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女は鶏やダチョウのように飛べない鳥のような生き物のようなものです.”
“她就像是那種生物,像雞、像鷸鴕之類不能飛翔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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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野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堤坝下苍翠欲滴的山间以及悠闲宁静的田园风景,骑着单车从上坡呼啸而过时总给我一种要飞起来的错觉,长到脚踝的草是丈量我的尺子一寸一寸,身穿白衣的我就是世界抛下的一张空白页,像是作家无从下笔以后自暴自弃干脆随手一丢任凭落灰或者吹走的草稿。
耳机里播放着Gloss的老歌。
尽管他说现在是改名叫Agust D了,可我却仍是很喜欢他的老名,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名字只是一个符号,音乐才代表了他的本身。
就是我,也只有在听到那句“set me free”的歌词时才会想起来自己的原名。
蓮見綠。
听起来就如同此时经过的悠闲宁静的翠绿田园,真的可惜,那是错误的,悠闲宁静的风景和悠闲宁静的人根本不是一回事,至少拥有这个名字的我就不是这样的人。
我曾一直认为尽管人生拥有着许多刹那间就会失去的东西,但是最起码名字会一直属于自己,直到那年妹妹的出生我才意识到曾经的想法幼稚到可笑,只因一场占卜占出来的字,“綠”就成为了那个襁褓中婴儿的所属物,我由原先的蓮見綠改成了蓮見靑。
“靑”字总是让人有些恼火,英语字典上是这样翻译的,blueness和grass green,它似乎不配拥有单独的名字,总要掺上点蓝再带上点绿。
或许,现在的“蓮見靑”和过去的“蓮見綠”都不曾属于我。
于是在改户籍名字时我是如此固执又大胆,趁着父母的空隙,为自己更名为蓮見靑貓,那时脑海里什么也没有只想起Gloss的标志是一只右眼带疤的緬因貓。
单车驶过了田野,骑行在了林荫大道上。
我要去取一封寄给靑貓的信,那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东西。
是从大城市寄来的,世界瞩目的东京Tokiyo,可是智旻总是喜欢贴上大阪城的邮票,最后再从右下角飘逸地署名上Jimin,名字两旁要画上即将展翅高飞的小翅膀,他说这样自己就像是能和信一样飞来我的身边。
第一次和智旻用书信来往已经是在国小的时候了,那时候自以为是的老师天真的以为自己组织了一场好有善意的活动,叫大家给班里的一个人写信周一收上来统一下发。
那时候我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认真地买了信纸卡片以及信封,书店里的信封纸黄不拉几的很失品味,我便自己做了一个花色信封,人生中第一封信写给了自以为最好的朋友,嘵酱。
童年孩子的幻想来势汹汹,说是全部一定是全部,掏心掏肺的语句不会说,只是每一句都是真心的打磨,我还专门请了我的外公来替我读读再改改,来来回回终于把信捣鼓到完美,人总是这样妄图飞翔妄图疾跑妄图……付出就会有回报,小孩子更甚。
只是周一直至最后一封信都没有叫到我的名字时,当我发现曉酱的信写给了班上最受欢迎的圓圓子时,我就已经成为了上帝难以下笔的空白页,那张名为废稿的草稿纸。
心情就像爸爸那天回家以后淡然宣布“綠”已经不再是我的名字,从此以后我将被称为“靑”一样。
把自以为是飞鸟的我打回原形,原来不过是鸡鹬鸵一般不会飞的禽类,啼笑皆非。
“喂,小姑娘又是骑了这么远的路来拿信嘛?”
我点点头双手接过奶奶找到的信封,目光却锁定在店内的那个就海报上,Gloss那双带着疤的貓眼正目光如炬的望着我。
“将你们蓮見家的信一并拿回去吧,省的再麻烦跑一趟。欸?是在看这个海报嘛,现在的孩子好像都很喜欢这些啊。”
老人家不知道,我所喜欢的Gloss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音乐人同龄人中知道他的少之又少,这或许也是这张海报早已过季却仍旧待在这家店里的原因。
“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我一个老婆子留着有什么用呢。”
惊讶又惊喜,幸福感几乎要冲昏了头,可惜我是不善言辞的,轻声说着谢谢就把东西取走显得很不礼貌却也是我最大程度内能做到的了
带着海报和信一并骑回了田野,望着代表着Gloss冷眼看世界的緬因貓我竟有一丝害羞,接受着他犀利的注视我要读智旻给我写的信,这一周一共来了四封信,我喜欢攒在一起读给予我复苏般的满足感。
这样被注视着读信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在小学时代我便经历过了,那是在老师组织的脑残写信活动的一周后,一个早读后,送信小哥竟来到了班级里当着所有人寻找一个名叫“蓮見靑貓”的收信人。
我走上前去收信时,脸颊都在发热,因为大家都在注视着我就连老师也不意外,这可是一副真真正正的信啊贴了邮票由邮局小哥送来不像是那个不三不四的活动那样草率,我是真的收到来信了。
在看到信封上写着“To蓮見靑貓.”“Jimin”时,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变成木头人的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样子说来,感觉大概就是原本不能飛的我被智旻在名字两旁画着的翅膀,一起带起来飞翔了吧。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