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亚的狗！！！关于我修罗场玩多了这件事
凯亚的狗！！！今天终于过李信一个实质性的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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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梅雨季节一个最常见不过的闷热雨夜。墨黑的天发泄般倾倒着雨水，忽然，随着蛛网状撕开夜空的炫目闪电，天边炸开几声让人心惊的雷。
深山中的一个隐蔽山洞在雨幕中透出微光，洞里架着的一堆篝火把四周的石壁染成暖橘色，小小的石穴虽难以屏蔽外面喧嚣的雷暴声，但遮风避雨却也是绰绰有余。
而此时，在这小山洞里避雨过夜的李信却懵了——他背靠石壁侧躺在坚硬的地上，而他的胸前，薄薄的毯子里，正窝着一团温热的生物，他能感受到对方已经把大部分躯干粘到了自己身上，这本来就不凉快的雨夜，便更加闷热了。
“喂，你……”
李信不客气地用手掌隔着毯子用劲推了推里面的生物，没想到对方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个表示回应的单音，身体反倒是与他粘得更紧。
“我说百里。”
雨夜的空气湿度极大，本就热得有些烦躁的李信不由地被闷出了些脾气。他伸手把毯子掀开，一头因钻被窝而变得凌乱的银发和一双棕褐色的毛耳朵就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离他的下巴不过几公分距离。他盯着这位临时搭档头顶的发旋，开始思考怎样把他从自己的毯子里赶出去——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守约会在这时候做出这种反常举动。
平时指挥官需要亲自外出行动时，百里守约是从来不在他考虑合作的名单内的。若不是碰巧所有守卫军都有任务，比起狙击手，他更喜欢找一位除了铠以外的近战或者像沈梦溪那样灵活的后方作为搭档。更何况与百里守约搭伙干活的一般都是铠——不说这两人多年来合作的默契，那个异国剑士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这只小狼，恨不得把眼睛安在狼崽子背上，想要和他借人，就和从他嘴里抢肉一样困难。
李信还记得出任务前一天，铠望着百里守约一脸委屈，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战士此刻就差把嘤嘤嘤写在脸上。李信感到一阵恶寒。
“阿铠别闹，我就出去几天。”
“这家伙跟着你，我不放心。”
铠说着，看向李信在的方向。喂！刚刚明明还一副大型犬一样温和委屈的样子，看过来的瞬间却无比真实地感觉到了一记冷酷的眼刀是怎么回事！如果那眼刀具像化估计得有40多米吧。况且是谁跟着谁啊喂！李信感觉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算了算了，借人要紧，八字不合，八字不合。
最终，在百里守约和花木兰连哄带骗软硬兼施以及守约承诺走之前为他们炖好两天份的牛肉之后，李信总算是获得了一个临时搭档并和他凑成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靠谱的无默契队伍。
“睡边上去，天气很热。”
洞穴里，李信和面前埋着脑袋缩成一团的百里守约僵持着。李信率先开口赶人，故意没有掩饰语气中的不悦——他们出门有两三天了，今天本就赶了整天的路，进山之后山里的地形环境又复杂，偏偏还碰上这说来就来但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的瓢泼大雨把两人里外浇了个透，如今想稍作休息却被对方奇怪的行为吵醒——没把他直接赶到外面去淋雨自己已经很仁慈了。李信负气地如是想。
然而对方却不为所动。李信能确定他听见了，因为在他下逐客令时对方的毛耳朵下意识抖了一下，然后不知是羞愧还是失落地耷了下去。但是他本体还是倔强地伏在自己胸前的一小圈空间里，似乎铁了心要在这块地方睡一晚上。
得不到回应的沉默气氛和肌肤上变得黏腻的汗液让李信气不打一处来。虽说平日里这狼崽子心思柔软，性格温和，但其实这也是个倔脾气的主——李信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毕竟就因为吃完饭后没说谢谢而和作为上级的自己大吵一架，最后被人劝住但气不过，红着脸磕磕巴巴憋出来一句“混蛋”作为总结的，他百里守约算是独一个了。
不过不说别的，这家伙做的饭是真好吃，第一次吃的时候李信就已经用味蕾体验到了“惊艳”，不说谢谢单纯是因为那奇怪的所谓“面子”吧。《初次见面，因厨子手艺太好指挥官大加赞赏并吃了四大碗饭》这种八卦出现在军队里想想都挺尴尬的。他也有后悔过——因为隔天《初次见面，指挥官吃了四大碗饭，疑似厨子准备的量不足而与其大打出手》的八卦便在军中传开，好像还不如之前的体面……
真是个冤家。
李信从记忆中回到现在，叹口气。他不打算冲这狼崽子发脾气了，因为他顺带着想起来，这厨子跟着他，在完美完成他指派的任务的同时，也尽心尽力为自己做了几天饭——有条件的话他就会烹饪点简单的新鲜食物，没有时间的情况下，他就会快速升起一堆小火，把干粮稍微加工一下再递给自己。今天在这洞里的简易晚饭也是这厨子准备的。明明下着大雨，吃点干粮就能解决的事，厨子却说自己的眼侦查到了猎物，冒雨出去打回来一只兔子，回来的时候尾巴耳朵都湿透了，银色的头发贴在脸上，身上的水在他脚下凝成了一汪小湖泊。李信自认为不挑嘴，但干粮确实没法和新鲜食物相比。厨子脱掉湿透的披风，单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便蹲在洞口就着雨水把猎物洗剥干净，又回到洞中用篝火把肥兔子烤得滋滋冒油，顺便把自己被雨淋湿的大尾巴烤得蓬松。有一说一，李信被他侧坐着，微微翘起一点屁股烤兔子的样子给吸引了，他既想尝尝烤兔子，也想看那蓬松的兽尾——别误会，只是因为没摸过狼尾巴好奇而已。当然最后他没摸到尾巴，却吃到了包括两条后腿在内的大半只兔子。
“长官吃东西的样子怎么和阿铠一模一样。”
就在李信把注意力从尾巴转移到食物上时，百里守约一句无心之语让他被成功呛到，看着他咳嗽不已，小狼崽马上丢下自己的食物手脚并用地两步爬到李信身边给他拍背顺气。
“不要吃那么急，怎么都像小孩子似的，又不是玄策。”
吃东西的样子像八字不合的对头，这是李信听过最简短的恐怖故事。
当时的李信只顾着拼命咳嗽缓解呛到的不适感，现在回想起来，百里守约用一手撑着地跪在他身边，一脸担忧为他拍背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就闯进了脑海中。他和百里守约因一声谢谢结下了梁子，因此尽管守约对着花木兰小队的队友们无比温柔，但对自己露出这样关切的神色好像还是头一遭。
橙色的篝火映着他的脸似乎挺好看的。
李信神游着，突然被最后一个出现的念头吓了一跳。
这狼崽子有毒。
想到这里李信立刻双手扶住他的肩，借着背靠墙壁的力量，呼地把他从自己怀里推出去一臂远。
“百里你别太过分。”
“呜……长官……对，对不起。”
可能是身体从坚硬的地面上划过弄疼了他，百里守约发出一声痛哼，终于缓缓抬起头，小声向面前的人道了歉。然而就在他抬头一刹那，李信的目光与那双清澈无辜的珊瑚红的眼睛对视了，此时小狼崽透亮的眼睛里闪着点点水光，眼尾泛起一圈桃花瓣似的薄红，他道完歉便咬住了下唇不再说话，兽耳耷下来看起来软绵绵的。李信自认为很少有东西能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可是看着面前一反常态、楚楚可怜的狼崽子，他是真实地感觉到了心跳漏了一拍。他想回应对方的道歉，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微张着嘴的样子换来百里守约一个疑惑的神情。
没有人说话的山洞十分安静，最后一点篝火的光显得有气无力，外面的雨声在这种氛围下格外清晰，狂风发出骇人的呼啸声。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之时，天边再次炸开一个响雷，那声音听起来仿佛是天空爆裂开一个大口子，震得耳朵嗡嗡响。
也就在此时，百里守约的眼睛睁大了，眼底的水花泛起，无力的兽耳瞬间向脑后抻得笔直，还没等李信反应过来，他便再一次躲开李信撑直的胳膊，极快地不顾一切地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李信伸直了的手臂在空中迷茫地呆滞了一下，最后犹犹豫豫搭在了胸前又蜷成一团的人肩上，手掌感受到了细密的颤抖，半晌，他还是犹豫着开口问道。
“喂，你……该不会是怕打雷吧？”
“哥哥，我讨厌这个声音，你叫它停下来。”
记忆中，一个红毛的幼童把自己裹在薄被里，他把被子盖过头并紧紧揪住下巴的被褥，企图用这种造型把自己和外面的雷雨声隔开。年幼的百里守约走到床边，张开怀抱把小小的玄策拥进自己同样瘦小的怀中。
“玄策不怕，哥哥在。雨停之前哥哥哪里都不去。”
混血魔种敏感的听力让雷声在他们耳朵里变成了惊天霹雳。百里守约同样垂着耳朵，兽耳用劲趴在头发上，他一手抱着玄策揽入胸前，让他其中一只耳朵贴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捂住弟弟的另一只耳朵。
“哥哥在。等雨停了，说不定会有彩虹呢。”
“哥哥！有哥哥在，听着哥哥的心跳声，玄策就不怕了！”
有哥哥在，就不怕了。
李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印象中，百里守约私下虽然温柔贤惠，但他不是没在战场上见过他——狼耳的青年端着半人高的狙击枪，表情沉稳又自信，沙黄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随风翻飞，每一颗子弹都能精准地将凶残的魔物击毙。这几日执行任务时也是雷厉风行，从不见他叫累叫怕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每日都与枪声为伴的狙击手，会害怕打雷？
百里守约闷在他胸前没有回答，只是尽量放缓呼吸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李信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更加尴尬的事。因为在回到山洞之前，两人已经淋了挺久的雨，于是他便将上衣脱下来晾在了篝火旁，也就是说，百里守约如今是伏在他半luǒ的上身上。李信能听见自己战鼓般的心跳，狼崽子的体温无阻隔地贴着皮肤传递过来，刻意放缓的呼吸温热地扑打在自己胸口，除了他的头发，还有什么细密的毛发挠在自己身上痒痒的……我去这厨子眼睫毛这么长？！
静默中又响起几声闷雷，李信看身边的人实在是怕极了，无视掉心中刚刚冒头的怪异感觉，无奈中带着点好笑地揽过他的脑袋，让他一只耳朵贴在自己身上，一手捂住了他另一只快平贴到脑门上的耳朵，替他挡住那隆隆雷声。手掌下的身体明显一僵，半晌，怀里传出百里守约的低语：
“玄策还小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帮他捂耳朵的。”
挺巧的。真实情况是侧躺着的两人，如果按照百里守约现在的位置，李信没法同时用两只手替他捂住耳朵，不过他并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小狼。
“熊孩……咳，玄策也怕打雷？”
“他小的时候胆子小。在他不懂事的时候，每次雨天一打雷，他就跑出去和天吵架，比谁声音大，后来发现吵不过，就跑进房间把自己包成粽子。”
百里守约捂着嘴轻笑两声，李信听着他说，不知怎么地就想象出一只红毛小狗冲着天狂吠，被一声炸雷吓到之后夹着尾巴跑回屋的样子，不由地跟着笑起来。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长官被逗乐了，百里守约不由地抬头望去。李信撞上那双好奇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两声。
“那你呢，你也跟着他一起害怕？”
李信转移了话题。百里守约小幅度摇了摇头，头发扫过李信胸口，痒。
“有一点，但更多只是觉得吵。”
“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他的声音变沉闷了，他又把脑袋埋回李信身上去了，“我的错，我把玄策弄丢了。”
李信从苏烈那里多少听过一些其他人的事，包括这两兄弟，他知道把玄策弄丢这件事可能会成为让百里守约难过和愧疚一辈子的回忆。
“在找不到玄策的日子里，一到雷雨天，我就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害怕，我不在他身边，害怕的时候他要怎么办。我开始害怕雷雨天的到来，一打雷，我就开始担心我的弟弟……”
百里守约的声音小了下去，怀里的身躯颤抖不已。这下李信可以理解他了——由于担心自己的兄弟而产生的恐惧，最终被转嫁到了造成恐惧的事物本身上，所以今晚他才会不顾一切地从自己身上寻求安全感吗？
“自己能够给他提供安全感”这个认知让李信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刚刚替对方捂着耳朵的手不知不觉已环过他的肩，如果说刚才只是李信把手搭在对方身上，现在说是李信搂着百里守约也不为过。夏夜的闷热什么的，他早就不在意了。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短时间的沉默之后，百里守约小声问道：
“长官……有害怕的东西吗？”
这倒是把他问住了。害怕吗?其实经历过太多的事，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惧和不安都已经成了常态。之后他学着伪装，也习惯地用冷淡去掩饰自己，到如今他都难以理解真实的自己，又怎么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害怕什么呢。
“我又不像你，我可没有害怕的东西。”
试着嘲笑了一下怀里的人，这狼崽子倒是挺真实，立刻小兽一样咄着嘴冲着自己露出一颗尖牙，然而洞外一声雷又让他立刻恢复到埋头瑟缩的样子。李信再次被他成功逗乐。
“不过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讨厌吧，我讨厌看见身边的人离我而去。”
也许是想安抚下怀里的人，李信不自觉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听闻此言，百里守约抬起头，眼睛似乎想透过李信的脸看清他的思想。李信与他对视，觉得小狼这认真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他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猫。也难怪他会用这样考究的眼神——平日里自己在将士面前都会刻意严肃，毕竟他们在的地方可是险要的边塞，在战场上，比起平易近人的长官，他们可能更需要一个沉稳的有足够威信的指挥官。天知道战场上无可避免的伤亡牺牲让他有多痛苦，而且从儿时成为弃子开始，他的人生就如同走马看花，遇到的人不少，驻足停留的不多，更不要说长久的互相理解与陪伴，自己也习惯与身边的人保持距离。因此，作为自己的一顿饭小冤家，百里守约听到这话会觉得与自己形象不符也是正常的吧。
“长官，你身后还有长城。”
洞外的雷暴与狂风应该是停了，雨水打在地面上的响声不再嘈杂，更像是是断了线的玉石珠串散落开来，在地上尽情蹦跳的清脆声音。洞内的温度随着改变风向的微风逐渐下降。篝火已经熄灭，剩着一点热气和零星火光。可能要不了多久，洞里就会恢复一个雨夜该有的凉爽。
“也许我们身边的人会离开，但是长城她一直在那里。我曾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居无定所，长城让我有了归属，让我相信不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不再是一叶浮萍。长官为何不将自己视为长城的一部分呢？我是说像一块砖石那样，真正与她成为一体。这样的话，即使身边的人离开了，你也永远不会是孤身一人。”
李信怔怔地望着对自己认真说出这话的人，不知是百里守约的表情太过真诚，还是他的话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在拥着他听他说话的时候，李信居然感到了久违的平静与心安。
“若你的心需要安放，去把它刻在长城上吧。”
又沉寂了一会儿，李信伸手轻轻揪了揪小狼崽的耳朵。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唔……这是伽罗姐说的啦。”
被揪耳朵的狼红了脸，兽耳扑棱扑棱拍打了几下，赶走了作乱的手指。
又是片刻的安静，只听得外面的雨声恢复了水该有的温柔，尽管依旧下着瓢泼大雨，此时的声音成为了最适合安睡时聆听的白噪声。终于，百里守约伸手撑着地面，准备从李信怀里钻出来。
“长……长官……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您好好休息，谢……谢谢。”
百里守约的说话声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愧疚，眼神躲躲闪闪。却在快坐直时被依旧侧躺着的李信一把拽了回去。
“埃……长官？”
李信自然地将他搂进火热的怀抱，看着小狼一脸疑惑，心情很是美丽。
“你自己闯进来的。”
李信学着百里守约的口头禅打趣道。百里守约挣了挣，发现战士的怀抱太坚固，虽然很舒适，但在李信主动放手之前估计是逃不掉了。
这厨子真好，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李信趁着百里守约愣神的空档，不安分的手偷偷向下，郑重地摸了两把那蓬松的尾巴毛，然后在小狼反应过来之前收回手臂环上他的腰，并往自己胸前用力搂了搂，下巴搁在守约两个兽耳间的头顶上，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他还淋了很久的雨呢可别感冒了。看来回去以后是时候和八字不合的家伙打一架了。
“长官……”
“安静。”
“可是……”
“嘘。睡觉了，晚安。”
雨季还很长。
凯亚的狗！！！我发现我迟到了
凯亚的狗！！！再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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