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先生这个称号诞生了,代替了常女的长辈,常女可以说在百般呵护中成长。
小白狐在山下那小镇上结识了那个大孩子,还跟他姓胡,以他的白毛起名白白,狐如其名,多简单的名字。过了几年,大孩子长成大青年,背井离乡在外地跑镖。
这下小白狐没有了伴玩,上山就去祸害虚岁有五的小常女。头上扎着俩羊角辫的她自己在树林里跑着抓蝴蝶玩,
突然一旁粗大的树干跳出来一个做鬼脸的胡白白,小常女错不及防被吓得摔了个屁股坐地,一张嘴就要哭,长得还是那十来岁样子的胡白白立即捂住她的嘴。
“乖,不哭,胡哥哥给你买糖糖吃。”胡白白笑得眯眯眼准没好事。
一听买糖糖,小常女立即眉开眼笑,那贼狐狸抱起小常女跑下山去。
可小常女哪里懂?离开了宿定的保护圈,外面的世界可就没那么和善了,尤其是有胡白白在的地方。
从早到晚,小常女体验一遍人间的险恶,人贩子拐卖小孩,人贩子咯吱窝夹着小常女在前面跑,胡白白嘴里叼根草在后面悠闲自在地追,人贩子实在甩不掉胡白白,不在自讨苦吃把她放下,小常女哭得梨花带雨要回去。
“胡哥哥,常女不要糖糖了,常女想回去找先生。”
胡白白抬头一望天色还早,又心生一计,给小常女买了一颗糖后,找了几个屁大点的熊孩子起哄把她弄到树上去,小小的她在树上不敢动,她委屈极了。
“胡哥哥,呜呜呜~胡哥哥,常女要回家找先生!”
树底下的几个熊孩子很过分地捡起小石子朝她扔去。
“常女会很乖的!”眼泪簌簌,小石子打中了她的额头,小孩子的皮肤很嫩,不一会儿肿了一个小包,这下哭得更大声了。
在林中基本没什么人经过,熊孩子们扔完石子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早早走开了,两个时辰后,日头将落西山,小常女又困又累又饿,趴在树上呜呜咽咽哭了好久,底下的那只臭狐狸还美滋滋地睡了一觉,胡白白醒来时正巧小常女再也坚持不住掉了下来,落在胡白白柔软的尾巴上,给胡白白吓得瞬间清醒。
胡白白冷汗直流心想:“这下玩过了,回去那大雪人不得抽死我啊!”
事实上,胡白白想得太简单了,夜幕降临,天色渐渐暗下来,在千神山玉石台前,长跪不起的胡白白,耸拉着脑袋也难逃一劫,额……他家大雪人,说是…要剃他的…毛?
木屋里头,宿定将小小的常女抱在怀中哄睡,他心疼极了,她的眼角挂着泪,抹也抹不掉,可想而知睡梦中还在继续哭。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褥,宿定步出木屋,一手背后施法,隔音了木屋。
头一次,让胡白白对这个似人似神产生了畏惧之心,黑暗中,他一头披散着银发,神色漠然走出来。
蔚蓝眼眸在夜里格外明亮显眼,阵阵冷意。
“胡白白,你可知错?”语速不紧不慢,可带给人的威压十足。
胡白白冷不防浑身颤了颤,一副视死如归答道:“知错。”
之后就不用想了,胡白白被迫化回原形,宿定抬手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背过身去。
“若有下次,尾巴也不必要了。”
满地的狐狸白毛,像雪一样铺满草地,晚风一吹,胡白白痛惜极了。
胡白白因此躲在暗地里抱着一堆毛偷偷呜呜咽咽哭了三天三夜……这些宿定都是知道的。
看着常女一天天长大,到了该读书的年龄了,人间现如今女子也可以上学堂,读圣贤书。
就只是有些犯愁,谁领她去学堂?他不可下山,胡白白不太懂人间也是不可。
不过也是正巧,一位身着华贵衣装的少年上了山,见到了传闻中的千神山神仙。
“早知千神山神秘莫测,有神仙坐镇,今日一见,小生定是三生有幸,此等殊荣,令小生难忘。”少年在密林中远远站定行君子礼仪,身旁的侍卫仗着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方玉石台不是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吗?
而少年眼中看到的是一个盘膝静坐银发蓝眸不食人间烟火的青年男子,他身边坐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纯善之人,悟道老者,天定君王,你是第三者,见得到我。”宿定将目光落在远处的少年身上,传音给他。
少年如接圣旨,不敢置信天定君王竟是自己,立即跪谢。身边的侍卫见主子跪下来也不敢站着,宿定传音让少年一人上前来。
少年让侍卫在山下等,侍卫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嘱咐一句有危险立即发出信号烟。
待侍卫走后,少年整理一下衣冠,缓步前去。
走近时,那位神仙俊美得举世无双,仿佛此世间仅仅有一,就连阅美人无数的少年也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俯身行大礼,表示尊敬而感激,宿定略微抬手虚扶他,顺便指点一二:“今后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要亏了真心待你之人,退则可避开锋芒,隐则待羽翼丰满,方则一鸣冲天。”
“多谢神仙指点,小生记住了。”少年鞠躬道谢。
“不可对外宣言你来千神山的山顶。”宿定盯着他,眉目一沉。
“这个自然不会!小生定守口如瓶,至死不宣!”少年严肃地指天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