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官（完）

城市是千百万人一起孤独生活的地方。

＊

游惑从阁楼上下来的时候，大肚子女人于遥正用手蘸着一个小黑瓶，要往答题墙上写东西。

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从瓶子里散发出来，像是放久了的劣质墨水，但那颜色又跟墨水有一点差别。

可能是灯光昏黄的缘故，透着一点儿锈棕色。

“我……我这样这真的没问题吗……”于遥面容忐忑，声音慌张，似乎在征求其他人的再次确认，“跟物理没什么关系吧……”

“题目一点儿信息都没透，谁知道什么东西能得分？”一个秃顶小个子中年人阴沉着脸骂，“我怀疑根本没有正确答案！现在空着是空，等到六个小时结束，空着还是空，左右跑不了要死人。”

他又瞪向于遥：“有胆子写吗？没胆子我来！”

于遥瑟缩了一下，湿漉漉的手指还是落在了墙壁上。

她划了两道，却发现指尖的水并没有在木石墙壁上留下什么痕迹，笔画在这下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还伴随着极其细微的水声，就好像被那个答题墙……吞咽了一样。

“我、我写不上去……”于遥慌了。

“怎么可能！墨水不够？”秃顶跨步冲过来，在墨水瓶里满满蘸了满满一手指，用力地画在答题墙上。

结果和之前如出一辙。

那倒长长的捺还没拖到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种细微的水声又若隐若现。

秃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情绪陡然失控:“不会啊…… 怎么会写不上呢?一一定是墨水不够……墨水不都多……对……”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个墨水瓶。

眼看着一整瓶墨要被泼上墙，秃顶的手突然被摁住了。

他转头一看，游惑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着脸不耐烦地说：“别疯了，上不对劲！”

秃顶下意识挣扎了了两下，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把手抽回来。

就在秃顶挣扎的时，指尖的墨甩到了陌然手中把玩的牌上，陌然看着手中牌突然出现的墨，瞬间炸毛。

陌然“你上辈子是个毛巾吧，这么拧巴。”

陌然“我不想知道你有病，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好吗？”

陌然“你挺曹金的。”

陌然“我不是草船，你的箭别往我这发。”

陌然“世界这么大，不要高估自己，没有你也一样。”

陌然“你这么厉害，你在山海经的哪一页？”

陌然“上帝在人间洒满了智慧，唯独你打了伞。”

陌然“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到你之后，我靠，全黑了。”

秃顶被骂的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半响道：

万能人物秃顶：“不就是一副牌吗？有什么重要的。”

陌然“你知不知道这牌多贵，就算不论贵，这牌已经绝版了，我就这一副，好不容易拿出来玩玩，就被你撒了墨，你知不知……”

游惑看陌然还要继续，转头向于闻道：

游惑“于闻，墙边的麻绳给我。”

秃顶脸红脖子粗地跟他较劲:“干什么你？！”

游惑单手灵活的挽了个结，在他身上一绕一抽……连胳膊带手一起捆上了。

于闻同学惊呆了“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捆得这么熟练？”

游感浅色的眼睛朝他一扫。

于闻这才想起来……他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陌然看于闻小朋友实在好奇，就挪到身旁道：

陌然“你想知道啊，我告诉你呀，我知道，我给你说我哥以前是绑……”

果然，陌然只有在怼人和聊到自家哥时话才多。

秃顶被扔在破沙发上，游感把那瓶根本不知是什什么玩意儿的“墨水”重新盖上。

拧紧瓶盖的瞬间，屋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谁？！”

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答题墙最后一点儿污渍消失后，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违规警告:没有使用合格的考试文具，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 001、154、922。

公鸡打鸣声骤然在屋内响起。

于闻“什么？”

陌然“额……算了。”

陌然“没什么。”

于闻看了眼陌然，心说吊胃口。这也不能全怪陌然，他自己说到一半自己也不记得了。于闻就被突如其来的鸡叫吓了一跳。

差点儿吓得一起打鸣。他一把抓住他哥的袖子，缩头缩脑朝的声音来源看过去。

就见那只挂在门上的公鸡脖子转了一个扭曲的角度，死气沉沉的眼珠瞪着大门。

游惑抬脚就要往大门边走，于闻死狗一样坠在他的袖子上，企图把他拖住。最终，他被一起带到了大门边。

窗外，狂风卷席的漫天大雪里，有三个人影悄无声息得到了近处。

为首的那位个子很高，留着黑色短发，穿着修身大衣。即便只有轮廓也能看出身材挺拔悍利。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风斜刮而过，雪雾迷了眼。

他低头轻眨了一下，雪粒从眉目间滑落。再抬眼的时候，乌沉沉的眸子映着一点儿雪色，刚好和屋内的游惑撞上。

游惑几乎是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耳钉。

于闻在他耳边用蚊子哼哼的音量轻轻问：“你不会认识他吧？”

游惑邹了邹眉，低声道：“忘了”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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