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算及时吧,但愿霍氏没有太过受惊。
就在我想着这件事时,一道声音在背后漠然响起:
凌不疑“裕昌郡主。”
我抬起头,缓慢的转过身来,叫我的正是刚才在城阳候府说我坏话的凌不疑。
今日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衫,卸去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战甲,抬脚迈进了院中,神情不改往日。
到底是从战场上浴血奋战过来的,不笑时眉眼倶冷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裕昌郡主“凌将军…”
我嗫嚅了两声。
他打量着四周,见别院内已无灯笼挂起,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我,微微皱了下眉,幽幽地问:
凌不疑“郡主怎会在这冷清之地?”
我挣扎了一下,要不要把在城阳侯府听到的事告诉凌不疑,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会自己查出来。
我说:
裕昌郡主“路过而已。”
凌不疑冷笑了一声:
凌不疑“路过?从城阳侯府到这杏林别院,怕是不顺路吧。”
裕昌郡主“你知晓啊…”
我讪讪一笑,略显尴尬,看来他与城阳侯说的话,分明是在对我说。
凌不疑“…还是要对您说声多谢。”
他向我抱拳,正色道。
我眨眨眼,猛听到这句道谢还有些迷糊,他对我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心下一喜便趁热打铁把手中的灯笼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裕昌郡主“凌将军,这是我自个亲手所做的灯笼,还望你…莫要嫌弃。”
凌不疑星目中略带一丝嫌弃,但还是接了过去,冰冷的视线中夹杂着讽刺:
凌不疑“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凌不疑“我以为,但凡知点廉耻的女娘,都应该清楚我说的那番话。”
听到他这样直白的讽刺,我脸上一白,心中难堪到了极点,却还是咬牙坚持道:
裕昌郡主“不管将军去不去,裕昌都会在灯会处静候的。”
正当我与他擦肩而过,不想再留在这伤心之地自取其辱时,凌不疑却忽然开口了:
凌不疑“可能会晚些时辰。”
我定在了原地,耳边像是幻听了,这么说,他是同意了,我嘴角的笑意放大,充满惊喜的看向他。
凌不疑却眼神慌乱的避开了我,下起了逐客令:
凌不疑“时辰不早了,郡主早些回府休息吧,以免老王妃担心。”
我没有在意,心情依旧很好,藏在心底的那点不愉快立刻就没有了,嘴硬心软的男人,分明就是在担心我,还把我大母搬出来当挡箭牌。
在我走后不久,凌不疑看着仆从堆在一处的灯笼,脑海中闪过许尽忠铺子上挂着的两盏相同灯笼,这一瞬间真的是醍醐灌顶,赶紧吩咐道:
凌不疑“去将许尽忠铺子里的所有灯笼,都给我取过来。”
梁邱起“是!”
梁邱起抱拳领命。
梁邱飞“少主公,这铁匠铺子里的灯笼怎么了?我记得其他铺子里也挂了灯笼。”
梁邱飞挠了挠头。
凌不疑“可其他铺子里的灯笼,都是竹编的骨架,而许尽忠铺子里的所有灯笼,在底端都有一圈用来固定灯罩的铁皮,寻常的灯笼铺子,可没有这般制铁的手艺。”
凌不疑背着手,眼神冷冽,语气笃定:
凌不疑“许尽忠的灯笼,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都是他亲手所制。”
梁邱飞“他一打铁的,做灯笼干什么?”
梁邱飞又问,铁匠与这手艺活根本就不搭边啊。
凌不疑扬了扬下巴,再次开口:
凌不疑“因为这灯笼就是线索啊。”
即是线索又是…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