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娘子。”那个穿得还算富贵的老头见赵盼儿出来,起身行了个礼,颇有些读书人的样子,但是到底还是学了个四不像。
“德叔,你怎么回来了?可是欧阳他高中了?”虽说昨晚听了王宽的话晕了一场,但今日看着欧阳旭身边的老仆人欧阳德,赵盼儿心中还是存了一丝幻想的。
听见赵盼儿这么问,欧阳德先是满面的得意,然后转而又收敛了一些,说:“那是自然,主人大才,高中探花!”
听见欧阳旭真是中了探花,又想着昨晚王宽说的话,赵盼儿的笑有些不自然的挂在脸上。反倒是孙三娘颇为激动:
“那可是太好了!盼儿,到头来还是你先比我穿上凤冠霞帔!之前你就规整好了,这下德叔来接你,你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去东京做你的诰命夫人了!”
孙三娘视赵盼儿为亲姊妹,这会儿自然是真心的为赵盼儿高兴。只不过她这话说出来,赵盼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那欧阳德 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
“赵娘子,能否借一步说话。”欧阳德看着喜不自胜的孙三娘和看不出来在想什么的 赵盼儿,以及这厅上坐着的绮萝,撇着嘴问赵盼儿。
赵盼儿也不是傻的,看着欧阳德这副样子,对于心里抱有一丝的侥幸已经不在抱希望了,再转头一想,恐怕这欧阳德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干脆直接到:“德叔有什么就直说,这儿都不是外人,没什么避开的必要。”
见赵盼儿说不用避开人,欧阳德就以为绮萝是那教坊司里有些银钱买了宅子的娘子,谁让绮萝颜色好,然后德叔又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呢。
如此想着,欧阳德鄙夷的看了绮萝一眼,然后对着赵盼儿说:“老夫可不是来接赵娘子进京的,我家主人高中探花,得了宫中贤妃娘娘的赏识,赐了高家小姐为妻,谷雨过后就要成亲了。赵娘子也算是和我家主人有一段缘分,这是八十金,赠予娘子,也是全了这三年的缘分。”
“果然是真的。”赵盼儿冷笑一声。
孙三娘听欧阳德这么说,一拍桌子,上前一步:“你们这不是忘恩负义吗?欧阳旭他是盼儿救回来的,要不是盼儿帮忙落下户籍,他连科考都考不成。我盼儿妹妹这几年来,红袖子绿帕子的服侍着,掏金掏银的供着,才让他能安心读书。现在高中了就翻脸不认人,你可别忘了,盼儿和他欧阳旭是定了亲的!”
“只是定了亲,又没写婚书。”孙三娘的话让欧阳德面色不好起来:“赵娘子这样的家事身份,只会拖累了我家主人。说起定亲,还请赵娘子把主人遗留在你这儿的玉佩归还来。”
“遗留?”赵盼儿盯着欧阳德:“那是订婚的信物!”
“没有婚书,算哪门子的信物。”欧阳德撇撇嘴:“乐户、商女、杀猪匠,一屋子腌臜货色,还想高攀。”
话说到这儿,一旁吃瓜的绮萝算是听出来这个老头话中的话了,感情这家伙狗眼看人低啊。
“好。”赵盼儿冷笑一声到:“想要玉佩,先把这三年多的饭钱、住宿钱以及进京的盘缠结了,你说我是商女,我就唯利是图,这三年多好酒好茶好果子,一年四季的衣物被褥,纸笔书墨,我也不算多了,一共三百金,你这八十金不够。另外,他欧阳旭进京时从我这儿拿走的 书画文玩,一个不差的给我还回来。”
“那是你自愿的!”欧阳德没想到赵盼儿会这么说,一张脸气的通红。
绮萝看着他的丑样,笑了:“呵。既想得好处,又想甩糟糠,这天下的好处都要你欧阳一家占了才不算亏吗?”
“娼妇,你知道什么!”欧阳德这下直接口不择言了。
“你他娘的给本衙内好好说话!”
一直藏在屏风后面听墙角的韦原听见欧阳德这么和绮萝说话,直接怒了,顺手接过王宽递过来的木棒槌甩向了欧阳德,并爆出了粗口。
棒槌直击面门,欧阳德想好好说话都没了机会,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把这个老奴给本衙内绑了,待后日回京一起带着,本衙内倒要去问问那劳什子探花,他欧阳家是个什么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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