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冷了。
于是我把打喷嚏的原因归结于天气。我揉了揉鼻子,周时燃在我面前站着,一脸我形容不出来的表情,我叹了口气,不再假装正经。
“你要不想笑就笑吧,憋着怪难受的。”
“没有,”我看到他嘴角都上扬了,“你刚很像皮卡丘。”
“谢谢啊,我还挺喜欢皮卡丘的。”我抓耳挠腮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被撞伤的腿倒是非常不合时宜的有点疼,我想回家了。
“老师,”他看了看四周,“你看见张尔成了吗?他说他撞伤了人,叫我过来帮忙。”
这下好了,我有话说了。
“那真是太巧了,那个被撞伤的冤大头就在你面前。”我一脸无奈。
周时燃卡机了。
“啊,哪里受伤了?我和,我和张尔成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真不用啊,”我摆摆手,“长这么大不是白活的,区区小撞伤……”
我说完就隐隐作痛。
嘶……
“姐。”陈年年终于把我心心念念的红豆烧买回来了,我接过红豆烧,把东西塞给我弟,然后冲着他们摆摆手,“你们接着玩,我就先回去了。”
“老师,岁岁老师!您真没事吗?”难为张尔成还惦记我被撞伤。
我摇了摇头。
“真没事,你们滑的时候小心一点,注意一下小孩子。”
“好。”
我转身要走,但是腿确实被撞得挺惨,我没拉开裤子看主要是怕伤口被看到,张尔成会更愧疚。
但是疼痛确实让人无法前行,我的右膝盖估计是撞在了地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疼着。我只能让我的走姿尽量正常。
陈岁岁手上太多东西了,再搀扶我一把着实是不太可能。我叫他先去停车的地方,我慢慢走过去。不过说实话,我的挪动速度确实慢得让人着急,我弟放完东西回来以后,还有大半条路要走。
陈年年表面上不说话,其实看得出来他有些小生气,我正在犹豫要如何开口安慰我这个弟弟的时候,听见了有人在喊我。
“岁岁老师!”我一回头看见周时燃跑了过来。“老师,给你。”
著名跌打损伤药品。
我刚想拒绝。
“老师,你拿着吧,这是我刚从药店买的。”他挠挠头,可能跑过来急,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我家里还有专门治,的药,星期一,我给你拿过来。”
“别别别,”我连声拒绝,“真不用啊,真不用,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撞伤了人确实会觉得很内疚,我想了想。
“要不下次,你们教我玩滑板?”
周时燃还喘着气,听到话震惊的程度却是不减。
“老师,你不怕又被撞一次吗?”
这话说的。
“那就看你们教的好不好了。”我又拍了拍我弟,“呐,我弟也拜托了。”
“好了,我们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老师再见。”
三月的风真的挺冷的,我坐在车子后座,又打了一个喷嚏。
文化广场上阿姨们的广场舞音乐传到了街道上,街道上车水马龙,膝盖还在隐隐作痛,我却在这一刻找到归属感。这是人世间的感觉,日复一日我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跳不出一个固定的程式,可实习让我回到了这里。
我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找到一些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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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张尔成所说的地方却找不到他本人,这个人总是这么不靠谱。可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陈岁岁,我们的实习老师。
我怎么总是能碰到她呢?明明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遇到过,但总感觉熟悉。可能有见过,但是我忘记了吧。
她真的很像我养的小猫,要端着老师的架子,压抑住自己的天性,假装正经,明明应该是很可爱的性格吧。至少我每次见到她,都有小小的破绽。
她喜欢吃红豆烧吗?不对啊,她好像很喜欢吃甜食,上次还看着她让弟弟拿着一袋椰奶糕。
是女孩子都喜欢甜的吗?还是只有她喜欢?
明明很痛,还要装的满不在意。
我想起药店就在附近,居然鬼使神差地扔下张尔成去买了药。可我明明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漫无目的地在停车场找人,忽然觉得这又是我自作主张,自作多情了。
结果就这样想着,一眼就看到了被搀扶着往前走的她。
“岁岁老师。”我隔着很远叫她。
她每次都是这样懵懵的状态回头。
还好收下了。
她还让我教她滑滑板,应该是没有生气的吧。
可是玩滑板很容易受伤。
算了,下次看紧她一点吧。
我看着她和弟弟离开。
忽然想起昨天还是哪一天的晚上,她走过来给我撑伞。我淋雨已经淋习惯了,可是有人忽然给我撑伞了。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