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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席念凉的指引下来到了目的地。
花园路两旁争奇斗艳的各种花品,唯有于夏日亭亭玉立在绿湖上的水芙蓉最夺目迷人,枝茎轻漾,涟漪了水波也泛起了阵阵花香。
明媚的天光洒落于湖面,透着点点金光,水芙蓉们更是被粉饰的娇艳。
正午时分的空气寻不到一丝波动,仿佛被点燃炽热的沉闷,身着的轻薄衣纱被热浪的喧腾纠缠,虞吟挽的面颊上也微透着绯红。
她轻抹额角处的细密汗珠,脚踩由白玉石铺成的小路欢快地哼着小曲。
有系统带路的好处也许就是可以躲开路上来来往往的宫人们。
虞吟挽心里密道在哪啊?
她快逛一圈了也没看到有密道的地方。
再说这日光明丽的地方哪里能藏一条路?
席念凉快了。
席念凉…好像有人来了,你还是躲一下吧。
虞吟挽答应下,转身藏到了花丛后面。
一抹倩影掠过眼前,娇柔的嗓音入耳却不难听出里面渗出的冷意。
夏泠鸢你是说陛下此次出行带回来一个女子?
虞吟挽听到好像和自己有关的对话,悄悄探出脑袋。
说话的女子一身蝶戏水仙裙衫,皓洁细臂挽紫色梦幻绣花薄纱,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也是风光清丽。
“是的,奴婢在守卫那打听的,知道的人还挺少。不过…”左旁的人顿了顿,再开口话语里含着抱怨,“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让她住进了离主殿最近的予榆宫。”
另一个丫鬟只是垂首安安静静地端着盘子,即使听到了只言半语也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夏泠鸢哼…狐媚子。
她愤然的将手里的冰葡萄扔到旁边沉寂的侍女端的盘子里。
当初爹爹让她进宫,她也只是被安排进了距离略远的偏殿。
先出声的丫鬟凑到她的耳边启唇,“好像还是带血回来的呢。”
夏泠鸢捂唇瞪大双眸瞧着那个丫鬟。
而后望了望周围,见没人往她们这个方向投下视线才安心一些。
夏泠鸢我不管你是从哪听过来的,都把这些话嚼碎咽肚里,休再提起此事。
她睨着那个丫鬟,音色冷淡。
夏泠鸢别多嘴多舌的,走漏风声。
被警告的丫鬟立马跪下,抓紧衣袖指尖泛白神情惶恐不安,“奴婢知道…奴婢刚刚什么也没说过。”
夏泠鸢没多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随身的丫鬟也赶忙站起身拍了拍衣裳紧跟上去。
虞吟挽从藏身处走出,若有所思地望着渐渐走远的身影。
虞吟挽心里这又一个情敌吗…
席念凉对。她是夏家唯一的嫡出小姐。
夏家,是在边白贤未登基时边家强劲的对手;而现在,他仍是最有威胁边白贤皇位的势力。
可夏家宝贝小姐夏泠鸢却在第一眼见到边白贤便非他不嫁。
夏老爷拗不过,只得让她如愿。
先是在朝廷上以后宫不可一日无掌权者鼓动底下大臣们,暗中又不断的施加胁持压力,逼迫边白贤纳她进了宫。
而后即使边白贤并未红妆圆房,没有去过她殿内一次,就只是换了个地方住般,她也毫不委屈的待在这深宫只为可以偷偷的看他一眼。
原文中她是在女主为男配疗伤,男女主修成正果进宫后期才出现的。而她一待,就是孤自一人待了半载。
当下是因为边白贤并未受伤也没有被女主救走,才先原剧情一步出现的。
虞吟挽心里真是…
她叹了口气,忽然发现地面上泛起点点浅金色荧光,连接远处形成一条直线,似是引导她去往哪个地方。
只能是席念凉弄的了。
无奈笑笑,掂了掂臂弯处的篮子,沿着线路悠悠踏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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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金光点消失在了一个被丛生高耸的花草掩盖的地方。
轻轻拨开便出现一条铺满了枝叶的小径,直直往上游走。
这…分明是一条上山的路,哪有什么密道。
席念凉哎呀,就是没有人注意找个地方,毕竟谁会没事找事爬上山坡啊。
虞吟挽心里那就边白贤…和我?
可不就是他俩,谁没事上后山去干嘛,大热天的找罪受吗。
也不知边白贤什么时候会离开,事不宜迟只能快步向上走去。
绣着明艳绽放桃花的翘头履早已必不可免地沾染了些许黑泥土,为了防止裙角如法炮制濡染污秽,她握着挤满单只手的裙摆艰难地向上迈步。
小径略有些弯绕,以及茂密杂草与零碎乱石如繁星铺满不平坦的地面。
脚下炽烈的灼烧感,涌出的汗水流经腹部引起的阵阵刺痛折磨着本就虚弱的身骨。
所幸路途并不遥远,挺一挺终是到了边白贤所在的地方。
不似途径小道周遭那荒芜黄草地的萧条景象,山上栽着好几棵参天大树,清风流盼于枝叶发出瑟瑟的响声。
虞吟挽躲在一棵隐蔽性好又挨的近的大树后,扒着树干眯着眼眸观望着不远处同样在大树底下背靠树干坐在地上的边白贤。
虞吟挽心里轮椅呢?
这才发觉周围只有他们两人,那边白贤是如何徒步走上这陡峭的山坡的?
虞吟挽心里他…他能站起来?
席念凉顽疾自是不能被根治的,不过在上位后边白贤四处寻医,治了几分皮毛,他是在硬撑着折磨自己上来的。
突然有点心疼他怎么回事。
游视了一小会儿,发现边白贤坐在那一动不动,才察觉他是不是睡着了。
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懈多半,她踮起脚尖悄咪咪踏出步伐,走到他的旁边。
睡颜安静无害的仿佛一只受重伤的小兽,勾起虞吟挽心底那一抹心疼。
边白贤的眼眸缓慢张开,她又惊忙地躲到这棵树干后。
他的手里攥着一个酒瓶,举起仰头直往嘴里倒。
清冽透亮的酒液自嘴角溢出,可他依旧未停下来,如一条顺滑的小蛇流经细长白皙的脖颈再进入衣襟濡湿了一大片。
他痴痴笑着,似是才发觉醇酒未入喉,缓缓放下,一挥手洒在面前,扔掉酒瓶。
描绘着青花的湛蓝瓷瓶滚落于草地上,在艳阳照耀下折射出幽幽蓝光。
他晃悠的站起身,走了两步,毫不犹豫扑通一下跪在被酒液浸泡的杂草上。
夏衣轻薄,灼热与刺扎感直入骨髓。
他仍是跪着,不蹙一丝眉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