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担心宜修忽然院子空了心里难受,特地叫长楷晚两天回国子监,陪着宜修多住两天。
“其实实在没必要的,楷儿正是读书上进的时候,我这么大的人了,哪需要他专门为了陪我赋闲在家里啊?”长楷住了两日后,晚膳时分,盛紘,宜修与长楷一家三口一起吃着饭,宜修轻声埋怨道。
“再怎么上进也不差这一两日。”盛紘摆摆手,“再说,明天一早墨兰就要回门了,之前听姑爷的意思,怕是成婚不多久就要带墨兰去沂州任职,总该让楷儿见他姐姐一面吧?”
“就是啊小娘。”长楷托腮道,“儿子日日勤力,难得在家歇两天,从前每次回来小娘都说想我,这次不过多住一两日,小娘就要赶我走,您舍得儿子吗?”
宜修无奈一笑,“好好好,你们父子俩最有道理了……”
她又敲了一下长楷的头,“你这小皮猴,小娘怎么不想你?等你考中了榜,日日在小娘眼前才好呢,只是你现在正是该奋发图强的时候,小娘也怕你在家里耽误了学业……”
“才不会呢……”长楷嘟囔道,“小娘你可不知道,这两日二哥哥一回来就叫我去书房考问我功课,有时候三哥哥在旁边还帮腔,比国子监的师父还严呢。”
“明年秋日你就可考举人了,你两位哥哥自然是要对你抓得紧些。”宜修觉得很是应当。
长楷可怜巴巴的望着宜修,惹得宜修心里一软,“好啦好啦,小娘不说了,今天小娘做了醉枣,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吃那个吗?一会给你多拿些到房里去。”
“嘿嘿,谢谢小娘~”长楷眉开眼笑,抓着宜修的胳膊摇着。
吃完饭后,长楷回了自己屋子,宜修望着儿子房间的方向,对着盛紘感慨。
“三郎,你说楷儿也不小了,怎么整天还是这样嘻嘻哈哈的孩子心性。”
“嘻嘻哈哈有什么不好,说明咱家楷儿乐天知命。”盛紘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怎么看怎么好。
“不是……”宜修笑叹了一声,“我记得长柏像楷儿这么大的时候,可沉稳了,哪像长楷这样?我就怕长楷整日贪玩,学不出成绩来。”
“长柏?”说到沉稳,盛紘都忍不住撇了撇嘴,“有几个能像长柏那样?你别说长楷了,就算是我,再过几年说不定都没有长柏沉稳。”
“三郎说笑。”宜修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长柏啊,说的好听呢,确实稳重,可是……也太老气横秋了。”盛紘对长柏一向夸赞有加,这孩子懂事,勤奋,可以叫自己放心的将家族重任托付给他。
可对于性格这块……大娘子是长柏的母亲,最有发言权。
他夫妇二人多次私下里嘀咕过,尤其这几年,大娘子看着长柏的一举一动,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她的父亲,王老太师一般。
这时候她总是不得不感慨血脉的神奇之处,另则也是偷偷叹气。
大娘子小时候没跟着父母双亲住,是大了些才回到王家住的,在闺闱中,本来与父亲就不是特别亲厚,偏偏父亲又是个极严厉端正的性子,莫说自己真做了错事时怕罚,就是没做错事,单单对上父亲的眼睛,大娘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自家儿子虽然不会给自己那么大的压迫感,可大娘子有时看着严肃起来颇像自己父亲的长柏,有时候还是会心里咯噔一下。
“有长柏那样省心的孩子,怕是前世修来的福报呢,不说别的,单说长柏一举中二甲进士,叫三郎多少同僚羡慕呢。”宜修掩嘴轻笑道。
“那倒是。”说到这盛紘的确骄傲,“长柏的成绩……比我当年科举名次还要高些,只要仕途平坦,咱家至少能保持现状三十年。”
“咱家也不只有长柏优秀啊,长枫去了外地做官,从未有过差错,咱家的孩子,个个都是好的。”宜修顺着盛紘的话吹捧道。
“长枫……”盛紘也算得上满意,“如今墨兰的婚事办完了,长枫的婚事怎么也得提上日程来了,上次我与你说的谢家,你觉得如何?”
“妾身觉得极好,三郎可去打听打听那姑娘有无婚配。”
“好。”盛紘眼见一个个儿女都要成家立业了,心中宽慰,“过几日……墨兰的婚事也真让人累着了,等我缓缓,就去谢家打听。”
“墨兰……明日就要回来了。”宜修低声道,“真不知道她在王府过的好不好。”
“放心,所谓新婚三日无大小,王府就算关系繁杂,也是要脸面的,不能太欺负一个新妇吧?”盛紘安慰道。
脸面……那些王公贵胄,看着尊贵,其实不定多污糟呢……宜修心里冷道。
“希望墨兰在王府过的开心吧……”