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见到白祁,苏娆儿觉得心情倍儿好。在这祁王府里躺着,天天好吃好喝的,她都快长胖了一圈。
不得不说,王府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每日十八道菜,道道都不重样,样样色香味俱全。
也不多做,刚好够她一人的份量。
这么好的待遇,这般奢侈的享受,让她竟然有点觉得挨这一刀也不亏。
伤筋动骨一百天,和白祁的婚事肯定是要推迟了,趁着这段时间,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摆脱这桩婚事。
“小姐,小姐,公孙若羽小姐来了,现在正在门口呢!”落梅走进屋子禀报道。
公孙若羽?她来做什么?苏娆心里暗自疑问。
“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就见公孙若羽带着丫鬟莲步款款地走了进来。
当日公孙若羽中了一掌,貌似伤的不轻,现在看起来脸色仍是有些病态苍白。
今日未穿她的白衣裙,穿了身浅紫色的纱裙,却更显柔弱矜怜。
“花灯节那日,娆儿妹妹伤得这样重,着实令人心疼,皇后娘娘也听说了,特意命人从萨兰国带回了这冰肌玉容膏,据说去疤痕有奇效,让我快些送过来给妹妹用。”
公孙若羽将那药膏拿过来,拉着苏娆的手放到她手里,道:“以后你成了祁王妃,咱们就一家人了。”
语气亲切,动作自然大方,只让人觉得她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可苏娆也不是傻白甜,她顺势接了过来,笑着回道:“有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还让若羽姐姐亲自跑这一趟,真是辛苦。”
“这点事,算不上什么辛苦,这里还有一些人参、灵芝,是我送给妹妹补身体的,还望不要嫌弃。”
“姐姐太有心了,当日你也受了伤,可惜我只能卧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能前去探望姐姐,实在是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那日若不是祁王殿下出手,恐怕我也已经凶多吉少了……但他此举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而非其它,还望娆儿妹妹不要误会,伤了你们两人的感情。”公孙若羽说着便垂下了眼眸,好像是在自责。
如果白莲花有段位,那苏柔儿不及眼前这位的十分之一,这表情和神态,拿捏得真到位。她得好好学习学习。
“没事,太子殿下是将来的国君嘛,当然是要先保护好他。王爷这样做是对的,既然是对的事,又怎么会影响到我和王爷的感情呢?”
“说起这个,我还很钦佩王爷呢,明明这么年轻英俊,武功还这么高强,能嫁给他,是娆儿做梦都想梦见的事,竟不料成了真事!”
言下之意就是太子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太弱鸡了,连武功都不会。
苏娆儿装出一副对白祁无比崇拜的花痴样子,看得公孙若羽暗暗冷笑,若不是她与白祁赌气,随手点了倒数第一的苏娆儿,白祁又怎么会娶这种女人。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那是妹妹有福气,那这些东西就放桌上了,我就先回宫里,去回皇后娘娘的话了。”
“好,落梅,还不快送送若羽姐姐!”
“是,小姐!若羽小姐,请——”落梅立马照办苏娆的话。
等她们都出了门,苏娆拿起那劳什子冰肌玉容膏看了看,青玉做的瓶子,价值不菲呢!
她拧开盖子,闻了闻那白色的膏脂,味道是淡淡的桂花香气,都是些促进愈合的药所制成,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难道真就是单纯来恶心一下她?
苏娆本就是制药专业出身的高材生,她对各种草药、化学药剂的功能、特性,可谓是倒背如流,久而久之,也算是半个医生。
很多东西她闻一闻,实在不行尝一尝,就能猜到大概的成分。
苏娆又用簪子挑了一点放在鼻尖仔细闻了一遍,终于在里面闻到了一股非常淡、类似于硫磺的味道。
如果硫磺长期接触皮肤,会使皮肤干燥脱皮,涂在伤口处,很可能会形成硫磺中毒的情况。
轻者会出现流鼻血、眼红、眼痛、流泪、失眠等症状,重者可能会出现反射性声门痉挛,表现为说话能力下降、吞咽困难、憋气等。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推测,这里没有化学仪器让她进行提取分析,只能用活物实验这种最笨的方法。
如果公孙若羽或者皇后真要害她,她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苏娆养了两只鸟,每日将那药膏涂在鸟的翅膀上,前几天鸟儿们很活跃,甚至是有些亢奋过度,后面就越来越嗜睡。最终两只鸟都因为心跳过慢而休克死亡。
望着死掉的两只鸟,苏娆心情很沉重。
本来她好不容易重新活了过来,只想过过简单轻松的生活,现在却被莫名其妙地妒忌和暗害。
而一切的起因,都是这桩婚事。
偏偏她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这可是皇帝指婚,一个不小心就是违抗圣旨,到时候侯府满门都会被她连累。
唉,真烦!
苏娆身着一身单薄的中衣,捂着肩膀缓缓走到窗边。
天快要黑了,整个天都变成了深蓝色的,白色弯月浮现在空中,有归巢的鸟儿飞过,发出疲倦的鸣叫声……
她想家了。
那个现代有着温柔爸爸和严厉妈妈的家,虽然她一直在外读书,回去的时间并不多,可是他们一家人感情很好。
知道她被炸死了,她现代的爸妈应该很难过吧,养了二十几年,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
唉,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苏娆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拍了拍自己的脸。
振作点苏娆!你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白祁走进琉璃阁的院子,就看见苏娆儿披散着头发,身着单薄衣裳站在窗边。呆呆望着天空流泪。
“天气这么凉,莫要染了风寒。”白祁忍不住开口对她说道。
咦,这大冰山是在关心她吗?
苏娆侧头看着他,今日他一身金衫朱红蟒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着,像是刚从宫里回来一样端庄威严。
“听到没有?”见她不理自己,白祁又重了些语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关心苏娆儿,他想大抵自己心中愧疚吧……
“哦。”苏娆儿干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然后慢腾腾地躺回来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