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食堂永远热闹，少了高三那一帮抢饭的疯子，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但是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在这时候找事。
温晋竹一把推到对面的夏豫身上：“你是不是一直在玩？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什么！！”
夏豫烦得要死：“你他妈又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三中的邵空衍？！”
不远处的唐禹哲手一抖，雪碧险些撒出去大半，他喝了一口道：“温晋竹前几天不是还缠着莫离清吗？怎么又……？”
“嗨呀移情别恋嘛，”童逸即使身为omega，对温晋竹的行为也很不待见：“更别说这玩意还脚踏……三四条船了吧？”
唐禹哲叹了口气：“我就说……等会，你们谁看见莫离清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良久向航才说：“……我从窗户看见她提前交卷走学校后街巷子了。”
“那没事了，”傅闻声淡定道：“她没去附中找邹杨约架。”
向航：“？？？”
“据说邹杨又和莫离清表白了，就前几天。”唐禹哲幽幽道：“莫离清险些给邹杨再打一顿。”
“啊这，邹杨也很坚持啊。”童逸道。
单瑾凡冷笑：“据我所知，邹杨虽然没追到莫离清，但他同时被附中三个女的追了，而且都欲拒还迎。”
童逸：“……我收回刚刚那句话，邹杨他就是个渣男。”
另一边，夏豫也十分不耐：“温晋竹你有完没完？你自己他妈跟多少人睡了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谈恋爱你压根不是真心的！”
温晋竹胸口剧烈起伏，他不能忍受他看上过的人不接受他的事实，也不顾食堂都是看热闹的人，当即释放出了浓烈的巧克力味信息素。
这个点来吃饭的很多都是alpha和omega，傅闻声疾速起身拉着唐禹哲从后门跑出了食堂。
这事最后闹得挺大，据说引诱了三个omega发情四五个alpha易感期，温晋竹下午考试都没去，夏豫倒是啥事没有，好像还超常发挥了。
当然，这些都和唐禹哲没关系。
成绩出来之后，他雷打不动地霸占着千年老二的位置，而莫离清仅仅比他高了0.5分，守着年级第一。
唐禹哲：“……”狗日的。
“喂？小哲，放假了有想好去哪玩吗？”
余夏瑶温和的嗓音传来，唐禹哲应声：“不太想出去，假期可能要……宅。”
余夏瑶：“跟闻声一起出去玩玩呗，就你们俩，我们都不跟。”
唐家和傅家的人关系都很好，唐禹哲傅闻声更是早就搞到一起去了，余夏瑶坚信学生时代的爱情最纯粹，所以得知傅闻声和自己儿子谈恋爱后表示出了最大力的支持。
“不了吧，高二要开始了，我们俩一起预习就好。”
“那成，”余夏瑶理了理长发，话锋一转：“小离怎么样？”
唐禹哲想起莫离清知道成绩之后的反应，描述一遍：“……特别好，我估计予哥和陆哥俩人都管不住她了。”
余夏瑶笑笑，语气带了点伤感：“小姑娘也不容易，那年才三岁——算了，跟你说这个干嘛啊，行了妈这边还有事，先挂啦。”
夏天，炎炎的烈日高悬当空，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着了火，反射出油在沸煎时的火焰来。没有敢抬头看一眼太阳，只觉得到处都耀眼，空中、屋顶、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白里透着点红，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火镜，每条都是火镜的焦点，仿佛一切东西就要燃烧起来。
这时候正是早上八九点钟，明亮的阳光在树叶上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银色的光环。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注进万顷碧波，使沿海城市单调而平静的海面而变得有些色彩了。红艳艳的太阳光在山尖上时，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了，城市渐渐地显现在金色的阳光里。
唐禹哲深吸一口气，坐在书桌前打开了高二数学书，预习课本。
刚放假就开始学习新课，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必须送他一句卷王称号。
事实上阮澄楠也是这么干的：“卧槽阿唐你他妈疯了？卷你大爷啊卷？卷王我求求您别内卷了行不行，考虑下我们谢谢？！”
唐禹哲一边写数学题一边回他语音，在展鸣煊‘你他妈莫不是当代少年劳模’的眼神中说道：“有本事你一起来卷。”
阮澄楠下线跑路了。
展鸣煊把柠檬水递给他，唐禹哲的手停在半空中，语气古怪：“你谈恋爱了？”
展鸣煊‘哐当’一声把水杯掉在桌子上了，不过好在水杯有盖没洒出来。
“你特么怎么看出来的？”
唐禹哲闻了闻：“你身上有alpha信息素味。”
展鸣煊是个beta，身上有信息素味就很奇怪了。他也没瞒：“是，alpha没错。”
唐禹哲点点头：“别被道上的人骗了。”
展鸣煊：“？？？我他妈是那么傻的人吗？！”
唐禹哲耸肩，继续刷题。
暑假过的也快，临近开学，阮澄楠把一群人叫了出去陪他过生日。
‘春日捕月’台球厅。
二楼包厢，阮澄楠活动了下肩胛骨，道：“卧槽一个台球厅名字为什么这么优雅？”
童逸把球杆递给他：“或许是想提醒一下叛逆少年们打球的同时不要忘记学习。”
一楼吧台。
莫离清坐在电脑椅上玩手机，孟朝无奈道：“姐姐咱能不能稍微帮个忙？虽然说干代打这么一件事有损您的威严，但是——”
莫离清淡定结束一局麻将，抬眼看了他一下：“他们给的钱少，我一局正常要三四百的。”这还算便宜了。
孟朝：“……”
莫离清叼着烟，点火：“再说，那边有几个我不愿意看见的。”
比如她爸那个只小她十几天的私生子萧梓言。
萧梓言是omega，继承家产的事可以不用考虑他了。莫渊寒那一堆风流情债里不是omega就是beta，好不容易有了个alpha儿子，结果还他妈是D级的，那个alpha一蹶不振跳楼摔断了两条腿，所以……
莫家的家产可以完完全全给莫离清了——前提是她收。
一根软中华耗尽，莫离清揉了揉手腕：“孟朝。”
“诶。”
“一局五十，”莫离清在对方‘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的眼神里道：“今儿心情不好，随便打两局，不一定能赢。”
二楼包厢里，阮澄楠看着莫离清发来的消息，叹气：“清姐有事不来了，让咱玩——她是不是也去内卷了？”
傅闻声：“不可能，她拖延症都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周烨听“害”了一声，拎着杆走到另一个台子前，一杆爆出清脆的声响，台球散开，他随便摸了摸杆头：“谁跟我来一局？”
向航起身。
啪！
莫离清用巧粉磨了磨球杆头，俯身左手一动，最后一颗球落袋。
“行，赢了。”她把杆递了回去，走到一旁点了根烟：“孟朝，回头帮我算下这几局多少。”
“好嘞姐。”
她回到吧台继续坐阵，身旁放着碗樱桃，莫离清一边吃一边在手机游戏里打麻将，心情依旧不是很好。
莫渊寒那个逼又特么催她回家，说什么明天她奶奶过生日一定要回去祝福云云。
莫离清吐了樱桃核，打字：我妈跟你离婚了，我和你没有法律上的关系。
莫渊寒很快回了消息：血缘上你就是莫家的人，明天必须回来，老人小时候对你多好你自己不记得吗？
莫离清咬碎了下一颗樱桃核，尖锐的虎牙沾着樱桃果肉，她周围的气场变了些：行了，我回去。
莫渊寒除了用老人威胁她，也根本拽不住自己。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今天来的不少人都是学生，本来也都打算走了，萧梓言刚把杆挂好，变故陡生——
门口有四五个纹纹身戴着大金链子膀大腰粗的alpha直奔他来，为首的那个染了一头辣眼睛的原谅绿，莫离清只看了一眼就给人起了个绰号叫绿毛龟。
“龟哥，就这小子？”
“对！”绿毛龟吐了口烟，凶神恶煞：“就这小子，上次从我手底下跑了！”
这些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孟朝还没拎棍子赶人，就见身旁摸鱼的大小姐把手机收好，咽下樱桃果肉起身走了过去：“哎——找事儿的？”
绿毛龟盯着莫离清看了一会儿，估计是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语气稍微和缓了点：“你谁？”
“这儿清洁工，”莫离清把萧梓言挡在身后，语气屌的让人想揍她：“专门负责赶垃圾的，奉命来把你们弄走。”
绿毛龟的脸色几乎跟他的头发一样绿，下一秒厚重蒜蓉味信息素味传来，莫离清脸色变差，她一把将萧梓言推到孟朝身边：“离远点。”
浓郁爆裂的罂粟龙舌兰酒香弥漫，S级alpha的信息素浓度不用说，是绝对的强者，绿毛龟别过头咳嗽几声，收了自己的信息素，吆喝一帮混混：“上！”
两分钟后。
莫离清淡定用湿巾擦干净手指，随后轻飘飘一丢，湿巾落到绿毛龟脸上，他一脸不虞：“你别得意，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谁，我回去告诉他，你绝对狂不起来。”
莫离清心说我他妈混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怕过啥，她挑起左眉：“你哥谁啊？不用你回去告诉他，现在直接把他叫来就好。”
绿毛龟还真去打电话叫人了。
萧梓言想拦住她，但是觉得自己好像跟莫离清……没什么关系。
莫离清看了他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喏，拿着，边儿去，一会儿别伤着你。”
萧梓言怔了片刻，接过糖，低声道：“……谢谢。”
莫离清不喜欢莫渊寒，不喜欢莫渊寒的现任妻子、给自己母亲灌了堕胎药的小三萧婵芊，但是她挺喜欢萧梓言这小孩儿的。
大小姐摆摆手，走到门口点了根烟，居然还和绿毛龟闲聊起来了：“你哥厉害啊？”
“对，我哥在局子里有关系，想拘你轻轻松松！”
结果十分钟后，莫离清看着面前那一团熟悉的黄毛，伸出右手手掌晃了晃：“嗨？”
黄毛看见她就牙疼。
他，阿黄，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omega放粗话就被人抓个正着还狠狠打了一顿，去医院躺了半个月身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
于是一众小弟看着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黄哥膝盖一软：“……爸爸！”
小弟：“？？？”卧槽？！
莫离清笑了：“哟，是你啊？”
黄毛心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他斟酌片刻，指了指绿毛龟：“敢问……龟仔怎么得罪您了？”
莫离清敲了敲烟灰：“哦，他就是嘴太脏，爸爸帮你教育他一下。”
黄毛立刻道：“教育得好！教育得好！！”
小弟：“……”大哥，你的节操呢？
黄毛心说要什么节操，命才是最重要的。
唐禹哲把数学书扣上：“九点半了，各位还不走？”
“卧槽最后一局，”蒋恒烁一杆出去，“来啊小段，咱俩今天争一把谁才是滨海球王。”
段熠把黑球打进球袋：“那你别哭。”
傅闻声和唐禹哲在一旁研究数学题，傅少爷把着唐禹哲的手画辅助线：“你看，先做个倍长中线……”
唐禹哲不自在地想抽出手，结果力气没对方大，只能任由傅闻声动作。
十点整，一群人才出了包厢，童逸打头，所有人一起冲阮澄楠喊了一句：“生日快乐！”
阮澄楠：“你们都没给我准备蛋糕！这算什么生日？！”
下楼之后，阮澄楠看着吧台后面抽烟的那位，差点失声：“清姐？！”
莫离清叼着烟，心里一句MMP。
她摆摆手：“来来来结账啊——”
阮澄楠问她要了根烟：“你特么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
莫离清给他递了个纸杯当烟灰缸：“看台子不算大事儿？”
阮澄楠：“……”
行，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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