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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容容

论适配性重生之全员重生尔晴除外

这阵子大雨,北京城的天像是漏了一样,于是进宫叩谢的日子被推迟了。

可活人的日子可以推迟,死人的却不行,那是大仙儿算好的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宗族的入葬好日子,于是,傅谦的出殡便是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天气里完成的。

尔晴听说为了竹子长得好,四少爷最喜欢下雨。

这倒反而合了他心意,真是天意。

尔晴穿着刷白的丧服,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头,没遮没挡的倒是省了嚎哭的力气,雨水渗进眼里,和着眼泪,她望了望那恐怕生平参加过的,最是热闹的活动便是自己的葬礼的那具棺木,不知怎的悲从心中来。

傅恒也没有撑伞,他扶棺就走在她的身后,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尔晴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自己像被人们驱逐着离开这座城,她似乎是突然想通了,那么多人喜欢傅恒,而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不能喜欢傅恒呢。

上天没给她记忆,却给了她感觉。

尔晴不由得快走了几步,原来我天然的,就害怕靠近你。

平日里避白事不及,总要道两句见棺发财,见棺发财,这日子想是家家躲雨无聊的紧,竟墙头马上的都跑出来看热闹,尔晴扛着灵幡走在紧前头,被雨水浇的越走越慢,她活感觉自己像是个拉了一支队伍,在雨天里蹒跚的驴。

但瞳儿过后纠正自家小姐的比喻,还措辞道,

“是一只引得人们都来看的,好看的驴。”

尔晴气的想打人,但回去已经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躺在床上直哼哼,于是待到天气晴好,圣心大悦,圣旨来的那日,她也是依旧没能好利索,所以当她果不其然的晕倒在明黄黄的圣旨之下的时候,因为太过护着脑袋,结果没摔好,腿下别了一个蒲团,硌的她本该平静的面容竟是一抖又一抖,老夫人站的近,不留痕迹的蹬了一脚,却没蹬开,惹得站在另一边的傅恒便只能亲自出脚,把蒲团蹬出去老远,还是在后面的阿圆眼明手快,把那失控的蒲团扯住了,还给尔晴扯了扯那露出了脚踝的裙摆,于是这边厢祠堂里的一人装晕计,基本做到了人人有戏份的完成了。

传旨的德胜公公哆哆嗦嗦的只当瞎了两只眼的望着天,接受了小少夫人病弱,不适宜奔波的辞令。

老夫人权当遂尔晴心愿,待到上了马车才问那对夫妻俩,阿圆瞧了瞧傅恒,耸肩表示自己只是配合,于是傅恒只能蹭了蹭鼻子,嫌弃道,

“病歪歪的进宫去干嘛,一步走三晃,惹得人心烦!”

多少人私底下拖话来同老夫人打听,那日俊俏的小寡妇,富察家准备作何安排,老夫人瞥了魏阿圆一眼,只当媳妇在场不好训斥,于是手指着这真真眼瞎心盲的儿子半天,气的都没能说出话来。

待到真进了宫,那对恩爱夫妻对着帝后敬拜,帝后也慈眉善目的赐了新婚之礼,几番繁文缛节折腾完毕,老夫人这才知道儿子的神算有多厉害。

原来皇上马上就问了尔晴为何没来,说着竟还轻笑着拿出几封折子,直接扔给了傅恒道,

“瞧瞧,咱这小弟妹啊,出殡都能出个花样来!”

老夫人也不解,抢过去一同大略一看,才发现皆是各家上表,那拉家,老亲王家,甚至是高家,纷纷表示有意接手这位雨中美人,愿与富察家交好。

老夫人还未及说出什么,就听傅恒乐了,指着问,

“她又不是我家姑娘,什么叫与我家交好?”

皇上也是一通乐,指着傅恒道,

“朕也纳闷这事呢!对了,尔晴为何不来谢恩?朕还期待见见这位,一朝素服雨中行,勾得世家竟相迎,的雨中美人呢!”

皇上这话多少有几分失了体统,平素他讥讽两句尔晴貌美人傻心机重,三人都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他忘了今日还有老夫人在,果不其然,皇后娘娘瞧着自家额娘不算太好的脸色,赶忙咳了一声,待到皇上会意,老夫人那边已经组织好语言了,

“这说的也没错呀,尔晴是喜塔腊家的闺女,可嫁了人,便也算是我家的闺女,人家求娶肯定得先来问问富察家呀,不然不就显得不尊重你皇后娘娘嘛,是不是呀?”

国母这个时候哪敢摆自己的谱,对着明显在阴阳怪气的自家额娘,富察容音只得呵呵呵的笑着转圜,嘴上念叨着,

“是呀,是呀,就是的呀。”

于是自己的丈夫,亲娘,小弟纷纷转头问她,

“是什么呀 ?”

富察容音一滞,急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于是一通咳嗽了起来,竟觉得就此遁掉真是个良机,眼睛一转对上阿圆,那人反应也快,赶忙会意的递上一杯茶,大声说着,

“哎呀,姐姐这肺里有火,是不是还没喝每日的参汤呢?这可耽误不得,明玉,明玉?快来,咱们扶着姐姐去喝参汤!额娘,皇上,那我们先去伺候皇后娘娘喝东西了!”

皇后娘娘带人走得急,这长春宫会客的门堂仿佛风一阵的略过,人便冷清了下来。

皇上默默的摸了摸眉尾,心说璎珞啊每次做戏给人打配合,都奇迹般的打的是收尾,结果往往都是那种一眼就被看穿的收尾,非常破坏戏剧张力。

于是对着这出“皇后娘娘逃避是非计”,皇上沉默了,倒是傅恒以中医理论切入,实打实的破功道,

“肺里实火,参汤重咳。”

老夫人抖了抖嘴角,打了自己儿子一下,老人家紧了紧嗓子,认真拨弄那些折子道,

“要不我把折子都拿回去,让尔晴自己好好挑一挑吧。”

老夫人的一语惊天把傅恒都吓了一跳,

“额娘你说啥呢!”

却见老夫人丝毫未受影响样子指了指门道,

“皇上刚刚进门就说了,今日是家事,不是国事,本也就是叩谢皇家的赐婚,咱们才来的这一趟,原本呢尔晴也该来,可是一来病着,二来新寡,确实不适宜进宫,既然是家人,咱们聊家事便脱离不了小四这点家事,小四人没了,留下个寡妇,世人哪有不嚼舌根的,都说我这个嫡母做的不好,自己的儿子养的成材,妾室的就给养成了英年早逝,这到了地下让我如何去见你阿玛?所以尔晴这事,我也明话说了吧,她在我富察家一日,荣华富贵便比肩魏阿圆一日,她若今后不在我富察家了,夫婿的人品家事,老身也是要为她挑选一番的!今日老身也狂纵一回,摆摆做家长的派头,关起门来你们都是小字辈,我今日说的,可听得?”

皇上自打登基以来已经很少被这么吓唬了,太后并不是他的生母,一贯对他也是守礼的,于是乎对着这位脾气了得的丈母娘的训斥,乍一听还怪有意思的,再说人老太太也明说了,不愿折辱尔晴今后的安排,便是多少也为了富察家自己的面子,皇上可是最乐意给富察家面子的人,于是一笑,甚至还乖巧道,

“听得听得,额娘说的,朕全都听得,一切全仰仗额娘自己安排,这还不成吗?”

说着还横了满脸不服气的傅恒一眼,眼见傅恒没说话,于是又被老夫人拍了脊背一下子,看样子力度不小,他龇牙咧嘴的欢。

皇上哈哈笑着,与傅恒对了个眼神,心说既是这样,那就真的随了老夫人心意便是了。

皇上坐了一会便走了,老夫人也去找女儿聊了几句,傅恒便在长春宫多喝了一盏茶,待到一家子在长春宫吃过午膳,认床的老夫人预备出宫去了,却见皇后似乎有话要和阿圆说的样子,阿圆却笑着回绝掉了,

“姐姐,额娘午后还要小睡,作为媳妇,应该回去侍候着。”

老夫人闻言怪异道,

“哪有这规矩,我睡我的觉,什么时候用你看着了?容音要留你说话,你就说一会嘛,宫门下钥前让家中来马车候着接你回去不就得了?”

“不了吧,”阿圆也不看人,就盯着鞋尖儿拒绝,惹得老夫人望着自己留在深宫里的女儿,一副眼巴眼望的样子不落忍,对着那倔强种子直言道,

“你这丫头也真是奇怪,这关起门来,容音就是家姐,亏她这么恋着你,”老夫人咽下了半句话,心说,若不是容音这么喜欢你,你能嫁进我家?老夫人碍着一双儿女的面子,出口多少转圜了说辞道,“皇后的话,你都敢不听?”

一群女人说来倒去的车轱辘话,惹得傅恒听得心烦,落到最后才出声道,

“那就留一会吧,陪陪姐姐。”他示意阿圆莫要继续拒绝,

却听皇后一派开心神色道,

“傅恒你同意啦?”

老夫人这才左右看看,回过味儿来魏阿圆在推辞什么,她蛮奇怪的嘀咕道,

“春和你何时这么厉害了?”

傅恒对着姐姐与妻子点了点头,赶忙三推两推的拉着额娘就走了,长春宫里明玉带人一路送他们母子出去,回去明玉还笑嘻嘻的传话道,老夫人教育了三少爷一路的莫要大男子上头,对着嫡妻要多尊重,少教条。

皇后便笑着拉着阿圆道,

“璎珞你看,我没说错吧,我额娘虽然面冷,却心热,绝对是个顶好的人。”

“那是自然的呀。”阿圆笑着捏着皇后娘娘的腿,对着一旁褪去旁人,仅留下的明玉指着道,

“姐姐,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今后无论人前人后,你们都不能叫我璎珞啦。”

明玉哎呦一声,捂嘴问道,

“我今日可有犯这等错?”

皇后娘娘宠溺的拉过了明玉一笑,对着那人抱歉道,

“哎,都是我记不住,今后想着了,不会了。”

“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

“我怕傅恒不高兴。”

明玉坐在脚凳旁,端空了一碗茶,她张着一脸明媚的笑,似童声一般无知的问着,

“这事真的说不得吗?”

皇后娘娘谨慎道,

“自然说不得,不然为何明知你怎么回事,我们也迟迟未与你明说呢!”

阿圆也是拉了拉明玉的小手道,

“如今一切都回归到了该有的位置上,还不是得益于咱们大家计算得当?所以明玉你别怕,就好生等着海兰察来娶你,他今年不愿意,咱们就等明年,明年若是还不愿意,咱们就等后年,这个人啊,我们一定让你如愿!”

明玉笑不出来,她低着头,

“我虽不识太多字,可我知道,刚刚那些折子里,有海兰察的。”

三人落寞了半响,待到最后还是魏阿圆恢复了精神,笑着说道,

“你可知老夫人有多喜欢尔晴,以海兰察的家世,第一关就会被老夫人卡掉,所以你不要担心啦,好不好?”

明玉满心的不安,

“她若是主动同意呢?”

这次轮到皇后娘娘为明玉宽了心,

“那位大小姐是怎样的情形,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若是真喜欢海兰察,不顾身家背景的喜欢,便是一早就能嫁的成的,还用等到今日?明玉,你莫要操闲心了,没必要的。”

明玉只得一副被安慰了的模样笑着抬脸道,

“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哈。”

“若是知道了,就凭她那气性,能肯嫁傅谦?那等人,可是死都要争副脾气出来的犟种!”

“可不是,若不是璎珞,哦不,阿圆,若不是阿圆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她与傅谦还有关系,想来傅恒这气性,也是了不得的!”

那对人儿亲亲热热的说起了傅恒,说起了富察家的一花一草,便根本停不下来了,只留下冒失冲动的明玉,咬紧了牙关,淡淡的说要去端点吃食而逃走。

她知道了,她其实是知道了的,她只是根本体会不到那份折辱,亦或是今生根本没了什么所谓的气性。

明玉倚在小厨房的角落里,悄悄的流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么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的小人,她想争取一份自己魂牵梦绕的爱,这到底有什么错,可错就错在,那个说爱她的人,已经再也不复从前。

她蹲在那添柴,瞧着那愈演愈烈的火焰,回想着刚刚少爷的警告,

他说了,泄露消息给尔晴的事,切不可再被第三人知道,其实明玉那日说完了自己也慌,她知道她自私到为了自己的婚事泄了底,那人是有机会让他们全部希望落空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人家不顺心也没必要顺你的心,可她没有,她竟然真的嫁进了富察家,嫁给了那个奸夫,甚至还成了寡妇。

明玉由一开始的嘴硬,已经到后来的哀求,哀求少爷,务必要替她周全。

可少爷直到今日也只是说,你做到闭口不言即可。

明玉不懂少爷的心思,更不懂少爷是如何最终劝服了那个人,明玉只知道,那个人是自己个儿跳进火坑的。

于是明玉半个字都不敢对着皇后娘娘与璎珞吐露,听着她们的庆幸,她就会独个儿的难受。

大小姐洗不好衣服,被人嘲讽了,便私下里偷偷蹲在井边练习,待到洗好了就会拿出来跟人嘚瑟,其实那位大小姐,是在意别人看法的。

可一个十九岁的寡妇,要承担多少别人恶意的看法呢,她的家世,她的金钱,真的可以帮她抵挡得来这些恶意吗。

明玉拽着少爷的衣袖哀求他,

“看在她知错已改的份上,少爷你别让她吃太多苦了好不好?”

可少爷却并不看她,

“管好你自己,这世上,没人有资格给我提要求。”

明玉倚在角落里想,前世那最后一杯毒酒,她真的不该递。

她瞧着这双造了业障的手,深深捂住了自己的一双泪眼,或许确实应该放手了吧。

母子俩在马车上一路默然,待到快下车了,老夫人才睁开眼问,

“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傅恒莫名其妙的反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毫不讳言的指着那堆折子道,

“他们求娶如何能行?依我看,兄及弟妻还不是应该应分?”老太太扒拉来扒拉去,最后看着儿子道,

“我听人说,那来保大人且还要继续升官呢,他从前便待你不错吧,小时候是不是还教过你拓贴?哎呀,看来看去我觉得还是我儿子最好,跟我那晴晴,方方面面都最相配。”

傅恒听了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额娘,你是困了吧?太阳还在天上呢,你就开始做梦了?”

老夫人一边下车,一边瞥了儿子一眼,对着周身的自己人,也不再避讳道,

“不然你这么护着她干什么?”

“我护着她???”

老夫人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指着啐道,

“刚刚不是有你媳妇就是有你姐姐,有些话不好说,你额娘我也是个女人,这女人啊,最讨厌的,便是骄纵,漂亮,还美而不自知的女人。”

傅恒满脸无奈,

“额娘,听你这意思,她喜塔腊尔晴人际平淡,都是因为她太突出呗?”

老夫人捂着帕子一笑,

“原来你看得出来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瞎子。”

傅恒头疼,沉下一口气,背过人道,

“额娘那日教诲,我都深深记得,并未越矩,怎的你自己说出这么荒诞的话来,”

说着望了一眼周遭的人,虽说都是主院的老人儿,却也还是背声道,

“又不怕被人言说对待傅谦不好了?你这般做,才真是大家一起被戳脊梁骨。”

老夫人一副看老学究的模样,半天才翻着眼睛道,

“哦,那你不要往竹林里钻啊,那幽茗小阁的窗子都多久没人跳了,你怕是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都统一不起来吧?”

傅恒一副被戳破了的惨淡,末了才镇静了几分,看着明显为他遮掩了不短时日的亲额娘,无奈道,

“只是一些小事要说,真的没什么。”

老夫人才不管这些,既然已然得了皇上首肯,她可就要操作起来了,甚至还乐呵呵的拉着儿子凑近了叮嘱,

“口是心非只一次就够了,弄得这么麻烦你不累啊?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是你亲额娘,你就跟我直说你贪得无厌,两个都想要,不就得了?额娘还不是得向着你呀!没事,你就只管装,额娘给你兜着!”

傅恒望了望天,他感觉自己可能中暑了。

隔日便被老夫人强迫着搬回幽茗小阁的尔晴,就这么踏踏实实的住下养起了病来,老夫人回家后才回禀宫中,直说傅谦可怜,就算要论及尔晴改嫁之事,也得一年之后才行,喜塔腊家闻言多少有些不乐意,老夫人便千好万好的亲自上门,拉着尔晴额娘的手,一通疼惜又疼惜,珍爱又珍爱的保证,

“老身亲自给她挑夫婿,你们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一家子收了礼的江湖义气之人仿佛被洗了脑,纷纷觉着这位老夫人倒是真的对尔晴另眼相待,若是她来主持尔晴的改嫁之事,倒也是合理,甚至看着尔晴一直被留在那富察府的老夫人院里养着,老夫人竟半点不嫌弃尔晴的娇弱,甚至还乐呵呵的说有尔晴陪着,每日都开心,一家子的直肠子就把尔晴给搁下了,还笑言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

富察府的老夫人看重,旁人便没有说闲话的机会,尔晴懂这个道理,回家也是添堵。

但傅恒早就看透了额娘那点诡计,这一年的十月初,也就是尔晴刚刚重新搬回幽茗小阁的时候,他便已经出了京城,去了山西。

老夫人临走前扯着儿子不让走,傅恒拿着圣旨,一副咱家的荣华富贵您到底要是不要的威胁脸。

老太太便屈服了,家宅事比不得仕途大,

“好,春和,算你狠!”

傅恒笑呵呵的挥别了泪水涟涟的妻子,没有多看那人一眼的踏上了征程。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与璎珞每每往来信件,偶尔她会提到尔晴,说她帮着选了一处本不显眼的铺子卖胭脂,后来竟然真的经营了起来,据说收益还不错,让老夫人也蛮高兴,

亦或是她与一个叫青莲的下人交际不错,时常结伴游玩的小事。

傅恒曾与璎珞说过上一世与尔晴撕破脸皮的缘由,于是这二人的恩怨命债,落到这一世,竟全然变了模样,傅恒自然不会说是他提前泄了答案,给了尔晴故意讨好化解恩怨的机会,但若是如璎珞信中所述,现在尔晴与青莲已经能够做到和谐共处,甚至把臂同游,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璎珞曾明确的问过他是否就此置之不理,他当时就笑着答,

“她们自己的事儿,咱们旁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虽然傅恒知道,璎珞话里有话,她只是想跟他确认,尔晴懵懂无知,青莲是否也一样。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便想起尔晴曾因此事笑着怼过他,

“我讨好青莲就要帮青莲拿回卖身契?这样才会反而跟她成仇吧?她不就是想留在你身边嘛,也不是什么大事,既没要你名分,也没要你感情,人家老老实实在你富察家,做手握两套宅子的富贵女仆,你凭什么非要插手人家的人生呀?嫁人就是好事啊?你看人嫁了你倒是舒服了,可人家舒服啊?”

那寡妇说的没心没肺,仿佛说的事情都是旁人的。

惹得插手了她人生的富察傅恒,觉得心中有愧,于是他笑着答璎珞,

“青莲还很小呢,应该不是的。”

有些人可能压根就不明白,矛盾之所以会是矛盾,并不是因为人,而是因为人所处的位置。

青莲和尔晴,怎么可能天生就是矛与盾呢?

年关将至,傅恒来信说过年应该是回不来了,照理说大同府并不远,换防个主帅,回京过个年也是常规操作,更有甚便是年底本就是老夫人的生辰,可这小子三推四请,偏就是不肯回家。

老夫人嘁了一声,心里知道那傻儿子就是跟她这老母亲拧着劲儿呢。

于是老夫人一边品着腊八粥一边脑海风暴,嘴里念叨着,

“哎,过年时候各家各户人最齐全,咱家,”

右手边的两个少夫人低头乖巧的一边吃饭一边听训,魏阿圆一贯是这个样子,倒是尔晴,想是今日这腊八粥的味道合了她的意,吸溜吸溜吃的格外欢实,

老夫人瞥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尔晴,敲了敲桌面道,

“尔晴正月里生日,这转了年就整二十了,虽说为着傅谦至少也该守上一年,但现在也该开始挑了,至少成了婚去,也算给亲家一个交代。”

说着让林嬷嬷掏出了一堆折子,递给尔晴道,

“这些人家一早就有了意向,还是通了皇上那处许可了的,额娘这么长时间以来,看来看去都看不出个好坏,不如尔晴你自己挑挑看吧。”

魏阿圆虽说一早就知道这事,但也没明白老夫人为何要突然如此发难,眼瞧着尔晴登时刷白的脸,她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偏那人还可怜巴巴的望了望魏阿圆还满着的粥碗,甚至小声问道,

“是我太浪费粮食了吗?”

老夫人哪里想到小姑娘会这么说,虽然心里不落忍,却也还是“啊”了一声哈哈大笑道,

“瞧你这丫头说的,这不都是为了你自己个儿好啊。”

魏阿圆看着都快哭了的尔晴,拉了拉她小声说道,

“这折子都有段日子了,其实也没那么着急的,你先尽管挑,若是不满意,再找就是了。”

尔晴闻言哪里还吃得下去。

她缩起头来当鸵鸟,傅恒让她怂,她便学会了怂给所有人看,果真再也没人对她喊打喊杀,几个月的雍容日子让她逃避了这处并不是家的事实,可人不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被扯掉了遮羞布,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局外人的。

魏阿圆叫额娘,尔晴也叫额娘,额娘对她更好,比魏阿圆还好,只是因为傅谦没了罢了。

在这富丽堂皇的富察家,尔晴就是个局外人。

她住着傅恒从小住着的屋子又如何,她不是这家的人,永远都不是。

转天喜塔腊府就来了人,伊东亲自架着小车上门来,笑呵呵的同富察老夫人说要接姐姐回家去玩几天,老夫人喜欢伊东的机灵,更喜欢他回回不落空,总要捎来点奇珍异宝的人精劲儿,甚至还是照旧嘱咐着,

“成,不过可不能多待,年前定要把你姐姐送回来哦,这新媳妇的头一个年,可不能在娘家过哦。”

尔晴阴着脸心想,我算哪门子的新媳妇。

于是三日之后,失踪的消息便由喜塔腊府传了回来。

老夫人睡醒了一觉后问林嬷嬷,

“跑的倒是挺快?”

林嬷嬷捂着帕子笑,

“小少夫人腊八那日哭了半宿,写了信叫那伊东小公子来接,姐弟俩避着那耳目众多的喜塔腊家,可不就跑出去了。”

老夫人哈哈笑着道,

“鬼灵精的两个小东西,”

“可不是,前日来咱府上报信儿说人丢了,瞧那喜塔腊家的亲家老爷都快哭了,那孩子还跟没事人儿似的,装模作样的,可笑死我了。”

老夫人捂着帕子悠悠道,

“去大同了?”

林嬷嬷为老夫人倒好了茶,笑道,

“她自家的买卖遍布京畿,若是不想被抓到自然得奔着咱家走。”

“得!”老夫人悠然起身,“不回家过年便不回来吧,有个人陪着,我也放心。”

待到人丢了的消息传到傅恒手里的时候,那人都已经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了。

“这大过年的,你闹什么?”

尔晴的脸圆润的像是年画上的福娃娃,傅恒心想这怕不是被自家额娘恩养胖了,愤而离家出走了?不过额娘那爱人疼人的招儿,便是永无止境的投喂,傅恒从小最是了解,天长日久绝对让人不堪重负,于是不知为何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使性子的离群小猪一样,心说你一个人倒是跑挺远,

尔晴不会看不出来傅恒眼中的调侃,但她着实被挑二婚夫婿这事吓到了,心说可不能让傅恒知道了,娘俩穿一条裤子,不定会把她嫁到哪里去。

她便跟着傅恒套磁,

“额娘心疼三哥过年都不能回家,让我来探望探望你,顺道让我出去办点新鲜货,来,这是出大同府的通行令,三哥你给我扣个戳戳。”

往西北走并不是去玩的好路线,这只是如果傅恒放行了她,后面便不会再有人去追她的好路线。

无论是富察家还是喜塔腊家,惹那么多废话,都不如傅恒的一纸通行令好用。

尔晴把算盘打得精彩,此刻笑嘻嘻的望着那满脸一团漆黑,实在看不出个什么模样的,传说中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紫禁城初恋富察傅恒,畅想道,

我要取道大同,好去西天取个经!

傅恒在这狼烟地洞的大同府巡完了城墙,此刻已经是蓬头垢面没个人样,令兵说家中来人了,他本来还略有期待,现在便是期待落空,扯着她那小包袱里被翻烂了的西游记,露出一口白牙径直问,

“猴呢?”

“啊?”

“猪呢?”

“啊?”

“白龙马呢?”

“啊?”

“啥也没带,就知道啊,啊啊啊,你取个鬼的经啊!?”

尔晴被噎住了,心说这人好神奇,来山西几个月修炼出了读心术吗?傅恒并没有给她继续胡扯的机会,而是直接让人把她关进总兵府邸去吃窝窝头了,她便不服气的大声哭喊,

“三哥,扣个戳戳!!!!”

傅恒警告着守岗的卫兵,

“不许放她出来,听到没有?”

说完了又走回来警告道,

“敢收受贿赂,就拉出去砍了!听到没有?”

旁人皆以为这是主帅大人的妹子,尔晴怕被自家追,也怕被富察府追,便化名了富察容容,四处打镲,一路跑来以富察家的丫头自居,于是容容此刻叫得更欢的喊着,

“三哥!!!!我要出去玩!!!!你给我扣个戳戳!!!!”

傅恒一边啃自己的窝窝头,一边写了【人在我这】的字条传回了京城,

“戳戳,戳你个鬼戳。”

老夫人按下了字条,对着两家人内里才知道的尔晴离家出走的消息,痛心疾首道,

“尔晴就只留了个字条说要出去玩便没了人影,这也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喜塔腊家觉得人家婆家说的半点没错,这个死丫头连跑路都要在自家跑,真是不给家人长脸,着实让人气愤,于是一家子愧疚的忙着找人,尔晴阿玛甚至都觉得是不是应该把玉如意还回去几柄,免得富察家生气,把事情捅达天听可就糟了。

老夫人倒是蛮和气的表示亲家亲家,便是有亲之家,哪里至于这样,于是一头慷慨大方的表示莫要大张旗鼓的找人,会帮忙在京中瞒着消息,一边径直封锁了西北一带的全部消息入京。

论富察家与喜塔腊家,炫富与炫技一样,都是不相上下的能力。

富察容容。

老夫人对着字条都快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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