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only live once. Make it cou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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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闻看游惑没走,也没敢乱动。
他记起高考前老师叮嘱过的话,让他们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多读几遍题干。于是他就杵在墙壁上前,反复咕哝着:
“一群游客来到雪山?”
“游客……”
“雪山……”
“斯……”
念完一回神,他发现屋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
于闻:“……我就念念。”
老于有着传统家长都有的毛病,人多的时候,希望孩子当个猴儿:“想到什么了吗?说说看?”
于闻翻了个白眼:“没有。”
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
只有纹身男不依不饶,他怀疑地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是想到什么藏着掖着吧?”
于闻:“我干嘛藏着掖着?”
纹身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弄的人很不爽快:“行吧,最好没有。”
这小流氓可能威胁人威胁惯了,句句不讨喜,说完又转头去翻猎具了。
于闻无声的伸出一根中指,心说:傻比。
此同学高考前刚成年,正处于自恋的巅峰期,觉得晋天之下尽傻比,亲爸爸都不能幸免,唯一的例外就是游惑。
其实他跟游惑熟悉起来,也就是这两年的事。老于说游惑之前在国外待着养病,后来时不时会回国一趟。每次回来,都会去他家小住两天。
两天两天地加起来,实际也没多长。
但于闻凭借着从未用在学习上的专研精神,还是了解了一些事。
比如游惑的记忆力有点儿问题,他对某几年发生的事碰到的人毫无印象。在国外养病也是因为这个。
再比如家里几个长辈都有点儿怕他。
这点于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问过老于几回,老于说他成天不干正事净瞎想。
时间久了,他又觉得这很正常。
毕竟连这屋里刚见面的小流氓都有一点儿怕游惑。
仗着他哥在旁边,于闻本打算跟纹身小流氓叫个板,气他两回。结果一回头,发现游惑早没了踪影。
于闻:“……人呢?”
大肚子的于遥问:“找谁啊?”
她身体不方便频繁移动,没法满屋子翻东西。
于闻:“我哥。”
于遥:“他往那里去了。”
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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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
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
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
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
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的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
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就站在门面的阴影里。
比鸡吓人。
“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
“斧头没见过?”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
“见过……”
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才慌得一批,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
拎就算了,但游惑是松松散散的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满不在意地摸着刃。
“屋里转一圈,想到线索没?”他头也不抬地问。
“啊?”于闻有点儿茫然,“应该想到什么?”
游惑看向他。
他个子高,看人总半垂着眼。眸子又是清透的浅棕色,眼皮很薄,好看是好看,但不带表情的时候有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
别的不好说,反正感受不到亲情。
于闻怂得不行:“你举个例子。”
游惑:“跟雪山相关的题有哪些?”
于闻:“……不太知道。”
游惑:“你没上学?”
于闻:“上了……”
游惑:“上给狗了?”
于闻:“学了点技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全选C。物理基本靠这个。”
游惑:“……”
于闻:“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游惑:“……”
于闻:“学会放弃。”
游惑:“滚。”
之后于闻和游惑便在身后听到了一声轻笑,“于闻小朋友你的成绩听着不是很好,你哥说的可不是这个哦~”
于闻“那是什么?”
于闻表示疑惑
“找笔吗?”陌然轻微抬头问游惑,(不要问为什么要抬头,因为陌然没有游惑高)。
游惑“嗯。”
陌然“哦~笔的话好像被人藏起来了。”
游惑“嗯。”
陌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于闻在这里左看看右看看,没听懂自家表哥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于闻没忍住,问!“哥,你们说的什么?”
“找笔。”游惑说完,略带嫌弃的冷嗤一声,把那把巴掌大的小型手斧丢进了一只废桶。
陌然“笔,于闻小朋友你答题不用笔作答吗?”
陌然说完又不理于闻了,转头去问游惑:“其他刀行吗?”
游惑不带思考的说:“不行。”
“那挺遗憾的(つД`)”陌然略带遗憾的说,把玩着手里的折叠刀。
于闻觉得他和游惑,陌然之间肯定有一个疯了。
不过游惑回答完陌然的话也没多搭理他们,说完就沿着木梯爬上了阁楼。
于闻忍不住,不敢去问游惑,便跑来问陌然。
于闻“哥,什么笔啊?”
陌然“答题用的。”
于闻“???”
陌然“你答题用什么?”
于闻“手啊!”
陌然“……”
陌然“没救了你。”
于闻饶了饶头,表示什么鬼?
*
挑挑拣拣,时间居然过的格外快。
墙上红漆的数学总在不经意间变换模样,从6变成5,又变成4。
第一次收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众人也越来越焦躁。找不到头绪,没有线索,还有个堪比高考倒计时的东西悬在那里。
高压之下,总会有人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