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刚走出宫门,就看见几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在官道上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那匹黑鬃白额的“神风”,其背上高大男子将缰绳一勒,它便双蹄腾空而起长长嘶鸣一声,落地时不满地打了两个响鼻,好像在为这急刹车没能尽情驰骋而不满。
“阿祁——夫君!”苏娆一眼就认出是白祁,她连忙抄起裙摆向他跑了过去。
白祁纵身跃下马,任由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他。
苏娆见他胸口微微急促起伏着,额头上还挂着细密汗珠,就知道他肯定是从城郊军营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白祁。也是在这皇宫门口,那时候他多威风啊,她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苏娆抬手用衣袖为他擦去汗水,白祁却将她的手腕握住,视线在她身上打量着,见她完好无损,才低声道:“若是下次皇后再召你入宫,你不必去,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
“不去的话,那岂不是会被说成是目无尊长、不知礼数,还会连累你被人参治家不严的。”苏娆委屈地瘪嘴。
“谁敢!”白祁眉毛一竖,表情狠戾宛如凶神恶煞一般,不仅吓了苏娆一跳,身后跟着他前来的侍卫们也是浑身一哆嗦。
这还是苏娆第一次见到他真正发怒的样子,苏娆并不知道在他和太子争斗的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她被皇后召去有多危险,上次的冰肌玉容膏就是一个例子,皇后和太子有的是办法在她身上做文章。
“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不去了,就算要去也先告诉你,别气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苏娆只好温言柔语地哄他。
一想到他这么担心自己的安危,苏娆心中真是欣慰极了,不枉她这么费心尽力的一番攻略,现在她的爱情终于从种子破土而出发芽了。
苏娆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蹭啊蹭,拼命揩油,这厚实的胸肌,还有腹肌,她真是太喜欢了。顾及着身后一片咳嗽的声音,白祁还是将她扒了起来:“先回府再说。”
身后几个人也都下了马,对着苏娆行礼道:“参见王妃娘娘。”
“免礼免礼,大家都辛苦了,回王府好好用个膳再走吧。”苏娆笑眯眯地看着那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发现白祁的手下都挺还man的,不说长得有多好看,个个是身姿挺拔、刚硬坚毅。
要不在他们当中给落梅物色一个?她这么想着,打量的目光更认真了些,一双美目扫来扫去只把几个大男人看得将头低了下去。
只因这王妃娘娘也生得太美了,那雪肤樱唇,长挑身形和纤细一握的腰肢,根本就不似人能长成的模样,拥有这等尤物,不知是何等的销魂。
一时他们心里对白祁的选择都表示相当理解。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儿呢?
“看什么?上马。”白祁拉过苏娆的手,将她扶着骑到马上,随后他翻身上马,双手执缰将她拥在胸前。
同是男人,白祁自然能感受到他的这些属下们压抑掩饰着什么,那是雄者原始的对于雌者的征服欲望。
而苏娆儿不仅是貌美,她的身子更带着一种引人蹂躏的诱惑感,白皙柔弱,却又婀娜丰腴,总是于轻纱绸裙下若隐若现,见他之时微微则颤栗,好不可怜。
其实,在皇宫大门前那一眼,白祁便深深地记住了她。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堂堂祁王也会如此肤浅,为一个出身青楼花魁的女子所惊艳。
在宫宴上再见,她的颦笑偶尔也落入他眼中,他不以为意,只当是无心所见,直到他深夜又做起那个梦,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公孙若羽一身凤袍站在白焕身侧对他微笑,而自己脚下踩着的,全是至亲与挚友鲜血淋漓的尸骸,他骤然惊醒,久久不能入眠,突然脑海中闪过苏娆儿支吾着说自己霸气侧漏时候的画面,竟然哑声失笑。
公孙若羽激将他试探他,点名让他娶这个无权无势无脑总之看上去除了姿色一无所有的苏娆儿,白祁事后反思也有些诧异,自己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甚至去御前请求赐婚。
如今再看,食色性也,有何不可?
苏娆就这样与他同乘一骑漫步在京都街道,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路人们纷纷让路驻足看向他们,让她突然有种做黑老大女人的感觉。
下了马回到王府,她才发现落梅也是被一个小帅哥骑马送回来的,连忙用手肘戳了戳落梅,“怎么样?看上眼没?要不要小姐我给你做个媒?”
“小姐你说什么呀?”落梅别了她一眼,捧着羞红了脸就要跑开。
苏娆好容易逮着机会逗她,哪能让她跑了,捉着她的手学着落梅的样儿怪声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小姐你说什么呀~小姐我说先下手为强知道不?萝卜要懂得先占一个好坑,不然等你年纪再大些,抬眼就发现这些坑里都种着别的萝卜了,你可找地儿哭去吧!”
“哎呀,我怎么配得上那位大人呢?小姐就会说些歪理。”落梅还是挣着跑走了。
看来这妮子是情窦初开了,不然怎么会考虑身份对不对等这种事呢?这件事倒是好办,她认落梅作妹妹,再让白祁赐个婚,不就万事大吉了,以后她就是落梅的娘家人,还有谁敢怠慢她!
她的这番“萝卜与坑理论”自然落入了白祁的耳中,好一个先下手为强,想起她赠画给孟东篱示好的大胆直接,到后来她又作画送给自己,转变的如此之快,也是因此?她倒是真会做打算。
“所以你先是对孟东篱下手,然后再是对本王下手?就是为了给自己先占一个‘好坑’?”白祁冷着脸负手朝她走了过来,每向前一步,苏娆就退后一步。
“诶诶诶——停,”苏娆伸手撑在他胸口,仰起头看向白祁挑眉道:“夫君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良禽择木而栖,想不到都过去这么久了,夫君还在为世子的事儿吃醋,我都说了嘛,不是不想跟你,而是不敢跟你,现在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计较这些作什么,阿祁,我饿了,咱们去用膳吧!”
“记住你说的话,你是我的人,以后在外不准看别的男人,不准卖弄姿色,可听清楚了?”白祁面色严肃地对她强调。
这男人,还真是大男子主义+强烈占有欲。
“是是是,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不沾花惹草!不勾三搭四!以后我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只有你白祁少爷,可以了吧!”苏娆举起他的大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这一幕正好让刚系好马走过来的侍卫手下们瞧见,集体愕然地看向白祁,随后又马上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噢~原来私底下祁王爷一直是被动的那个啊!众人恍然大悟。
“看什么?用膳!”白祁一瞪,属下们就嘴里念叨着“诶呀吃饭”,“用膳了,走了走了”散开了,苏娆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没想到白祁也有今天,这下他“杀神”的威严可是要大打折扣喽!
白祁见她乐成那样子,也不恼怒,只捏紧她的手,贴近她耳侧低沉了声音道:“晚些时候,本少爷自会好好收拾你。”
“那我就任凭少爷处置。”苏娆转过脸,唇瓣擦过他的唇角,缓缓回答他道。
是夜,窗外虫儿嘶哑低鸣,细微窸窣间充满急切和焦灼。
承岳殿中灯影憧憧,风吹动烛火摇曳,明灭拉扯刺啦刺啦地作响,窗帷和床幔飘拂卷缠在一起,衣衫凌乱地散落在台阶、地面,两道人影时不时晃动着,不真切地映在墙面上……
“睁开眼睛,看墙上。”
下颌骤然从后面被大掌钳制抬起来,耳边是他染了浓重欲色的喑哑低磁,不容置喙地命令她道。
“看……看什么?”苏娆迷蒙地半睁开眼,被他加重的力度弄得嘤咛低吟着,隐约看着那道娇小的影子交叠在高大身影上起伏摆弄,姿态是说不出的淫靡。
“好看吗?”
耳垂被厮咬着,她忍不住呜咽一声,想抬手遮住脸,却被束着手腕动弹不得,只能又颤抖地阖上双眸,任身后的人为所欲为。可那一幕就像魔障不停在她脑海中浮现,意味不明的重重声响不绝于耳间,让她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又三五下,便仰着颈子微颤着逸出一声娇啼,无力地往后软软瘫倒在他怀里。
好一阵销魂蚀骨,白祁沉闷低哼一声,将她抱紧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沁人的淡淡腊梅香气,他心神定了定,只是眸色更深沉了些,“方才开始,就这么不禁用?”
“好累…歇会儿嘛~”玉齿咬着樱唇,苏娆目光如水般潋滟地看着他,似讨饶又似引诱,却突然啊地蹙紧了细眉,手指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窗外开始轰隆作响,闪电划过将殿内照得昼亮,风裹携着冰凉的雨丝从外吹了进来,却仍吹不散里面空气浓重的情欲气息。
白祁在床上从不会给她懈怠的时间,将她抱放平躺在柔软的绸被上,让她尝尽了那绘本里的各种手段。
黑色被帐翻涌,炽热躯体交缠,电闪雷鸣声混杂着低低的哭求与低叫响彻殿中。可这次不知怎么的,虽然被折腾得最狠,苏娆却仍是留有一些清醒,一滴汗水从他英俊挺直的鼻尖落在她的脸上,她朦胧睁开眼,表情痛苦又欢愉,似从眼中流下的一滴泪,落入微湿的鬓发间。
苏娆抬起手,轻抚过他浓密的剑眉,欣赏着他此时温柔的神情,这是任何旁人都无法欣赏到的绝世景象。
“夫君,你长得真好看。”她呐呐地对他说道。
白祁侧躺将她揽着,埋首在她的后颈间,“所以娆儿是因为看中了我的相貌?嗯?”闻着她发间的香气,终是闭眼长叹一声。
两人耳鬓相贴着,在榻上依偎入眠,任外面风雨雷霆、草木折乱,梦中仍是一片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