的事都能看得见吧……

——————————

“长官。”

“进来,何事?”

李信坐在自己的军帐中,方才听完了副将对于这一周的汇报,又看了半天堆积的卷宗书信,如今也是乏了,便靠在椅背上,用指关节揉一揉眼间的穴位缓解疲劳。前两天出差夜晚整理文书的时候他也做过这个动作,令他没想到的是百里守约会懂事地送上热茶和温热的毛巾,而且他并没有打扰到工作的自己,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只是在茶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磕出了一声轻响。

李信发现自己不能闲下来,工作时他可以十二分地专心,但这才把工作放下没一会儿呢就又想起那厨子,自己真是着了他的道了。眼才刚闭上,汇报完就离开的副将又出现在了军帐前。李信转了转干涩的眼珠子,重新坐直了身子,在部下眼前他不允许自己露出倦态。

是这样的,都护府的节度使派人送来一封信,是直接交到属下手上的,一再强调要指挥官第一时间亲自阅读,属下觉得许是有急事,不敢怠慢,立刻就送上来了。”

都护府的节度使李信是相熟的,这节度使于其他guān.园.相比还算年轻,不过比李信年长了十多二十岁,李信曾帮过他几次,因此他对李信除了有赏识之外关系还如兄长般要好,私底下有什么消息也会和李信通个气儿,这信件可能是封觅.函。而且从对方冒着被截获的枫.xiǎn也要通过书信而不是亲自约见,多半是身边有盯梢的。

“除此之外他还要你转达什么消息么?”

表示否认之后李信支开了副将,副将临走前看见指挥官面前处理了一下午依旧堆积如山的文书,便询问是否需要替他把晚餐送来帐里吃,李信一面惊觉居然已经傍晚了,一边点头同意,待副将走后,这才打开书信开始阅读。

节度使的信件乍一看没什么需要遮掩的,无非就是提醒李信听说最近魔种的活动有异,劝他多加提防,同时告诉李信朝中有几位相熟的大臣受武后恩典得以卸下重任颐养天年,听说提拔了不少有能力的新人之类的。最后以点评李信借给他的一本鲜少人读过的古籍为结束。

旁人或许看不出端倪,然而李信却从中整理出了节度使真正想告诉他的信息——这信里掺杂了一些错字,很多地方字迹潦草,还沾着很多奇怪的墨点和水渍;而且李信从没借过古籍给他,节度使却引用了不少古籍里的词句。李信将这些错字、缺漏、模棱两可的字、标记和古词句的意思一整理,立刻就明白了对方要传达的内容。

李信蹙眉叹气,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麻烦事又增加了——武后突然对朝中势力进行了次清洗,除去了一些于她而言的“不安定因素”。被除名的官员中有许多是与河洛地区交好的大臣,而且朝中派出的钦差大臣预计很快会抵达边镜,美其名曰“支援边关,亲身考心察地方上的需求”,节度使认为武后此举明摆着是对他们这些边境力量的不信任,恐怕他们的权.材被收紧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最后节度使提醒道最近确实有人在暗中监m视,劝李信说话做事多加小心。

李信借着身旁的烛台烧了信件。武后一向多疑谨慎,所以会有这样的事李信一点也不惊讶,况且李信本身就与这些担忧着爵位俸禄的官差不一样,他真正看中的位置,从来就只有被武后所夺去的那一个。只是武后此举,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若是她真的收紧了自己的权..,之后李信想再实行自己的计划可能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就在李信蹙眉整理思绪的时候,副将用托盘端着晚餐进来了,碗里的汤有一点点洒到了外面,在托盘里留下了几滴汤渍。军营里的士兵向来粗枝大叶,这点小事李信是不介意的,然而这一对比,他就不得不再一次想起那手巧还心细的厨子。

一定是分开的时间不够长,等过个三五天总该忘得差不多了。

李信一边想着,一便挪开厚厚的文书把晚餐放到面前,只不过吃了一口,便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一个人的胃口在短时间内被养刁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凯亚的狗!!!收工!

874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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