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与谢宁成了亲,自然单辟了院子给他们住。
宜修与长枫既不是名份上的母子,也没有养育的恩情,无论长枫日后分不分家,与她都没太多关系,所以平时也没太关注过。
为此宜修也没特意和长枫的新妇谢宁打过交道,只是偶尔在葳蕤轩请安时碰到,打个照面。
按老太太的话说,大娘子倒是个有婆婆福分的,前脚海朝云怀了身孕,不好再于婆婆眼前伺候,后脚就嫁进来了个谢宁。
虽然长枫不是大娘子亲生的哥儿,可是礼法上来讲,大娘子却是长枫名正言顺的母亲,并且长枫养在大娘子膝下时间也不算短,于情于理长枫夫妇都应该和长柏夫妇一样,对父亲母亲尽孝。
宜修与谢宁没什么关系,但她毕竟是明兰和长楷的三嫂嫂,同辈之间,年龄又相近,总会多些话题聊。
有时候听明兰说起,这位新嫂嫂虽然和二嫂嫂一般和善,但是性格更安静些,平日里话不太多,偶尔说两句也是低声细语的。
“这样啊。”宜修点点头,想起谢宁的模样,确实是个柔弱秀丽的美人,教育明兰道:“人与人性格不同,只要心善就好,与两位嫂嫂都要好好相处。”
明兰向来性情温和,与人为善,不到别人欺到头上不会主动攻击别人,自然是好好的答应下来。
过了一些时日,快到明兰成亲的时候,一天,明兰来宁懿阁看宜修,母女俩闲话家常时,说起长枫那院里的事。
“小娘听说没,三嫂嫂看着柔柔弱弱的,倒是个有脾气的呢。”
“哦?发生什么事了?”宜修并不是很清楚,虽然明兰的嫁妆都弄完了,可盛紘才给了她一个粮店铺子,宜修这些日子忙着理账簿,并没有时间理会家里有什么特别的事。
“前两天,三哥哥好像有一天回来的很晚,也不知道和三嫂嫂说了什么,三嫂嫂居然把三哥哥轰出房了,现在三哥哥就住书房里。”明兰压低声音道。
“这才成婚多久?夫妻俩正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怎么就分房了?”宜修有些疑惑,看明兰噙着笑,嗔怪道:“明儿淘气,这种事,是该你一个姑娘家说的吗?”
明兰微微嘟唇,有些委屈的眨眨眼,自从纳征后,祖母和小娘都与自己说,不能再时时刻刻只觉得自己是盛家六姑娘,心态上要转变成侯府娘子。
怎么一说到这种事上又让自己想着自己是个姑娘家呢。
宜修见明兰不大高兴,笑着把她拉到身边,“小机灵鬼,这事他们应该不想让人知道吧,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是小桃从别的女使那里听来的,三哥哥这两天早晨都是从书房出门的。”明兰见宜修也没有真怪自己的意思,续道:“三哥哥一直都没有彻夜忙于公事的时候,就算忙,忙一夜也就够了,何至于两个晚上都睡在书房?”
宜修点点头,“那明儿说说看,你三嫂嫂为什么把你三哥哥轰出去,夫妇分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是起了龃龉吧。”明兰又想了想,“三哥哥与三嫂嫂婚前不过见过几面,人说牙齿还会咬到舌头呢,就算亲如夫妻,多少也会有些不快吧。”
宜修笑了笑,“你三哥哥脾气软,虽然出去了几年算是有了点历练,但依然是个好脾气的,甚至可以说是个不坚定的人,能和你三嫂嫂这样僵持着……要是他们小夫妻自己好了也就算了,否则,你父亲和大娘子说不定还要劝架呢。”
明兰点点头,宜修又道:“以人为鉴,你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你那位夫君可不像你三哥哥,是个有脾气,有主意的人,你与他相处时候,可不要硬顶着他来,真有什么话,好说好商量就是了,我看顾廷烨虽然脾气差些,却也是讲理的。”
“是,小娘,我知道。”明兰见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头上,红着脸答应下来。
又过了两天,长枫与谢宁依旧没有改善,这反常的行为终于被盛紘与大娘子知道了。
大娘子既然受着婆婆的礼,在谢宁服侍起居的时候便问起了此事,谢宁却也不避讳,“前几日,官人散值后与几位朋友一同宴饮,这本正常,媳妇不该多说,可他们吃喝过后,竟转去了水仙居饮酒狎妓,官人回来的时候,衣衫上还沾染了那些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娘子本意是想教导儿媳些什么女德女训之类的,可是听了谢宁的回话立刻哑了火,成婚时间这么短,长枫就……哪个女子不生气?
如此,大娘子还宽慰了谢宁两句,叫她早点回去歇着,别为这事气坏了身子。
她一定会好好斥责长枫,叫长枫亲自来道歉。
谢宁倒也没说什么,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大娘子想想也很生气,本来瞧着盛长枫从外面回来,比从前规矩了不少,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敢情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一想到这大娘子就不由自主想起林噙霜,真不愧是那个贱人胚子留下的小孽畜,这风流本性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又有官职在身,自己打骂过分了反倒让人说自己刻薄,大娘子这次留了个心眼,把事情转述给了盛紘,让他看着处置,可别说是自己偏心眼,罚坏了他的宝贝儿子。
大娘子恨恨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