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齐乐将忘情丹的解药送到了齐政手上。
齐政拿着这枚丹药,毫不犹豫地服了下去,头疼欲裂,那些关于屠云岚和苏娆的过往瞬间涌进脑海中,无数的画面如走马观花在他脑海里交错闪现着,让他思维紊乱成一团乱麻,昏昏沉沉像是在梦境中。
他是谁?他这是哪里?原来是一家饭馆,他正坐在里面,桌上放了几样小菜,还有酒水。他转动这视角,看见手持双剑的白衣女子向他走来,“阁下就是齐国的岳王爷?听闻你剑术高强,可敢与我比试一场?”
他摇头回道,“我从不与姑娘家动手。”
“不敢吗?原来岳王爷也不过是徒有虚名。”那时屠云岚双剑在怀抱臂,高挑的身形与有些雌雄莫辨的美貌让她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也看着他,期待他的回应。
“非是不敢,我只是不打女人,激将法于我无用。”齐政说完,继续自顾自饮酒,不再理会她。
“岳王爷瞧不起女人?还是怕输在女人手里折了面子?”只见屠云岚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嘴唇嗡动,好像并未出声,可她的声音却清楚地穿进了他的耳朵里。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如先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你我再比试一场如何?”
逼音成线,只有内功深厚的人才能够用出,这女子当真不是普通人。
这才真正勾起了他的兴趣。
齐政有些探寻意味看向她,对她点了一下头,见屠云兰起身又为他斟了一杯酒,“一起喝一杯吧,相见是缘分,岳王爷,其实我是很仰慕你的,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寒霜白眉,是何等出尘风姿。”
她声音比寻常女子低沉磁性,凤目低垂,白玉般面庞突然靠近,粉红菱唇微微勾起,鼻梁锥直高挺,比男子还英气,白皙的耳垂上各穿着两只银环,同长相合在一起,带了几分野性。
这女人很新奇,也不弱,他喜欢。
鬼使神差的,齐政和她碰杯,饮下了这一杯酒。
而这杯酒,也让他后半生几乎都深陷折磨中。
两人于荒野之地比试,齐政并非怕输了没面子,而是担心过度招摇引来太多围观者。
屠云岚手中双剑出鞘,剑花挽动缭乱人眼,双眸中带着愤怒与狠绝,眨眼之间已至齐政面前,那根本就不是比试的架势,而是充满仇恨与杀意的决斗。
齐政心中一凛,白眉锋芒一闪扛她一剑,飞身旋起躲她横劈下路的另一剑,剑刃击出火花,他点地空翻抽剑出鞘,眨眼间与屠云岚双剑走了几个来回。
这女人的力气,怎生的和男人一样大。内力也丝毫不弱于他!
齐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几时得罪过她?为何一副和他有深仇大恨的样子。不过棋逢对手,心中也生出一丝快意,自从修炼剑术以来,所遇同龄者能和他相敌的,几乎没有。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屠云兰又执剑攻来,两人身影拼杀,剑气凌空斩过四面八方,一路草木尽断。
齐政踏枝腾起,手中白眉陡生寒气,也动了杀意,一招雪落无声,数道剑气如雪色白刃向屠云岚斩下。
屠云岚哼了一声,双剑飞舞如满月,圆融如意不透丝毫漏隙,双刃划出血色般的光芒,将雪刃全都化解。
这白衣血刃,让他想起当年武林传闻中的一个人,玉面牡丹夜罗生。
传闻他比牡丹花还艳,一手雌雄双刀出神入化,自创以快著称的血月刀法,难道她是夜罗生的后人?
屠云岚并没有停歇,她一直不遗余力地攻击齐政,两人你来我往拆了几百招,并不能分出胜负。
齐政心中战意愈发浓烈,可渐渐的,他发现他的内力竟然在消失,到最后丹田运转的内力变成空荡荡一片,再生不出多余的内力了,
屠云岚挥剑而来,他只能凭力硬扛这一击,这携带致命攻势的双剑一劈,竟然直接将他的手震脱了臼,身形倒飞摔在地上。
受内力冲击,内腑剧痛难忍,他喉头腥甜,咳出一口血来。
“你做了什么?!”齐政意识到那杯酒有问题,怒视着她,“你在酒里下了毒?”
屠云岚双剑挽花入鞘,走到他面前,在他想要拿起一旁的白眉剑之前,一脚踩在他脱臼的手臂上。齐政顿时痛得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又踢了他一下,他牙关紧咬,防止自己忍受不了这痛楚而惨叫。
“没想到我屠云岚也有用美人计的一天,哈哈,高高在上、风华无双的岳王爷?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我真恨不得杀光你们齐国皇室所有人,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我父母的命,山寨一百多号兄弟的命,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那就从你先开始吧!”
屠云岚衔指吹响呼哨,不一会儿一群浑身刺青的匪帮之徒就赶了过来,屠云岚点住他穴道,让人把他捆了,带回了黑云寨。
黑云寨里的土匪们听闻她捉了齐国岳王,都欢呼呐喊,一路黑旗招展,山寨沿途的小土匪以人骨为锤,将大鼓敲得震天响。
黑云寨一共五个山头,少说也聚集了上千名匪徒,其中不乏朝廷要犯,亡命之徒。但因为山形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朝廷一直未能将他们剿灭。
因着屠云岚母亲生前就是老三,她也继承了屠三娘的名号。黑云寨附近的人都知道土匪里有个喜一身白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屠云岚将齐政锁在山洞密室中,她捏着齐政的下巴,觉得这小白脸长得还挺不错。
可一想到父母都未能逃脱朝廷狗官的侮辱欺凌,惨死后被曝尸荒野,她的双目就变得血红起来。
她也要让齐家的人尝尝什么毫无尊严,被人欺辱折磨的滋味。
“小的们,去备席,一会儿和其他几个山头的兄弟们好好喝一顿!”屠云岚挥了挥手,示意其余的人都出去。
那些她手下的兄弟也知道她的脾气,一想到她的手段,就感觉后背直冒冷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出去走得远远的。
密室墙上有许多器具,在火把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屠云岚取下一条鞭子,手腕一抖,狠狠一鞭就抽到了齐政的身上,顿时那处皮开肉绽,鲜血从破碎的衣襟处涌了出来。
齐政闷哼一声,手臂拽住铁链,喉咙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现在这幅虚弱样子,如果这么打,恐怕没两下就给她打死了。
屠云岚扔了鞭子,改用长刀,一刀一刀划破他衣衫,将他全身的衣物都剥了个干净。
“你要做什么!你这……淫妇!滚开!滚!”齐政怒喝道,用力扯着锁链,手腕处已是磨损得鲜血淋漓。
“想做什么?当然是想试试,岳王爷是不是也同那些伎馆里的小倌一样,被人玩弄,也会觉得舒、服。”
屠云岚逐字逐句说得轻蔑,用手指在他的伤口上按压,指尖染上鲜红欲滴的血,她将血涂在自己嘴唇上,那唇瓣就变成白玉间的一抹艳色,抬手解去发带,长发披散遮住她半张脸,像妖,也像魔。
锁链剧烈拉直,发出锵然铁响声,挣扎拉扯几番后,逐渐变成了轻微挪动,与石台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
屠云岚极尽了各种方法折辱他,将他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她很耐心,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就是为了看到他露出臣服求饶的神色。
可是齐政没有,他忍受着这一切,尽管本能是不可抑制的,但他至少做到了面不改色,不屈服于这女匪的淫威。
屠云岚玩得兴起,竟然忘记了和黑云寨其他几位当家人的宴会,但此时是无人敢来坏她好事的。
等她从密室出去后,才有小弟迎过来,让她去赴宴。
屠云岚觉得一身不爽利,想到齐政宁死不屈的眼神,心里莫名有些质疑自己,她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但是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她也没什么错。
她长出一口气,对那小弟点头,“我知道了,我先洗梳一番再去见他们,你们几个人给我看好这里,别让他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