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听罢一惊。
她扶着四阿哥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道:“不管别人怎么轻视你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别轻视了自己。”她抚摸了一下四阿哥的头,继续道:“在我看来,阿哥的额娘也是一位伟大的女子。她为了生下阿哥而拼劲全力,这样的女子,你应当记她一辈子的好才是。”
四阿哥或许是明白了什么,低垂着头小声道:“我知道了安娘娘,儿臣谢过安娘娘的教导。”
安陵容认可的点头,随即,她转过身朝着张嬷嬷说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莫要耽误阿哥的休息,便劳烦嬷嬷领阿哥回去吧。池月,你去送一送阿哥和嬷嬷。多带一盏宫灯出去,小心些别在夜色中摔了。”
“是。”池月应声答道,请着嬷嬷和四阿哥便出去了。
说起来,这四阿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她这样想的,又想到了自己身上。
想起自己前世为家族的贪污而费尽心力,又想起家中的那几位庶出子女和姨娘对自己和额娘的欺凌。虽说她在宫中当了娘娘,但毕竟是天高皇帝远的,怎么的她也照顾不到家里,若是有机会能将自己的整个家族迁到京城中来,她一定要亲手灭一灭自己家中那几位庶出的气焰!
心绪已到这,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自己的爹应该快要因为西北军粮一事而下狱了吧。
正是因为当年她太过心急于母家的荣耀,这才让皇后钻了空子,让自己和甄嬛离了心。母家的荣誉固然重要,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在皇帝面前也能说得上话劝解几句,怕也不会像是上一世那般面对父亲下狱的事如此被动。
她是那么考量的,以至于当手下的人告诉自己家里出事后,她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很多。
一纸家书寄来,便见母亲那略微潦草的小字,便知道她此刻是有多忧心。安比槐是安家的顶梁柱,安家倒台了她便成为了罪臣之女,更是让自己整个家族陷于自己的庶兄之手,对自己百害无一利。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办法。”安陵容将家书折好,淡淡的答道,便又看向手中的书来。
送信的丫鬟有些疑惑。
她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在听到父亲下狱后还如此不紊的。
“看什么?小主的吩咐你是没听见?下去吧!”一旁伺候的池月看见那小丫鬟还愣愣的站在安陵容旁边,皱眉开口训斥道。直到见那丫鬟走得远了,她才关起繁英阁的门,行至安陵容的身边,小声道:“小主,这件事会不会是容妃等人鼓动母家的人对咱们老爷不利啊。”
“定不是。”安陵容翻动手中的书页轻笑了一下,道:“我已经看过家书了,听母亲说是因为西北粮草在路上被一伙儿流寇在路上劫走了,为首运送军粮的蒋文庆临阵脱逃,才使得同为运送的父亲受到了牵连。”
“那我们可要赶紧去劝劝皇上吧!”池月着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