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妖站起身的同时，周围的墙壁、地板、茶几甚至是苏忆，都像纸片一样碎裂飞散了，小妖就像钢铁侠的换装一样，在像电流一样的闪光里，从一个居家女孩的装束切换成了一袭黑色紧身衣的飒爽模样，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军绿色迷彩的马甲，发箍已经不见了，扎了一个偏在一侧的短马尾，显得有点俏皮。
而周围的样子变成了一个有点破旧的大楼的天台，在天台上可以看到周围的城市鳞次栉比的楼群，一直蔓延到远远的地平线。只是这不是徐青木印象里的任何一个城市的样子，而且像鬼城一样没有灯光毫无生气，漫天的沙尘笼罩，一片苍凉。
望向天空，徐青木看到了一个占了几乎半个天空的大大的星球，上面有像木星一样的花纹，还有两个不同大小的像卫星一样的小星球在围着它缓慢的转动。另外半个天空，透过遮天的沙尘，有一个三四倍大的太阳，发着乌蒙蒙的橙黄色的光。
“小妖姑娘，这不是地球的景色吧？”，徐青木话出口时，就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小妖径直的往天台的一个楼梯入口走着，漠然的说：“不是。跟我来！”。
徐青木没敢再问什么，紧走几步跟着小妖一起走进了楼梯间。
下的楼梯已经很旧了，铁扶手布满了锈蚀，墙皮斑驳，鞋子踩在钢板网楼梯台阶上发出很响的声音，而且每迈一阶就会抖落很多的灰尘。
转了几圈，徐青木跟着小妖推开了一道防火门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有点像公寓的过道，还有点像学校的教室。走廊里横七竖八的很多破旧的桌椅、碎纸片之类的杂物，很像发生了什么紧急撤离之后的那种一片狼藉。
走到了一个很旧的对开的门前，小妖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走了进去，边推门边说：“姐，我们来了。”。徐青木跟着走了进去，刚进门处很黑，但是里面就是很亮的灯光照出来。
眼前的一切可以用“别有洞天”来形容了，因为这里面的一切都和刚刚一路走来的景象完全搭不上边。
这个空间很宽敞，一个角落布置的古色古香，一个大大的书案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竹简的、线装的、薄的厚的、古代的现代的，笔墨纸砚和液晶显示器放在一起，有点违和。有一个中式的古式木床，挂着浅蓝色的帷帐，床边脚凳上放着一双很好看的女式的绣花布鞋。床和书案之间几乎被几个大书柜填满，里面也是排满了各种书，只是最靠床边是一个小小的梳妆台，告诉来访的人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梳妆台前的墙上挂着一幅工笔山水画，一个女子凭栏而望，江上点点帆影，配词徐青木倒是知道，是他也很喜欢的柳永的《八声甘州》，笔迹清秀。
房屋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草榻，上面放着一个古式茶几和几个席垫，还有两个风格极不相符的懒人沙发。茶几上是一套精致雕花的木制茶具，旁边还有一个小炭炉，一个有点年份的铜壶微微的冒着汽。
周围的墙上悬浮着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透明的显示器一样的东西，滚动的亮着不同的绿色的代码一样的内容。
空间的另一边就突然显得很跳跃了，因为这一侧的空间毫无古代元素，而是充满了未来的科幻感。一个大大的工作台，后面是丛林一样阵列的像机柜一样的设备组，虽然徐青木是做计算机工作的，但是这些设备的样子他也没见过，这些设备发出很轻的嗡嗡声，跳跃着的指示灯一样的辉光说明在工作。工作台上几道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光柱，台面上是发着辉光的像古代埃及或者玛雅文化的那种神秘的图形，光柱沿着图形的线条缓慢的移动着。工作台后面的桌子上，两排显示器一样的东西形成了一面墙。唯一可以和另一侧古色古香的空间形成联系的，就是这个桌子上摆着一个和茶几上显然是一套的雕花木茶碗。
小妖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两排显示器的后面，然后一阵淅淅索索的耳语后，随着咯咯咯的笑声，一个身着汉服的女生从显示器墙后闪身走了出来。
她和小妖长得很像，一样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唇，肤色稍微白一些，略施淡妆，眼神没有小妖的古灵精怪，多了一些柔美。她是和苏忆一样的黑直的长发，一条丝帕束着垂下及腰，内衬的白衣外套着浅蓝纱质的汉服罩衫，步履轻移，好像古时神话的仙子一样。
她款款的走到徐青木面前，轻轻躬身，声音很温柔的打招呼：“徐先生，你好，我是姚璐菡，璐芊，哦，就是小妖，我是她姐姐，叫我大妖就好了，她们都这么叫。”，徐青木脸有点烫，突然不知道是该回礼躬身还是该伸手握手，有点不知所措的在裤子上蹭着手说：“呃……姚小……呃……姚姑娘……你好……我是徐青木….呃……”，大妖看出了徐青木的窘态，抬袖掩嘴一笑说：“徐先生不用拘礼，这里也没什么禁忌，您放轻松……”，她还没说完，就听已经爬到了榻上够着茶几上的杯子自顾自倒茶的小妖说：“你们真是酸死，什么徐先生，什么姚姑娘，又不是要你们相亲来了……”，大妖脸一红，嗔道：“小妹你胡说什么！回头小忆来看我不叫她收拾你。”，小妖撇了撇嘴，继续皮：“我才不怕她，看她对这个木头也是一副思春的样子，我早就有火了，还指不定谁收拾谁。”。
徐青木再木讷，也听得出小妖话里的意思，瞬间脸通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自己很尴尬。
小妖丝毫没管徐青木的尴尬，呷了一口茶，点着头说：“姐，你这个茶是越泡越到位了，很好喝，比小忆泡的好多了。”，大妖扭头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温柔说：“知道你喜欢，特意做给你的。好了，小妹，别闹了，抓紧给徐先生做焯植，你好带他作训了。”，小妖刚喝完一碗，又倒上了一碗，歪着头说：“你开始吧，你做好焯植，我就领他去天台开课。”。
徐青木终于可以插上话了：“什么是焯植？”。
大妖轻轻抬左手，从远处的墙面上飞过来一个悬浮的透明状显示屏，她的右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飞来一条像绳子一样的黄色的光。她一边在显示屏上点划着什么，一边说：“就是给你身体里注入一些火焯素，提升你对能量的感知能力，控制能力需要慢慢提升和训练，而且因为你是低阶的能量物种，所以不会真的具备高级控能水平。提升感知能力可以让你正确分辨自己在叶罗里的时空定位，也可以提前预知危险。”。
徐青木听的一知半解：“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做焯植？”。
大妖手并没停：“这是一个对你的神经中枢，也就是你的大脑做强制干预的动作，如果没有和你解释清楚就直接做，你的意识对抗会非常强，不仅会失败，而且会对你的大脑产生永久性的损伤。别说焯植了，就正常对你的大脑做监测，希望你帮我们感知我们需要的信息碎片，你的意识对抗程度都非常夸张了。”。
徐青木有点惊讶：“那你们还做？不怕害死我？”。
小妖呷着茶撇了他一眼说：“最多是个植物人，想死哪那么容易。”。
大妖嗔怪道：“小妹，你又在胡说，把徐先生吓到了，焯植失败了看你怎么和小忆交代。”。
小妖调皮的笑着：“我干嘛要给她交代，我再给她找个相公不就好了？”。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破嘴。”，苏忆脸通红的快步走了进来。她也是一身黑色紧身衣打扮，和小妖一样的军绿迷彩马甲，头发盘了起来，刘海如丝，很美。
她走到大妖跟前，拿过大妖手里的显示器，关切的问：“怎么样？能做么？”。
大妖点点头：“看数值应该可以，比那天做监测时候的数据好多了。”。
徐青木大概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他只是模糊记得跟着一个漂亮背影穿过污水巷子走铁锈楼梯来到一个房间，然后开始做噩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背影是不是苏忆，而且隐约觉得那个楼梯不是今天走的那种钢板网，今天也并没有走污水巷。
苏忆看着显示屏没有抬头，却好像知道徐青木在想什么：“徐先生，上次的记忆不清楚是意识对抗的后遗症，经历过的部分记忆会模糊和丧失。你不用特意回忆了，上次带你来的是我，不过那次去的是桃子的安全屋，在另一个时空层，不是这里。”。
徐青木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苏忆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iPad一样大小的透明显示器：“我们在读你的大脑信息。”。
她说话的同时，大妖手里的绳子一样的光自己缠到了徐青木的头上，他这才真的注意到，这就是一束光，没有经过任何的传输介质：“光不应该是直线吗？这个光为什么是绳子一样弯曲的？”。
大妖笑了笑没说话。徐青木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都成了红色，头也很疼，他心跳很厉害，有种想吐的感觉。眼前的景象慢慢的开始跳动，然后是旋转，人很眩晕。他觉得自己站不住了，但是心理还是有一种保持形象的倔强，硬撑着自己。
过了没多一会，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他觉得自己很虚弱，很急的喘着粗气。
苏忆眼神里有一丝关切：“感觉怎么样？”。
徐青木有点不快的说：“你们开始做什么也不告诉我一下吗？”。
大妖一边扬手收光绳，一边柔声的说：“如果让你的大脑提前有了防备，那意识对抗会更强，也会更痛苦，所以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委屈徐先生，还请多多谅解。”。
苏忆和大妖说：“果然是好多了，你是不知道，上次是真的吓死我了。”。
大妖笑了笑。
小妖故意调皮的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这还没咋样呢就生死连心了啊……”，话还没说完，苏忆就好像知道她要调侃一样，扬手把手里的显示器冲小妖甩了过去：“死丫头！你闭嘴！”，显示器虽然飞向小妖，但是是一种并不快的悬浮姿态，小妖一边鬼笑着吐了一下舌头，一边接住了显示器，划了几下之后，扬手把显示器甩回墙面，拿起茶碗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走到榻边伸脚穿上了鞋：“走吧，木头，让本姑娘试试你的斤两。”。
徐青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去哪？”。
苏忆和大妖一起走向那个工作台：“你就跟她去就知道了。”。
徐青木紧跑几步，跟着小妖一起出了房间。
在走廊上，他小心的问：“小妖姑娘，白桃为什么不在这里？”，小妖并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怼他一样的说：“小妖就小妖，还什么小妖姑娘，酸死了。”，徐青木赶紧改口：“呃……不好意思，小妖，白桃……”，小妖打断他：“安全起见，正常情况下除了我和小忆会在一起，桃子和我姐跟我们都不会在一个时空层，从无忧天出来进了叶罗之后，桃子和我姐都没再见过面了。”。
徐青木上来了好奇心：“为什么？”，小妖步子一点都没慢：“不在一个时空层，即使叶罗被攻陷了，抓捕我们的人也不会一网打尽。因为叶罗里的各个时空层是需要跳转的，不会同时接入外部的量子信息。”。徐青木听不太明白，不过也知道细问小妖会不耐烦，所以只好换个问题：“那你们怎么联系啊？这么久不见面。”，小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平静的说：“用微信啊。”。
徐青木瞪大了眼睛：“啊？这里也用微信？”，小妖笑了起来：“就大概意思吧，用你的专业名词说，是即时通讯APP。”。
他们走上钢板网的楼梯，徐青木又来了问题：“呃……小妖，我不知道合不合适问……大妖姑娘怎么好像是个古代人一样？”，小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迅速的恢复，抿了抿嘴说：“她的心死在了八百年前……”。
已经到了天台，徐青木看小妖的神色，也没好继续问下去，只好轻声的说：“对不起……我……”，小妖神色默然：“不说这个了，有更重要的事做。”。
她站得笔直，风夹着沙尘吹乱了她微卷的头发，贴着脸轻舞着。过了片刻，她问徐青木：“你抬头看看天空，和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徐青木仰头看去，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呃……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小妖跟了一句：“你屏住呼吸，凝神静气，尽量感觉自己的精力往心口集中，缓慢呼吸，盯住那个最大的星球，有变化了和我说。”，徐青木按她说的做，没多一会，他觉得胸口很热，又一股暖流往头上涌，他想喊小妖，却不太敢。
没一会，他叫了出来：“小妖，我发现变化了，那个星球的边上会有一行小字……另外那两个小星球也有……还有那个太阳也有……”，小妖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还真挺快的，果然是天赋。”，然后朗声说：“告诉我字显示的是什么？”，徐青木说：“是英文单词，energy level，能量等级，后面的数字是0。”。
小妖又说：“那你现在看我，又能看到什么？”。
徐青木看向小妖：“你身边也有一行这个字，后面的数字是49，还有一行很小的数字，好像是3……349706”。
他话音刚落，就见小妖猛的一个右手的直拳打向他的面门，徐青木就看到眼前的小妖右手处凝出了一团红色的光，眼前的景物变成了对比度很强的那种提亮的状态，那红光奔自己而来的时候，徐青木下意识的侧身一躲，小妖的直拳打空了。
小妖没任何停顿，拳变手刀，直接劈向徐青木的咽喉。他的眼里红色比刚才更亮，也不敢怠慢，赶紧狼狈的往急退，小妖的指甲带着一股风从他的鼻尖划过。紧跟着小妖迅疾的连出了几十招，招招狠辣，徐青木被逼的踉踉跄跄的躲闪，眼看到了天台边上的裙墙。
猛的，小妖一个劈挂腿奔徐青木砸了下来，他看实在躲不开了，顾不上想，下意识的往下一躺紧跟着打了个滚，就听身后哗啦一声，他一脸的尘土，吐了吐嘴里卷进来的沙子，灰头土脸的撑起身抬头一看，身后一个锈蚀的像空调架子一样的东西像被什么东西切割了一样齐刷刷的分成了两半塌了下去。
他迅速的爬起来，回身一看，小妖已经走向楼梯间了。他赶紧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追上去，一边冲小妖嚷：“你下手够狠的啊，你不怕我没躲开打死我啊！”，就见小妖头也不回的说：“你不是躲开了嘛！”。
徐青木喘着气，一头汗的跟着小妖回了大妖的房间，进门看见苏忆和大妖坐在茶几边喝着茶慢声细语的说着话，他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美女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妖飞一样的脱鞋爬到了茶几边，拿起大妖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然后直接把头躺在了大妖的腿上：“试过了，果然是小忆和你说的，天赋异禀，本姑娘要想收拾他，也得用上三成力气了。”，大妖疼爱的抚着小妖的头，抬头柔声细语的说：“徐先生，你先别生气，焯植完成后，一般是要经过两三天的适应才能出现效果，不过之前小忆说过你的频率和特征值很特别，应该不同常人，所以小妹就试试你的能控能力，果然很厉害，刚刚焯植完成就融合的这么好了。”，听着大妖柔软的语调，徐青木的不爽消解了大半，再转眼看，苏忆一脸欣慰和骄傲的看着他，他立刻觉得火全灭了：“那……那就好，这有什么用呢？”，苏忆微笑着说：“你的胸口位置会有一个火焰状的印记，如果需要感知能量，你就用妖刚才说的凝神静气的方法调动你的能控力，你就能知道你在哪个时空层。哦，就是你在妖的能量级下边看到的那串数字。”，徐青木听得云里雾里：“知道这个有什么作用？”，苏忆接着说：“只要这个时空层数字显示的不是0，你就是在叶罗梦境里。只有显示0的时候，你才是在本体时空，也就是你的现实世界里。”。
徐青木蹲到榻前说：“我以为会和《盗梦空间》里一样，你们给我个陀螺什么的。”，苏忆抬手递了杯茶给他，甜甜的笑起来：“陀螺可不会给你警报，当你真的有危险的时候，就像刚才妖出手的效果一样，你的视界会是警报状态，所以，再有荼蘼爬墙上抓你那种幻像，只要视界没变，你也不用紧张了。因为现在很多人会找你的频率做干扰和入侵，所以，幻像会经常有的。”，听到这个徐青木喝到一半的茶差点呛到：“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都什么人要找我？”，苏忆抬手把大妖的茶碗续满，又拿了个茶碗给小妖倒满：“找到你就等于找到了大部分老师留下的信息，尤其是藏资料的坐标图密码，然后只要再用同样的频率扫描的方式抓到我们，就拿到了叶罗的几乎全部技术信息了。所以，只要知道叶罗价值的人，都会想要找你，这比一个一个去找单一感知源效率高多了。”，她又给自己倒满，然后一边拿起铜壶往茶壶里倒水一边说：“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基本去除了你的意识对抗，接下来就会把693条信息一条一条的读下来，等读完了，你对他们来说就没价值了。”，徐青木眉头轻皱：“你们读完了其他人就读不了了？”，苏忆拿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口，平静的说：“收取信息碎片后，纠缠态会湮灭掉，简单的讲就是阅后即焚，所以，那个信息谁读走了，就意味着其他人拿不到了。”。
徐青木略安心的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那他们怎么抓你们？他们知道你们的频率？”，苏忆看了一眼大妖，俩人对视一笑，苏忆继续解释道：“对啊，我们毕竟是无忧天出来的，即使是在叶罗里的虚拟态，能量特征也一样是无忧天的特征，还是扫得到的。他们不需要知道我们全部的频率值，只要用无忧天种族共有的那些片段，总能找到我们。”。
“虚拟态？”，徐青木一副小学生的表情。
“你可以这么理解，就是你的微信是有自我意识的，在微信的世界里自己玩了。”，小妖插了一句。苏忆和大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起冲小妖竖起大拇指赞许的点头，苏忆还补了一句：“早知道应该让你给他讲解。”，小妖撇了撇嘴：“我才懒得和你抢狗男人。”。
徐青木顾不上听她们玩闹，又开始了连续提问模式：“那你们的实体世界在哪？不怕他们找到你们的实体吗？”。小妖抬眼看着大妖，眼神里楚楚可怜，伸手往茶几上摸着，大妖柔柔的笑了，伸手拿了一块哈密瓜放进小妖的嘴里。小妖腮帮鼓着含混的说：“姐，你看我就说了吧，这个木头问题可多了，绝对烦死你。”。
她说的徐青木脸一下红了，大妖轻笑着说：“小妹就是这个样子，徐先生莫见怪。我们躲进赤露海后，无忧天的势力对湮灭有忌惮，是没办法大规模搜索的，而且我们做了能量降级，只保留了最核心的星芒链，算是一种隐身，所以他们也没办法轻易的找到我们。”，徐青木还是想问，但是想想小妖刚才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苏忆却似乎明白徐青木想问什么：“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吧？”，见徐青木点头，她继续说：“无忧天和苍冥洛就像是正负电荷，一旦相遇就会一起毁灭，这就是大妖刚才说的湮灭。赤露海，就是我给你说的故事里，那个双方都害怕湮灭而标记了危险不会踏入的缓冲区。”。
徐青木还想问下去，苏忆却伸手抚了一下他的手，止住了他的好奇：“你先忍忍你的问题吧，今天你的大脑运作已经快到峰值了，你得休息了，要不了多久，你就又要醒来去工作了。”。
徐青木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撑着草榻站起身说：“那……那我怎么回去？”，苏忆甜甜笑着说：“当然是我们带你回去。”，然后她起身走到榻边，一边穿鞋一边说：“阿大，我们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小妖从枕着大妖的腿上起身，像个蠕虫一样往榻边爬。大妖跪坐着直起上身柔声的说：“好，你们多加小心，紫幔一直正常运行，有危险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有空就过来，我给你们泡新茶。”，小妖穿好鞋，又趴回去搂着大妖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走了，老姐，空了再来陪你，没事找我聊天。”。
看大妖有点不舍的拉了一下小妖的手，徐青木心里忽然有点酸楚。
走往天台的路上，徐青木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问：“你们也会经常去陪白桃吗？”，小妖看了他一眼，眼里神情很复杂，没说话。苏忆想了想说：“会的，我们和桃子也经常见面的。”。“那……”，徐青木欲言又止，苏忆似乎总能看透他的想法：“你是想问为什么小妖不和大妖待在一起，也不和桃子在一起，而是和我在一个时空层对吧？”，徐青木觉得苏忆一定是有什么办法监测他的大脑，所以也并没有对她的读心再有惊讶：“嗯，毕竟小妖和大妖是姐妹，正常应该她们待在一起的。”，他说着看了一眼小妖，小妖正常走着，面无表情。
“因为藏资料的坐标虽然在大妖那里，但是需要先得到我的手环，找到了感应频率的完整列表，才能拿到解开她手环的密码，所以，保护了我，我们就都安全。”，苏忆看似平静的眼眸里，有一丝怅然。
“哦……”，徐青木在思忖该不该继续问问题。
“妖的能控水准本来就是我们这批人里最好的，能力完全在白桃之上。当初要不是她看不惯一些行为，得罪了选拔官，她是应该进上师院的直属卫队的。也就是说她本来是要比白桃更早当上特勤长的。”，她好像知道徐青木的疑问，看了一眼他，顿了一下说：“我看过你之前那个梦了，你可能已经不太记得了吧，那是你的一个随机的感应，并不是老师留的信息碎片，不过也算让你大概知道了当时发生的事。”。
徐青木确实有点想不起来那个梦里那些她们的名字了。
苏忆继续说道：“其实你想不起来的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名字，那是叶罗翻译给你的。只是那是个随机感应，和叶罗里真实的能量体没关系，所以没有对应上我们。你大概知道一下谁是谁就好了，不影响整个事情的讲述。”。
徐青木想想也对：“哦，也好……那就是说，小妖是个文武全才？”。
小妖没有笑，但是看了他一眼：“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你这个标签我收下了。”。
徐青木接着问：“那为什么不是白桃保护你，小妖保护大妖呢？”。
她们已经走到了天台上，小妖和苏忆都停住了脚步，苏忆看了一眼小妖，小妖正和她对视，意味深长。她又看向徐青木说：
“因为我们都还不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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