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愁飞和王小石找到这里时,虽然与黑衣人交了手,也击退了他,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白愁飞匆匆扶起雪中的陶稚,见她唇边挂着殷红,衣衫凌乱不堪,眼中不禁含上了痛意与杀气。
此时陶稚苏醒过来,喉咙火辣辣的疼,仿佛那只禁锢自己的那只手并未消失,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后才有一种重获新生之感。
意识逐渐清晰起来,陶稚忙看向周围,这才发现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而抱着自己的人是白愁飞。
白愁飞…谁干的……
陶稚…不知道,我不知道。
陶稚瞬间泪目,所有的委屈都一发不可收拾,猛地扑进白愁飞怀里。
她不敢回想刚才的一幕,连死都不怕的陶稚,此刻却因为那张面具怕的浑身打颤。
这时温柔也苏醒过来,陶稚在白愁飞怀里心神逐渐稳定,便急忙去询问雷纯的情况,可她却大声制止,手里不停地掩盖着白雪里的血迹,忍着嗫泣,让白愁飞和王小石赶紧去救苏梦枕。
得知大哥有性命危险,白愁飞和王小石只好先将三位姑娘送去细雨楼,随后赶去救人。
白愁飞与小石都赶到了十里亭,战局已定,雷损并无胜算,苏梦枕劝他离开京城,可雷损并不甘心妥协,双方旋即展开了一场混战,就在此时亭内的炸药不知被谁点燃了,狄飞惊一抬手,猛地将雷损推入亭中。
随着一声爆炸声,雷损与漫天白雪一起消逝远去。
杀不死苏梦枕,有桥集团不会善罢甘休,既然败局已定,狄飞惊不得不出此下策来保住六分半堂。
大家都明白狄飞惊的用心,没有多言便离开了。待众人离开后,狄飞惊一跃进入水中,将雷损救起。
………
……
到了安全的地方,雷纯便将自己泡在水中,使劲揉搓自己的每一寸皮肤,好像那皮肤上沾染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可是任她如何用力,心中的污迹还是洗刷不掉。
陶稚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着雷纯无助的近乎疯狂的抓着身体的模样,陶稚简直肝肠寸断。
外面温柔准备好了新的衣裙拿过来,隔着一条帘帐看向里面,她想说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温柔纯姐姐……
雷纯…今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讲,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柔可是那个人他…
雷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雷纯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
这话如同一把刀狠狠刺痛陶稚和温柔,她们一里一外默默的忍着泪,不敢哭出声音。
雷纯抱紧自己,蜷缩在浴桶中,陶稚无法不心疼这样的阿姐,忍不住蹲下来将她抱住。
陶稚…阿姐…阿姐……
雷纯呜…小桃……
雷纯极力的忍耐却终是在陶稚的怀抱中破防,她紧紧抓着陶稚的手,低声嗫泣。
回到细雨楼,苏梦枕便再也撑不住吐了一口血。
六分半堂与细雨楼的决斗终会传到江湖的各个角落,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太平的雪夜,苏梦枕不敢休息。
苏梦枕收拾好自己前去探望雷纯,可是站在门外始终没有勇气开门。
雷纯听到动静,本满心欢喜地跑上前去,可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念头,脚步倏地停止了。
雷纯靠在陶稚怀里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敲门,是楼中管事。
陶稚劳烦管事了。
龙套哪里,左使客气了。
龙套楼主晚些时候会来看你们。
陶稚那白愁飞和王小石他们……
龙套楼主、白副楼主和王公子都回来了,都挺好。
雷纯敢问管事,苏楼主可说昨夜发生了什么?
龙套哎呀,这……
雷纯管事但说无妨。
龙套听说雷损总堂主死了。
雷损死了?!
陶稚一愣。
雷纯猛地惊坐起,双目顿时泪湿。
老管事见状只好告退,却被雷纯叫住。
雷纯狄飞惊呢?
陶稚对,狄飞惊有没有事?
龙套狄飞惊到没有事,听说他反水了,打了雷总堂主一掌,这亭子下面又埋了火雷,雷损总堂主最后被炸的……连人都没找到。
陶稚什么?!
陶稚震惊不已,她倒是不心疼雷损死不死,而是雷损竟然死在狄飞惊手里,那这岂不是在跟剜雷纯的心一样。
可,狄飞惊怎么可能会杀了雷损…难道这里面……
老管事颔首,旋即退下了。
陶稚想安慰雷纯两句,她知道雷纯和她不同,对父亲的感情深厚,雷损一死她定然伤心,可雷纯却叫她们出去,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
雷损醒来便怒气冲天,指着狄飞惊的鼻子破口大骂,责备他擅自做主让自己演了一出假死的戏。
六分半堂的总堂主如何甘心从此隐名埋名,苟且偷生。
狄飞惊只好跪地恳求,要他想想雷纯,一想到雷纯,雷损犹豫了,示意狄飞惊站起来,望着他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
白愁飞和王小石二人等在云醉厅,见陶稚出来后白愁飞立马上前半搂住她,看着她多少还有些恍神,便没来有点的心疼。
王小石我们俩在外面守了一晚上,你们没事吧?
温柔……
白愁飞…小稚,你还好吗?
陶稚……我。
王小石那个人到底是谁呀?你们看清他样子了吗?他对你们做了什么?受伤了吗?
王小石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他越是问,陶稚就越是不安。
看到她皱着眉头难受的表情,白愁飞示意王小石先别说了,随后放轻语调,柔和道。
白愁飞没事了,别怕。
温柔我们……
温柔他…
陶稚没有,我们都没事。
陶稚急急开口。
可王小石却看出温柔神色不对,并不敢相信。
白愁飞那你阿姐怎么样了?
陶稚她一夜没睡,现在刚刚躺下。
白愁飞既然没事,你也别太担心了。
白愁飞吓坏了吧,都怪我昨天没有跟着你,否则也不会让人伤了你们。
陶稚不怪你,不怪…
陶稚摇摇头,精神很是不济,可她还是看出白愁飞在自责,但昨夜的事,他何错之有。
陶稚你别多想了,我们…只是被吓到了,真的没什么。
王小石可,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
王小石跟我们说实话好不好,你们看上去好像……
陶稚哎呀,都说了没事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烦死了。
温柔对啊,没事没事,我们没事。
陶稚拉上温柔,不敢去看白愁飞,一把推开他,拔腿就走到厅中茶桌旁坐下。
陶稚我们不过在担心阿姐,她刚知道雷损的死讯,明明最难过最伤心的是她,却还要来安慰我们。
温柔她这样强撑着,我真的很担心。
白愁飞信步走来,立在陶稚身后,双手轻轻握住她肩。
陶稚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意识到是白愁飞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白愁飞有些奇怪,她从来没有这么敏感过,一定是昨晚那个逃跑的黑衣人对她做了什么,回想她衣衫破碎的样子,白愁飞什么都没有说,但眸色不由得加深几分,叹了口气道。
白愁飞雷损要杀大哥,今天这一步早已经注定了。
白愁飞我们作为她的朋友,能做的就是陪着她,但迈过这道坎,还是得靠她自己。
陶稚…我知道。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