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谒某人:本章开启江州,接原剧时间线
■
■
山野林间,清风徐徐,树叶的影子映在地面上摇摇晃晃,谢雁坐在一处石头上,眼神躲闪。
闻景朔坐在她对面,沈宴站在她身后,几次想跑都被沈宴的手掌按下来。
谢雁沈宴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谢雁几乎咬牙切齿,回头瞪了一眼沈宴。
沈宴则是好整以暇。
沈宴谢老爷子的人情我还是想要的。
指谢立让沈宴带着闻景朔来这件事。
闻景朔有些委屈。
他和沈宴追上谢雁之后,谢雁疯了一样动手打他,闻景朔不好还手,下巴挨了拳,现在都有些微微的青色。
多亏沈宴擒住谢雁,这个疯女人才肯好好听他说话。
谢雁误解闻景朔不顾诺言,擅自离开西北,实际上他也是受太子调令,来京做了正五品步军校。
太子要清除谢家在西北的权力,谢立已经在京做了安西侯,他拿了谢雁的虎符,不可能单剩他一个人尽皆知的谢立门生。
只是谢雁太在意西北了,如此浅显的事情都没能看出来。
沈宴居高临下看着谢雁,她鲜少露出这样局促的神情,她之前的动作好像都是一场笑话。
谢雁一想起她当着沈宴的面要跳湖,恨不得回到当初把那个自己暴打一顿。
谢雁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解释,闹了这么大的事情。
沈宴看着她好面子的样,低低笑了一声,得到谢雁的一个白眼。
闻景朔我想解释,可是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闻景朔摸着下巴,皱了皱眉。
他已经用金鳞卫随行带的金疮药抹过了,但还是有些疼,谢雁真真是下了死手。
谢雁瞧讨不着好处,只能低眉顺眼认错。
谢雁阿朔,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置气。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谢雁在西北就叫他阿朔,如今误会解除,谢雁顺口就说出来了。
闻景朔不知道沈宴和谢雁假戏真做,他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沈宴。
哪怕是赐婚,并没有两情相悦,未婚妻当着他的面这样亲昵叫别的男人,估计也会有些生气。
沈宴注意到闻景朔的眼神,以为他和谢雁要说些话,他心领神会,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闻景朔心里一惊,当是沈宴醋意大作,让他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坐在谢雁对面,如坐针毡。
沈宴顾自走着,摸摸身边的马,马儿认得他,拿头顶贴贴他的掌心,又蹭蹭她脸颊。
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他说不上来。
闻家长辈是先皇丞相,闻丞相本应名垂千古,昭彰史册,后来遭佞臣诬陷,闻家没落。虽然冤屈已经血洗,可良臣忠士已经不在,到如今闻家只余几系,闻景朔和闻景贤便是其中一脉。
一个是昭雪清白的丞相世家,一个是功盖三国的武侯将军。
安西侯估计打心底里想要闻景朔这个女婿,而不是快要没落的沈家次子。
沈宴没和别人说过,短短几日,他似乎已经接受这项婚约了。
他见惯了太多世家小姐温柔似水亦或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谢雁也狂,她敢直呼太子名姓,她敢毫不在意圣旨,因为她是古今唯一一个十九岁守西北的女将军。
谢雁完全有这个资本。
在沈宴眼里,谢雁是会发光的。
沈宴在泥泞里太久了,他无法独善其身,所以他想靠近名为谢雁的光。
沈宴胸口烧了一团火,他远远看到谢雁和闻景朔说笑的样子,那团火烧的更旺了。
沈宴所有人,出发!
沈宴高喝一声,翻身上马,红色的披风卷成绚烂的火焰,阳光照在上面,将披风晒得更亮。
本来预计要歇一个时辰,这才过了半个时辰,一些才歇脚的金鳞卫不免哀嚎一声。
谢雁看着沈宴头也不回,又低骂了句王八蛋,她掸掸身上的土,正要上马时,闻景朔一句话让她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闻景朔你和我有说有笑,沈大人不会是吃醋了吧?
谢雁眼睛睁得溜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沈宴吃醋,不会吧,假扮夫妻也不用这么真吧?
谢雁脑子飞速转动,很快总结出来,沈宴吃醋是不可能的,闻景朔不知道他们假戏真做,所以才会误会。
谢雁……
谢雁虽然他的名誉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劝你管好嘴,他杀你我可拦不住。
谢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路上和你解释。
闻景朔看起来精明,实际上也是个憨憨,谢雁费了一番口舌,才解释清楚。
到了江州,沈宴就提出分道扬镳,他有他的犯人要抓,谢雁跟着,反倒是累赘。
谢雁也乐得自在,带着闻景朔登门拜访广平王府。
恰逢长乐郡主刘泠生辰宴,里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谢雁露了邺京安西侯的腰牌,门口小厮哪敢拦,赶忙毕恭毕敬请进去了。
谢雁你还记得阿泠吗?
闻景朔记得啊。
闻景朔小时候你和阿泠比做女红,结果从早上绣到晚上,一个绣了毛毛虫,一个绣了小公鸡。
谢雁你等着,一会我叫阿泠收拾你。
谢雁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流星走向刘泠的闺房,房门大敞,有几个侍女堵在门口,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走近了看见刘润湘怒极气极的神情,谢雁和闻景朔对视一眼,心里了然。
谢雁给姑奶奶让路。
谢雁沉声在侍女身后,她们看着屋里的动静,没注意到身后来人。谢雁甫一出口,给几个侍女吓一激灵,忙靠到两边。
刘泠坐在梳妆台前,她才给了陆芊一巴掌,刘润湘正说要告状,就见谢雁走进来。
几天前就听说谢雁回京述职,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今日她没想到谢雁会来,也没想到谢雁会撞上这一幕。
这下陆芊可惨了。刘泠想,心里幸灾乐祸,一手支着头,打算看这场好戏。
刘润湘你是谁啊!敢擅闯广平王府!
谢雁也注意到刘泠侧过身子,既然准备看戏,谢雁就给她演上一演。
她不说话,嘴角噙着一点笑,一步步靠近刘润湘。刘润湘固然害怕,却也撑着胆子,一步没退,知道她们两人几乎鼻尖挨鼻尖,谢雁才说话。
谢雁看着我这张脸,仔细想想我是谁,说错了就把你的头拧下来泡酒。
刘润湘听了这话,脸色煞白。谢雁放大的脸在她眼里十分可怖,像是恶鬼罗刹。
陆芊捂着半边脸坐在地上,她是见过谢雁的,不过时间久了也记不清她的长相。但是谢雁话一出口,让陆芊脊背生寒,想起来最后一次见到谢雁时,她眼神阴翳对她说的话。
——敢欺负阿泠,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陆芊谢雁!你是谢雁!
陆芊你居然到江州来了!
陆芊目眦欲裂,眼神阴险狠辣,全然没有她在外面装的贤妻良母。
谢雁你既然认出我来了,就该记得我当年说的话。
陆芊哈哈哈哈别做梦了!你已经不是西北大将军了,太子已经不要你了!你现在没权没势,别在这里装了!
陆芊有些癫狂,她撑着身子站起来,狠狠瞪着谢雁,仿佛要把她剜下一块肉来。
啪!
谢雁给了陆芊一巴掌,力道之大,让陆芊又坐回地上。
刘泠的手劲不过谢雁十之一,谢雁下了狠手,陆芊半边脸瞬间肿起来一片。
刘润湘谢雁!你居然动手打我娘!她可是广平王妃!
谢雁冷笑一声,她盯着刘润湘,母女都是一个样。
谢雁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广平王妃早就死了。
刘润湘涨红了脸,她知道陆芊是怎么插入到这个家庭里来的,她想要和谢雁争辩,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雁又坐到桌边,正对着地上的陆芊,她翘起腿,鞋尖离陆芊的脸很近。
谢雁都以为刘望拿我当棋子,陆芊,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让我回邺京?
谢雁拿脚尖挑起陆芊的下巴,俯看着陆芊狰狞的脸。
谢雁因为他怕我。
谢雁西北谢家百年,刘望不敢杀我。
谢雁所以把我叫回邺京,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我。
谢雁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和我叫唤?
闻景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刘泠身边,两个人并肩看着这场好戏。
谢雁是个自负的人,她会对一些人展现出绝对的狂傲的威压,比如陆芊这种给脸不要的人。
谢雁西北凉州城,陈府二夫人的头在城墙挂了七天七夜,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芊猛的抬起头,她知道,陆琳是她儿时玩伴,不过陆琳是陆家旁支,长大后陆芊陆琳虽不见面,但她二人时常传信。
陆琳说她嫁到了凉州陈家,夫婿是陈家二公子,生活过得还算可以。
两年前突然音信全无,陆芊派人去查探,才知道陆琳已然身死,凉州人对此讳莫如深,无人透露其中情况。
陆芊陆琳…是你杀的?
谢雁脸色平静,她点点头。
谢雁我保护凉州城,她非但不感激我,反而对我出言不逊。
谢雁我不高兴,就砍了她的头。
陆芊失魂一样坐在地上,看着谢雁如同看着嗜杀的疯子。
■
■
■
■云谒某人:谢雁没那么…呃…神经病,她不是心情不好就杀个人……其实陆琳的真相不是那样,谢雁只是吓唬陆芊。陆琳和谢雁在西北是好朋友,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总之对于陆琳的死谢雁也很伤心的,希望大家不要对我们小雁子有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