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夜,终于等来了白愁飞的消息。
可是却是一个噩耗,前去营救的兄弟们都死了,白愁飞叛变。
苏梦枕只觉得五雷轰顶,可还是忍住那难以言说的情绪,前去赴白愁飞的约。
………
枫桥酒馆。
苏梦枕的身体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咳嗽的厉害。
见昔日大哥被病痛折磨成这幅鬼样子,早已经没有意气风发的模样,白愁飞勾了勾唇,朝他那边举起小酒壶。
白愁飞.金风细雨楼屡遭打压,大哥又重病不起,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派出楼里精锐,想要把我们,从大牢里救出来,这份情义——
说到这白愁飞停顿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小酒壶,眼里闪过一丝狠意,随后一字一句道。
白愁飞.令人敬佩。
苏梦枕……
鸽组已经将昨晚刑部大牢的事情查清,所以苏梦枕明白白愁飞这番话的另外含义。
陶稚的死被推到金风细雨楼,虽然他相信楼里人不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怀疑内部存在卧底,无奈还没有查清事情真相,可他岂能读不出白愁飞眼里的恨。
白愁飞见他不动,便轻笑一声,对他举着小酒壶歪了歪头,犹自喝下。
苏梦枕.人在哪儿?
白愁飞.龙啸青和莫北辰已经死了。
话说一半,白愁飞身子微倾,凑近苏梦枕后,带着快意和微笑轻声说道。
白愁飞.我杀的。
苏梦枕微颤。
这反应白愁飞似乎很满意,笑了起来。
白愁飞.不过朱小腰还活着,但她现在应该不想见你。
苏梦枕.你变了。
苏梦枕.我知道你会变,刑部大牢的酷刑,小石头还有…还有小桃子的死讯,我想过各种可能,再见你时,你已经是一具尸体。
苏梦枕.但我告诉我自己,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你带回我身边,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对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毒手。
白愁飞.有的坎儿迈过去,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其实自从收到陶稚死讯的那一刻,苏梦枕就知道白愁飞再也回不来了,但他设想过的最坏结果,就是他会随她一起去,可却没想到,陶稚带走的,是他最后的温良。
现在的白愁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提陶稚还好,一听到关于她名字的任何一个字,都足矣令白愁飞发疯,他冷眼盯着苏梦枕苍白的侧颜,这次眼里的恨意和戾气丝毫不加掩饰。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
白愁飞.你知道吗,当我看见那块牌子的时候,我仿佛在绝望中抓住了生机,只要我知道她好好的,就怎么样都可以挺下去,但我没想到,那会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白愁飞.是我亲手把她推向死亡,而你苏梦枕,是你的金风细雨楼亲手摧毁了我!
白愁飞.我现在活着,可你却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我,是啊,也许你应该这样。
白愁飞.其实有一句话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是一具毫无温度的行尸走肉。
苏梦枕.楼里的人不会杀小桃子。
苏梦枕.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救你们。
白愁飞.不必说了,我不想从你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或许是蚀心丹的缘故,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一直纠缠着白愁飞,听他叫陶稚小桃子的时候,都觉得无比恶心。
苏梦枕沉默下来,他知道,白愁飞已经回不去了,无论他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苏梦枕只好强行压着心里复杂的情绪,片刻后才重新开口。
苏梦枕.你替我和老三顶了罪,替细雨楼顶过这一劫,楼主的位子你扛得起——
白愁飞.够了!
白愁飞喝住苏梦枕,咬紧牙关狠狠看向他。
白愁飞.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我想要什么都得你给我,你不给我我就得不到。
白愁飞.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你想给,我还未必想要呢。
白愁飞说的苏梦枕哽住,如此他心情才好了一点,再次露出笑容,讲述起第一次来这个酒馆,那时候是雷媚带他来的,她说这是京城最贵的酒馆,苏梦枕、雷损这样的人都在这儿喝酒。
这里就是江湖之颠,那时候雷媚还说,他白愁飞没资格坐在这儿,甚至没资格留在京城,但他现在加入了有桥集团,就有资格坐在这儿,今天这顿酒,他来做东,但江湖之巅的位置,只能一个人坐,那个人就是他。
苏梦枕.你知道蔡相在做什么,你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替他做事。
苏梦枕.二弟!
苏梦枕.这真是你想走的路?
昔日的兄弟情分,仿佛一夕之间化为泡影,苏梦枕看着这样疯狂的白愁飞,不禁声音哽咽。
白愁飞.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也失去了所有。
白愁飞.这条路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为什么不走?
白愁飞.苏梦枕,其实你我早已心知肚明,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要是没有小石头,你跟我也做不了兄弟。
白愁飞.现在他死了,我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我要带着小稚的愿望,走我自己的路,谁也不能阻拦我。
白愁飞.今天这杯断义酒喝了之后,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他日刀剑相向,不必留手。
饮尽最后一滴酒,白愁飞摔了酒壶,苏梦枕红着眼看他,终是狠下心拿起另一壶酒灌了下去,眼泪与迸溅的流水融为一体,滑入喉咙,泛起无边苦涩。
苏梦枕走了,白愁飞微微仰起头,他听到门口传来雷媚的声音,目光渐渐幽深。
修如梅骨的手指撸起袖管,指尖摩挲着腕上的日月环,漆黑深邃的眼眸流转过坦然,将眼底最后一丝波澜掩埋。
他早已经将朱小腰的消息告诉雷媚,并托雷媚将此事悄悄告知于苏梦枕。
朱小腰被裹在一条烂布里,被任劳任怨拖进一条小巷子中。巷子里满是乞丐,他们瞧见这稀奇的东西便纷纷围上去查探,发现是一个女人后便动了邪念。烂布揭开,只见朱小腰空洞的双眼,以及满脸的伤痕。就在此时,苏梦枕犹如飞鹰突然闪了出来,将那几个乞丐一一击杀,并将朱小腰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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